第十杖結束的時候。
“停!停!”
“快停下!”
只見他唇色泛白,面上已是虛汗,手指甲嵌入了肉縫裡,透出血跡來。
“江大人,是我……是屬下錯了,還請江大人高抬貴手,以後屬下定聽從江大人與劉將軍的命令,定不亂生異心.”
江以成勾唇,走過去,蹲下,看著軍師,“軍師果真記住了?”
“屬下這就重新書一封信給胡人.”
軍師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自地上爬起,像在躲鬼魅般,跌跌撞撞的走到案前,拿起紙筆,再書一封。
胡人間傳信,不用中原語,而是他們的當地語。
軍營中懂得胡人語言的甚少,為免軍師耍心眼,江以成特意找人去看內容。
信再次被送出去。
遠方胡人基地。
收到信的賀蘭成,“敵人軍營已被我們的勢力滲透,那些個蠢豬,被我們的人這樣部署,竟絲毫沒察覺。
一個個都是飯桶,來!今晚眾將士暢飲,不醉不歸!”
駐守此地多年,賀蘭成多方攻打,也攻不下。
若奸細部署成事,那一切,迎刃而解!假以時日拿下那群蠢豬,王上定會好生嘉獎他!想到這,賀蘭成倒越發興奮,將這一訊息傳到軍營中。
眾將士們也開心的不行。
“回劉將軍的話,根據探子的信。
胡人基地這幾日夜夜興辦酒宴,賀蘭成很是鬆懈.”
劉舤拿過信去看,信裡內容的確如此。
賀蘭成一向狂妄,此番怕是信了他們的計謀。
“劉將軍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江以成站在一旁,問道。
劉舤回去看著軍營內佈防圖,“自然是,守株待兔.”
依照他對賀蘭成的瞭解,肯定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事實證明,劉舤猜測不錯。
“大哥!怕是不妥!”
賀蘭烈聽聞賀蘭成點兵,忙從外面趕來勸阻。
“有什麼不妥的?賀蘭烈,本將軍吩咐你做的事情,你可做完了?”
賀蘭成正在興頭上呢,被賀蘭烈這麼一打斷,頓時耷拉下臉來,語氣很是不善,“上次本將軍讓你去偷襲劉舤的軍隊,你卻臨陣脫逃,這賬,本將軍還沒跟你算呢!”
賀蘭烈站在堂下,很是無奈,“大哥!上次的事你也知道,那劉舤早有防備,且部署嚴密,若咱們去偷襲,定是損失嚴重,也討不到什麼好處的!”
賀蘭成冷笑,“你說做不成,所以你做了逃兵!你可是本將軍的親弟弟,這麼做,不就是當眾打本將軍的臉!”
“我們安插在敵營的探子已經送信過來,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勢力已經滲透到他們內部。
這種是本將軍精心部署了四年,怎會有不妥?你倒是說說.”
“這……”賀蘭烈被他的話給堵住了。
這一切看起來是沒什麼問題,可賀蘭烈總覺得,這封信來的過於蹊蹺。
在此之前,探子並未說起在軍營中部署越發順利,這次忽然來信,說勢力已滲透到敵營方方面面。
“賀蘭烈,我看你就是想搗亂!”
“還是說,你看上了本將軍的位子?想與本將軍搶功勞.”
賀蘭烈忙否認,“將軍誤會了,我對將軍的位子並無半分邪念.”
賀蘭成冷笑,“本將軍看你這段時日倒是活絡得很,來人!將賀蘭烈帶下去,關押起來,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將人放出來.”
“違者,斬立決!”
有人站出來,“將軍……這未免太……”“賀蘭將軍畢竟是大將軍的手足,若訊息傳出去,怕對將軍名聲不利.”
賀蘭成卻滿不在意,“賀蘭烈野心昭昭,此次行動很重要,必須得把他關起來,本將軍才能放心。
更何況,等本將軍打下敵營,什麼嘉獎沒有!”
經過兩日準備,賀蘭成帶兵出發,直直朝敵營出發。
這一路來,賀蘭成連連打勝仗,甚至都沒多少損傷,就贏了。
這讓賀蘭成愈發相信,軍師送來的訊息,他們的勢力已經滲透了對方的軍營。
眼下正是進攻的好時機。
這一路打過去。
“前面就是敵營.”
隊伍停下,賀蘭成吩咐下去。
“我們在此休息一日,明日殺進敵營,本將軍定要取了那劉舤的項上人頭,獻給王上!”
第二日一早,賀蘭成躊躇壯志,帶領隊伍出發,在門口,有不少人。
兩兵交戰,不消片刻,對方已產生了敗退的意思。
沒打兩下,竟直接退回了軍營。
引得賀蘭成哈哈大笑,“劉舤帶的都是什麼兵!竟是一群縮頭烏龜!來啊!衝進去!”
“今日本將軍定要屠了劉舤的軍營,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賀蘭成下馬,走到隊伍前列,大手一揮。
“殺!”
“衝啊!”
士兵緊跟賀蘭成的步伐,撞開大門,一行人殺了進去。
進城門後,眼前的景象,倒叫賀蘭成有些無所適從,“人呢?”
為何城內空無一人?人都去哪了?“大將軍!不好了!他們……他們……”副將指著城牆上,驚恐萬分。
賀蘭成抬頭看去,眼前的情況,叫他心神一震。
城牆之上,站了一排又一排計程車兵,手裡皆拿著弓箭,對著他們。
城門不知何時已關閉,任憑他們怎麼拉扯,都打不開。
“該死的!”
賀蘭成暗暗咒罵,他竟被人設計了!這些個人竟如此狡猾。
劉舤站在城牆上,搖搖頭,“賀蘭大將軍,這下可是栽在我手裡了.”
“劉舤!你個奸詐小人,竟使出這種詭計,小人所為!”
“兵不厭詐,大將軍不也部署四年,命人深入敵營,比起大將軍的計謀,我這點又算什麼?”
“不過還要多謝大將軍部署,若沒有大將軍,我也想不出這樣的法子,引得大將軍前來呢.”
劉舤不緊不慢的說。
而後,吩咐弓箭手放箭。
被圍困的胡人士兵,被一一射殺。
眼看一個個倒下,劉舤眼睛也沒眨一下。
只是站在城牆上,安靜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