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時分,房俊等人才到了江州城,他並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去下面的鄉下,視察了一下情況。
他首先進入了一個白石溝村的地方,這個村子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空空落落的,令得房俊覺得奇怪。
不可能啊!就算青壯都跑了,但總有跑不動的人啊!比如說,那些個老人,肯定是跑不動的就是了,他們應該都留在村子裡。
“公子,奇怪啊!怎麼可能會一個人都沒有.”
張冒皺眉。
“總不可能都餓死了吧?”
房俊不由就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說整村的人,都餓死,那是有可能的事情的。
白石溝村,多是茅草屋一類的房子,房俊轉悠了一下,確實沒有發現什麼人,他不由臉色陰沉,江州的情況,到了如此地步了嗎?這還了得。
忽然,房俊聞到了一股肉香之味,他立刻來了精神,有人在煮肉,他順著肉香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在一個小院子裡,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居然正在烤一隻老鼠,旁邊有一個女娃,約莫四五歲大,可能是她的孩子。
老鼠肉,這能吃嗎?這玩意,可是帶有大量的病菌,這吃下去,還不得生病嗎?披頭散髮的女人看了房俊等人一眼,選擇了視而不見,繼續烤著她的老鼠肉。
“還有吃的嗎?”
房俊盯著張冒,詢問。
“還有一點乾糧.”
張冒點了點頭,從包袱裡拿出了幾個燒餅,遞給了房俊。
房俊立刻給了那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後者接過去就狼吞虎嚥了起來,女娃倒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也接過一個燒餅啃了起來。
這個女人,瘦得有些厲害了,皮包骨一樣,明顯得營養不良到了極點,在此災年,能夠活下去,就不錯了,誰還管他什麼營養不營養的。
那青石鎮施粥,難道就有營養嗎?後者有東西吃了,但還是捨不得丟棄老鼠肉,放到一邊。
“大姐啊!你們村,就剩下你們兩個了?”
房俊詢問了起來,他是來了解情況來的。
“男人都跑了,其他的人,被抓了,已經死了.”
女人說得話有些含糊不清,不過房俊還是聽懂了。
“被什麼人抓了?”
房俊繼續詢問。
“官軍唄,我們娘倆,躲在了炕洞裡,這才逃過了一劫.”
女人說道。
官軍來抓人了?房俊立刻就聯想到了,肯定是抓不住亂民,因此,亂抓人,來濫竽充數,應該就是這樣。
這令得房俊很是不滿,這還了得。
“公子,官軍來抓人,不可能吧!”
張冒卻是不相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個村子裡的人,肯定有人參加了暴動,躲藏起來了,官軍抓不住人,只好抓村子裡的其他人,去濫竽充數.”
房俊淡淡的說道,他覺得,這很有可能,是武三思幹得事情。
那些人八成已經死了。
“這不是胡作非為嗎?”
張冒目瞪口呆。
“你以為呢?現如今,局勢很亂,必須要立刻進行部署賑濟,否則的話,必定會有更大的亂子出來的.”
房俊說道,這一次幸虧是他來了,若是任由武三思這個酒囊飯袋亂來,遲早會演變出災難性的後果出來的,人家會不想報仇嗎?“我們進城吧!”
房俊給女人留了十兩銀子就走了,這還是在青臺鎮客棧投宿的時候,用銀票錯開的。
這可以維持這母女倆一段時間的生活,但也並不是長久之計。
到了江州城門口,城門倒是大開,城門外的幾個石臺上,一些人被吊在木樁上,周圍有一些兵士看守。
進出城門的人並不多,房俊等人,坐進了路旁的一處茶攤,點了一壺茶。
他問了一下夥計,這吊著的是什麼人?得到的回答,是亂民。
不過房俊根本就不信,其中還有老頭老婦,半大的孩子,那些暴動的亂民,應該是青壯年輕人,這老人家,就算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力氣。
所以,八成是被官軍從附近的村子裡抓來的,在這裡濫竽充數呢?房俊也沒有去管,等稍後進了刺史府,再說。
進城的時候,幾人遭受到了官軍的盤問,不過還是被銀子給輕而易舉地化解了,主要是房俊,並沒有身份文疊。
離開長安的時候,他並沒有做這方面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