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的途中,我們不幸遇上了那夥黑衣人,好在,咱們都不在江家的馬車裡,倒是苦了武國公家的如蘭姐姐,真是嚇壞了.”

“是啊,辛好當時吟兒你有主意,不在馬車裡?”

陳氏臉上也是驚懼之色。

柳吟不禁面容慼慼:“我當時也是無意之舉,琴兒姐姐的馬車壞在了路上,如蘭小姐便將馬車讓給了她,可我見如蘭小姐也是急於回去,便好心讓她坐著咱們江家的馬車回去,咱們則是坐著琴兒的馬車隨後上路,誰知在路上竟然撞見那幫黑衣人劫持了江家的馬車,本來連我們都要受到牽累,好在我大哥及時趕到……”柳吟就自己當時看到的情形一一道來,說到蔣如蘭的頭飾被一個黑衣人衝了上來奪走的時候,柳吟有意瞥了陳氏一眼,見陳氏雖認真聽著,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吟兒你說,那些人是突然之中闖出來的?”

聽完之後,陳氏立時問了一句。

當時她在馬車中小憩,對這些細節並不清楚。

見柳吟點頭,陳氏頓時神色大變,低了頭慢慢思索了一會兒道:“吟兒不覺得這些黑衣人出現的有些蹊蹺嗎?”

“蹊蹺?”

柳吟臉上帶了疑惑,彷彿有些醒不過神來。

“這事情看來倒像是一件意外,可是吟兒你想一想,要不是你與那蔣府的如蘭小姐換了馬車,出事的人不就變成吟兒你了嗎?只怕那些人以為你和蘇航在車裡,於是直接殺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

柳吟滿臉驚訝,道,“母親你的意思是,這些黑衣人不是衝著錢財來的?”

“糊塗!”

陳氏驟然抬眸,目光如銳利刀鋒,“若是衝著錢財而來,奪走如蘭小姐的頭飾做什麼?那頭飾再值錢,還能抵得上她隨身馬車裡裝著的財物嗎?更何況,在這臨州城公然行搶,若是被查到罪魁禍首,輕則斬首,重則凌遲,這可都是要命的大罪,若非早有預謀,誰會有這樣的膽子行兇!”

“母親,也許是您多慮了,我平日裡足不出戶,蘇航又只是個孩子,在這臨州城裡又有誰會故意與我們為難呢?”

陳氏聞言,一時竟說不話來,只定定看著屋子裡的燈盞,目光很是冷淡。

柳吟眼波流轉,似乎突然想起,道:“母親,我大哥柳承志還捉住了一些黑衣人,或許會問出點什麼來.”

陳氏唏噓道:“我猜那些黑衣人與其說是行兇的歹人,不若說是一些勢力或者家族豢養的死士。

我們回來時走的這條道是回臨州城的必經之路,也是人流最多的地方。

吟兒你想想,如果這些黑衣人真要殺人,何必要選在那麼明顯的官道上。

興許他們原本就是為了吸引別人注意到有這麼一樁事情發生,才在那裡截到我們。

依我看,這些人倒像是故意想將事情鬧大……”“有心鬧大?”

柳吟眼裡浮起一抹冷笑,說話的語氣卻仍有些懵懂。

“吟兒,說到底,蔣如蘭也不過是代人受過罷了.”

半晌,陳氏深深嘆了一口氣,“你說蔣如蘭一個姑娘家,若是貼身的物件叫人家搶去了,又是在那種荒郊野嶺的地方,還不鬧的滿城風雨嗎?”

柳吟望著陳氏,臉上是十分震驚的模樣:“母親你的意思是,那些人是要毀了如蘭姐姐的清白?”

陳氏冷聲道:“傻吟兒,那些人想毀的不是她的,是你的!這幕後策劃之人定是將吟兒你恨到了骨子裡,才想得出這樣狠毒的主意來.”

柳吟鴉羽般的睫毛在白皙的粉面上投下一道鴉青色的弧線,似慶幸般地鬆了口氣:“只要他們不是衝著蘇航和母親你去的就好,我還怕他們要傷害弟弟和母親你呢.”

陳氏聞言一愣,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柳吟只想到小胖子江蘇航和她,半點也沒想到柳吟自己,一時不禁有些怔愣。

陳氏已經活了幾十年,經歷過的事情自然比柳吟要多,拋開生死攸關不談,柳吟的這一句話她自然就品出了幾分滋味來,道:“不,來人不僅是要毀了你,只怕還要害死蘇航啊.”

柳吟睜大了眼睛,失聲道:“母親……”陳氏拍了拍柳吟的手,滿臉欣慰地說,“虧得吟兒你福氣大,碰巧跟人換了馬車,否則蘇航和我只怕也要面臨絕境了!”

對於陳氏這樣的評價,柳吟心裡大鬆一口氣,面上卻少不得謙遜。

就在婆媳倆又接下去商量的時候,外間突然傳來了孫姨娘的聲音。

“夫人,孫姨娘來了!”

陳氏身邊的大丫鬟芍藥稟告道。

陳氏面色一變,剛想說不見,柳吟卻道:“母親,孫姨娘她一定是得了訊息,在擔心呢!”

陳氏頓時眉頭緊皺,旋即只能無可奈何地說:“既如此,就讓孫姨娘進來吧.”

很快,孫姨娘就眼圈紅腫的進來了,一進來還來不及看清楚就大聲道:“夫人,出大事了!”

“孫姨娘,有什麼大事,值得你這樣急?”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柳吟露出一抹明媚溫婉的笑容,盈盈望向孫姨娘。

孫姨娘望見柳吟就是一愣,旋即眼睛裡突然浮現出慌亂,手心也不住出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吟輕輕走上前去,柔聲道:“這麼早,孫姨娘你怎麼來了.”

“剛才你說出大事了,什麼大事!”

陳氏冷聲道,似乎對孫姨娘比平日裡帶了三分厭惡,聲音裡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顯現出來。

孫姨娘面色掠過一抹不滿,卻也只得隱忍,看著柳吟道:“聽說七少奶奶你的馬車回來的途中遇上了歹人搶劫,我特意趕過來,看看吟兒你有沒有什麼損傷,現在看到吟兒你好好地站在這裡,我就放心多了.”

孫姨娘恐怕到現在都還以為,馬車裡的人是自己和陳氏呢,柳吟心中冷笑,臉上不動聲色道:“我和蘇航都很好,只是虛驚一場,孫姨娘你不必憂心,也多當心自己身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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