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她成了這具身體的主人。
而在這之前發生了怎樣的事,包括她原本是誰,她已毫無記憶。
後來她知道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染桃,則是在一個風雨夜被摩托車撞倒,導致了這場身體穿越。
此刻,她正穿梭在一個大型宴會現場。
當蹬著近十公分的高跟,在現場來回忙了三四個小時後,她何止腳疼,連大腦都疲憊到想放空,恨不得踢掉腳上的鞋子,索性光腳踩地,鎮靜止痛。
忍受著這份痛苦拼命賺錢,全因這染桃實在是個多磨難之人。
父親已因意外離世多年,母親靠做家政賺錢,弟弟蘇澈則在中學就輟學賺錢。
不久前母親被確診得了腦癌。
縱使染桃平日再勤工儉學,那微薄的薪資簡直杯水車薪,於是便經好友介紹來到了這裡端盤子。
她滿面笑容地端著那置著高腳杯的托盤在會場上優雅地接待每一位來賓。
卻不想在轉身那刻,迎接到他人的同時轉身,撞得酒杯一股腦地嘩啦啦倒下,杯中的酒更是頃刻間就汙了對方的禮服,白色的面料更是把汙漬襯得對比鮮明。
那與她意外撞了個滿懷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女子骨子裡透著一股傲嬌,語氣雖溫柔,但每一句話卻又目的鮮明。
那句“哦,估計你是新來的吧”幾乎與染桃滿是慌張無措的“對不起,對不起”同時說出。
“蘇—染—桃”女子一字一字念著染桃工牌上的名字,目光中帶著絲絲逼人的寒意與不屑。
在幾乎所有人目光的聚焦下,染桃的臉紅的透透的。
這已經不是窘境與難堪的問題,如此重大的宴會上出了這等事,沒了工資是小事,若是非要她賠這件禮服,那才是最慘的。
染桃的心七上八下的跳著,忐忑著。
“逸然,是我剛才撞到了她,所以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這熟悉的聲音正是他!江卓言——那真正染桃生前一直暗戀的人,也是染桃的學長,如今正在讀研,學校的校草,“大神”人物。
在她不知所措的緊要關頭,他竟然如天降般地從她身後出現。
一身白色西裝,腕上戴著一塊精緻的愛彼腕錶。
女子的眼裡閃過一絲不一樣的光,臉上也浮現出與剛剛截然不同的笑意。
“卓言哥,沒關係的,我剛好準備回家呢.”
“哦,是嗎,我也準備回家呢,需要我送你嗎?”
接著江卓言又將手中的高腳杯遞給染桃說道:“這杯酒我不要了,替我拿下去吧.”
染桃明白江卓言是在幫自己擺脫現在這難以進退的困境。
她託著那置著高腳杯的托盤退下,轉身的那刻卻聽到那女子幽幽柔柔地說道:“那真巧,剛剛有事,我的司機將車開走了,那就麻煩卓言哥送我回去了.”
聲音酥酥的綿軟,如同羽毛輕劃過肌膚,有著讓人難以抵擋的心癢。
染桃不禁好奇於江卓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酒店方說過,今天參加這場宴會的人非富即貴。
宴會結束已是凌晨,計程車卻只能將染桃送到巷口。
從巷口到家還需一段百米的路,可這幽長黑暗的小巷卻僅有幾盞昏黃的忽明忽暗的燈。
這是染桃第一次獨自在凌晨走這段路,寒冷與恐懼一起襲來,小巷裡迴盪著的只有她的“噠噠”的急促的腳步聲。
“喲,這是誰家的美女.”
突然從一個拐角處竄出兩名勾肩搭背的男子,縱使染桃與他們隔著幾米的距離,也有一股子濃濃酒氣撲面而來。
染桃向右側退了幾步,那兩名男子同時也向右追了幾步。
“跑什麼嘛,哥哥又不要你的錢,就想說說話,嗝…….”
稍胖的男子噗掉嘴裡叼著的牙籤說道,又重重地打了個飽嗝,一股更濃的令人作嘔的酒氣撲向染桃。
“對啊,跑什麼,就是和我們嘮個嗑.”
瘦高男子歪著腦袋,搖搖晃晃地向染桃靠近,直逼得染桃欲奪路而逃,卻被胖男子截住了身後的路。
“不要過來”染桃用盡全力,憋足一口氣大喊一聲:“救……”“命“字未出口,兩名醉酒的男子卻已“撲通”一聲不約而同雙膝跪地,怎麼也起不來。
“鬼,遇鬼了.”
胖男子最先被嚇得帶著哭腔叫了起來。
“哥,哥,我起不來了,你……你別嚇我.”
瘦高個跟著連哭帶叫了起來。
染桃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也弄蒙了,自己是斷斷沒能力做到這一切的。
明滅的燈光下,她隱約看到巷尾拐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那飄動的長袂似包裹著萬千不可預估的未知力量,在空中飛揚,又轉瞬消失於黑暗之中……染桃不禁懷疑,這真的不是自己眼花嗎?“你站在這兒幹嘛,你這又是遇到了什麼事?”
又是他,如從天而降般地從她身後出現。
只是這次江卓言換下了那套白色西裝,著一套運動裝,揹著一個書包,蹬著一輛山地腳踏車,全然毫無富家子弟的感覺,更像一個小門小戶背景出身的平民學生。
唯一不變的卻是那張好看的面龐與翩然脫俗的氣質。
“小兄弟,有鬼,有鬼,救我......救我......”“救救我倆,救救我倆”醉酒的男子在恐懼中頭腦頃刻清醒,上半身幾乎撲倒在地“咚咚”地不住磕著頭向江卓言求救著。
他們覺得眼前的染桃要麼是妖要麼是鬼,反正不是善類。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要回家.”
染桃不知如何在最短時間解釋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剛邁出自己的一隻腳,那瘦高男子一隻手幾乎一把就伸過來欲把她拉住,只呼她是鬼。
江卓言眼明腳快,一腳踢到那人手上,同時一個用力將染桃拽到自己身旁。
“我送你回家吧.”
這一天,更準確的說是在這短短几個小時裡,他救了她兩次,一次是在窘境之中,一次則是危難之際。
此刻他與她並排走著,距離那麼近,明明身後還可以聽到那兩名男子的哀叫聲,可是她卻覺得這世界似乎只剩下他與她。
那明滅的燈火幻化成了眨眼的繁星。
她的心跳的那麼快,她確定她對他有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