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屋子裡面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
那股殺意強烈到令江達和江商等人都為之一振。
可是等到他們去尋找殺氣的來源時,卻發現那股殺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無從找尋了。
這殺氣來的濃烈,消失也很迅速。
根本來不及分辨是來自誰的殺氣,那殺氣就已經消失的毫無蹤跡可循。
只是這殺氣卻讓室中之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依照李姨娘的意思,是說周姨娘她故意陷害以成麼?”
柳吟故意裝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看了看李姨娘又看了看周姨娘,眸中還帶著幾分驚懼。
李姨娘聽了洛傾凰的話,面色一變,看向周姨娘的眸光更帶上了幾分陰狠和惱意,她斂去了陰狠,裝作委屈的看向一旁正站著的江商,邊哭邊說道,“老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好歹也是富戶家的嫡女,自幼學習三從四德,怎麼可能做出下毒害嫡子的事情來?!分明是周姨娘身邊的丫鬟搞的鬼!”
柳吟聽得李姨娘聲淚俱下的控訴,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
這李姨娘倒也不是那麼蠢笨,還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
這下週姨娘只怕是要吃虧了,怪就怪她沒有顯赫的地位,在孃家也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
果不其然,江商聽了李姨娘的話,將目光投向了周姨娘,有些嚴厲的說道,“周姨娘!你還不快說實話,難道李姨娘還會冤枉了你不成?!”
周姨娘聽了江商的話,眸中閃過一絲委屈,她咬了咬嘴唇,眼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意,才故作柔弱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紅杏,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被周姨娘喚道名字的紅杏頓時整個身子微微一顫,她有些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周姨娘一眼,在接收到周姨娘充滿警告意味的目光之後,才怯怯的說道,“奴婢該死!的確是奴婢在四年前做出這件事的!奴婢只是曾經被江以成欺負過,所以就在那日的湯藥裡下了毒……”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做出如此事情?”
周姨娘聽了紅杏的話,裝作一副驚怒交加的模樣,又是失望又是痛心的看著紅杏,然後又將歉疚的目光投向柳吟和江以成。
周姨娘這一系列的表情演的惟妙惟肖,恰到好處,連柳吟也不由在心裡讚歎上一句,這周姨娘可真是會演戲啊!“周姨娘恕罪!奴婢真的不是有心要害死以成少爺的!奴婢只是被以成少爺欺負,心裡有些氣不過!”
紅杏也作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連連磕頭。
周姨娘聽到紅杏將事情承認下來,臉色也變得好看了幾分,這事兒只要牽扯不到她身上就可以了。
至於江商,聽到周姨娘身邊的紅杏認下事情,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李姨娘的背後也有孃家的支援,也不能太過得罪。
這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引起江府中形勢的變化,現在一切罪過由這個小丫鬟承擔,是再好不過了。
“老爺,我實在不知道紅杏竟一時糊塗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我管教不周,我願意受罰.”
周姨娘此時也在紅杏身邊跪了下去,作出一副柔弱愧疚的模樣。
柳吟的唇角漾開一抹笑意。
一時糊塗?!周姨娘這是想要保住紅杏麼?!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她還想那麼輕巧的收場?“父親,事情弄明白就好了,就唸在紅杏無心之失,放過她吧.”
柳吟看了周姨娘一眼,也溫柔的求情道,一邊還幽幽的感嘆了一句,“幸好弄明白了,不至於造成我和周姨娘或者李姨娘之間的誤會,也不至於冤枉了李姨娘或者周姨娘.”
柳吟的這一聲嘆息,讓李姨娘和江商原本緩和的臉色又變了變。
李姨娘的眸中不禁泛過一絲狠意,周姨娘身邊的這個丫鬟害得她險些擔下過錯,還讓不僅沒有整成柳吟和江以成,還丟了顏面,絕對不能輕易的放過她!而江商的眸中也閃過一絲寒光。
這個丫鬟在後院挑撥離間,差點將事情鬧大,絕對不能留下這麼一個禍害!“老爺,這紅杏故意挑撥,竟然給江以成下毒,險些破壞了江府的和睦,斷不能輕饒!”
李姨娘看了紅杏一眼,勸道。
“李姨娘說的對!此等惡奴,不容姑息。
來人吶,將這個紅杏給我拖出去,仗打一百!”
江商寒聲說道。
紅杏一聽說仗打一百,立刻便暈了過去,柳吟嘴巴動了動,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周姨娘是聰明人,自然懂得棄車保帥的道理。
以她現在的處境,根本保不了紅杏,若是為了紅杏影響到她自己,那可大大不妙了。
只是柳吟最後那句嘆息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周姨娘疑惑的看了看柳吟,洛傾凰也在看洛傾城,接收到她探究的目光,洛傾凰只是裝作不知道的露出一副歉疚的模樣。
一百大板,對於一個柔弱的丫鬟來說,肯定是會要了她的命的!江商這個命令,不就是要了紅杏的性命麼?!不過一個丫鬟的性命,是不會有人在乎的。
即便是暈了過去,也逃脫不了杖刑。
周姨娘藉口不願意聽到紅杏的痛呼而於心不忍,給紅杏嘴裡塞上了抹布。
紅杏便這樣嗚嗚咽咽的在捱了八十下板子之後,斷了氣。
柳吟的神色也並無多少變化。
周姨娘這樣做只怕是為了避免紅杏受不了杖刑之痛亂說話,說出對她不利的話吧。
不過,一個丫鬟的指證又能夠把周姨娘和李姨娘怎麼樣呢,充其量不過是責罰一頓而已。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柳吟還想陪以成去下棋,不知可否?”
柳吟抬起墨黑的眸子,唇角揚起得體的笑容,詢問道。
“自然可以。
去吧去吧,晚上過來一起用膳.”
江商仔細的觀察柳吟的神色,確定她並沒有懷恨在心之後,便露出慈父的模樣,溫和的說道。
柳吟牽著江以成的袖袍離開了屋子。
江商揚長而去。
李姨娘不甘心的回到了祠堂,屋子裡面便只剩下周姨娘還跪著。
“周姨娘,您快起來吧。
這地上涼.”
一旁的小丫鬟看到周姨娘還痴痴的跪在地上,便小心翼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