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具亡靈的地方離副莊主被害的涼亭不遠,是在一處梅林之中。

林中的梅花成片盛開,清香陣陣,馥郁襲人。

可能因為有樹木遮擋,林中又多是泥土,不方便打理,饒是現在五個月過去了,還是能聞到泥土中傳來的絲絲血腥氣,那氣味與梅香夾雜在一塊,實在是不好聞。

柳吟聳了聳鼻子,皺眉。

文靜斐見她這幅樣子,笑了笑,道:“前不久才下過場雨,雨水浸到土裡已經將這些血水沖淡了些,上個月我來的時候那氣味才叫”見柳吟已經專心蹲下身研究土地與樹幹上的血跡,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文靜斐摸摸鼻子,也不說下去了。

雨水沖淡了氣味,也沖走了許多血跡留下的資訊,柳吟不怎麼在乎,泥土中與樹幹上殘留的血已經足夠她做出判斷了。

仔細看了一會兒,柳吟心中已做了判斷,起身招呼文靜斐:“走吧,我們去發現最後一個受害者的現場吧.”

文靜斐又摸摸鼻子,笑著搖搖頭,認命帶路。

現在,看面前小姐胸有成竹的淡定模樣,他已經有些相信這位小姐能為他將這些日子以來的疑惑揭開了。

他對他,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最後一個受害者,“老頑童”千鈞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慘死在演武場上的。

“那麼多人都沒見到兇手嗎?”

在去往演武場的路上,文靜斐任勞任怨地為柳吟解釋那天千鈞發死時的情況,柳吟十分疑惑。

“不曾。

當日百前輩是直接從天上掉下來的,看起來似乎是被人重重拍了一掌,就像是為了當眾示威一般,落在那麼多人面前。

百前輩落下的時候,許多人都抬頭看了四周,卻沒見除百前輩以外的其他人,十分奇怪.”

“那他是從天上掉下來之前就沒氣了,還是落地之後沒氣的?”

“落地之後。

可能是在之前受過傷,在場的人都說百前輩掉下來時尚在尖叫,一落地就沒聲了.”

文靜斐指指演武場上一塊顏色明顯比周圍深的場地,“就是這兒了.”

柳吟點點頭,上前檢視。

看完血跡又抬頭環顧四周,四周是一片十分空蕩的場地,只百丈開外有一處兩層榭窗,此外連棵大樹都沒有。

柳吟目測了一下自己所站之處與那座兩層榭窗的距離,抬頭望看向文靜斐,問:“你的武功高嗎?”

“江湖之中,能勝過我的雙手可數.”

文靜斐對自己的武功頗有幾分自傲。

柳吟有些驚訝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這人不過二十來歲,就如此厲害了嗎?不過正好,這也正和她意。

她指著遠處的榭窗,問:“從我們站的位置到那兒,一個來回,你需要用上多長時間?”

文靜斐目測了一下距離,保守說出了個數字。

說完,就立馬明白了柳吟這兩個問題的目的,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想問武林中有沒有人能在非常短的時間內來回兩地,而不被人察覺吧.”

柳吟看著他點點頭。

文靜斐十分肯定地搖搖頭:“絕不可能,即便是在英雄榜上排名第一的‘素衣老者’嶽千帆也絕不可能做到。

除了鬼怪妖魔,在這麼遠距離裡來回,絕不可能不讓人發現.”

柳吟點點頭表示知曉,謝過了文靜斐,就準備離開了。

文靜斐卻將她攔下,挑眉問:“柳小姐,我陪著你四處看了半天,你問什麼,我都是知無不言,你離開前好歹將你四處看了這麼久的結論告訴我啊.”

又勾起一邊嘴角,笑問,“柳小姐準備就這麼一走了之,難道是一天下來什麼發現都沒有,怕說出來丟人不成?”

柳吟望著地上那灘血跡出了會兒神,回答道:“發現,是有的。

這個案子我也基本上弄明白了.”

看眼文靜斐,他正雙手環胸,挑著眉看她,一副“看你怎麼圓”的表情。

柳吟繼續說:“但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想要明白這一系列的事情原委,耐心等到明晚吧.”

說完,再不看文靜斐作何表情,瀟灑轉身離開……哪怕這件案子已經困擾雨鴞山莊和眾多江湖人許久,而她只來了山莊一天。

他對明晚的到來充滿了期待,頭一次體會到對一件事充滿期待的感覺。

這感覺,嗯.還不賴。

他失笑搖搖頭,也沿著來時的路離開了……文靜斐一邊把玩著腰間的佩飾,一邊百無聊賴地觀賞著冬日裡雨鴞山莊別緻的風景,慢慢悠悠地往回走。

只見她此時正在一處分叉口來回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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