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確診腫瘤後不久,弟弟蘇澈便出國務工。

對此染桃甚是愧疚,能撫平這愧疚的唯一途徑就是賺錢,於是她找到了好友舒夏秋。

“夏秋,如果有收入不錯的兼職記得叫上我啊.”

夏秋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紙巾擦擦嘴說道:“真巧了,我這兒是有這麼一個兼職,收入真心不錯,但是嘛……算了,不說了.”

夏秋拿起勺子,喝起湯,吞下原本想說的話。

“到底是什麼,沒事,你儘管說,我不會介意,頂多我就不去,我不會瞎想.”

夏秋喝下一大口湯,平復了一下情緒,有點勉為其難地說道:“是這樣的,上次那個宴會的酒店旗下不是有個ktv嘛,裡面需要一些兼職……”夏秋咬咬唇,深吸一口氣繼續補充道:“不是你想的那種,就是純服務員,純服務員,給包間送送酒啊之類工作.”

染桃皺皺眉,畢竟自己是女生,而這種工作一旦與女性這個性別結合起來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我就說嘛,這種工作不適合你。

我這麼愛賺錢的人都不想去,你怎麼可能去呢。

這事你就忘了,回頭有好的機會,我一定給你說.”

卻未想染桃又問道:“工資多少,結算方式.”

夏秋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下答道:“好像差不多是上次的兩倍,日結.”

染桃沉沉心,深吸一口氣,說出兩個字:“我去”。

只要不是黃賭毒,只要不違反倫理道德公序良俗,只要能賺錢,上刀山下火海,染桃也一往無前。

夏秋的眼睛瞪得老大,她驚呆了,眼前這人還是以前自己認識的乖乖女染桃嗎?她不禁問道:“染桃,你到底遭遇什麼了?”

ktv裡,觥籌交錯,煙味、酒味、香水味、脂粉味交雜在一起調和出慾望的味道。

這是染桃上班的第一天,她換上工服,脖頸處扎著一個小小的領結,還特意按照店裡的要求化上淡淡的妝。

她一直穿梭在不同的包間,送酒水、零食、飲料,看來一切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複雜。

快凌晨了,這是她送的第幾次酒,已記不清。

包廂裡,有男子粗狂的歌聲,明明跑調到十八里開外,仍有女子嬌聲地拍著馬屁。

“吳哥唱的就是好,哥,妹妹我敬你一杯.”

女子的吊帶垂的要多低有多低,她拿著一杯酒走到那吳哥面前。

那吳哥胖胖的,大腆著肚子,讓人聯想起動畫片裡的熊。

當他走過染桃身邊時,一股濃烈的酒味與汗液味、煙味混合著襲來,差點讓染桃作嘔。

不知怎的,興許是那吳哥真的醉了,他攔住了準備退出包廂的染桃。

“喲,這小妹妹,我怎麼不認識啊,好像沒見過。

小香香,你這兒還有我不認識的妹妹嗎?”

那吊帶女看到這一幕,立馬上前抱住吳哥的一隻胳膊,撒嬌道:“吳哥,見了新來的妹妹就忘了我嗎,來,我這兒有個新學的好玩的遊戲……”吳哥腦回路不知怎的認準了染桃,甩開弔帶女的手,差點甩出一個踉蹌,直接用那肥墩墩的身子攔住了染桃的路。

“這地我可是熟客,vip都拉低了我的級別,怎麼也是黃鑽啊,對吧,香香.”

吊帶女不置可否的答道。

“是啊,吳哥那可是黃鑽中的黃鑽,貴賓中的貴賓,這妹妹新來的,又是第一天,回頭我下來給她好好培訓,給她好好介紹咱吳哥,今兒就先讓她回去吧,她也該……”“也該什麼?”

吳哥直接打斷了吊帶女的話。

“哥,你怕不是喝醉了吧,人家一個新來的姑娘......”沙發上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起身上前想將吳哥拉回。

那吳哥不知是哪來的勁兒,一個甩開,又差點把人甩出一個摔跤。

吳哥提高了音調嚷嚷道:“你們都反了嗎,為了一個黃毛丫頭,要破了我吳哥的規矩嗎?”

那吼叫聲與肥胖臃腫的身體組合在一起,如同一頭髮怒的熊。

ktv裡的人們皆屏息一般。

吊帶女彷彿嚇怕了,微微挪動身子後退幾步差點撞到了桌子。

紅黃藍綠的燈光變幻著轉動著……染桃的心蹦到了嗓子眼,感覺自己墜入了魔窟,難道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嗎。

打破這片死寂的仍舊是那頭“熊”——吳哥。

“我吳哥向來有個規矩,ktv酒吧遇到新的小妹妹,都要喝酒,這叫不喝不相識,對不對,香香.”

吊帶女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今天怎麼讓自己碰到這種事,要是這妹妹今天出了什麼意外,自己脫不了干係。

“幾年前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這妹妹……”“什麼幾年前,上個月你們新來的悠悠不是還和我喝了嗎。

東子,開酒!”

吳哥一揮手,一個精幹麻利的瘦高個年輕男子“砰砰砰砰”地連開了七八瓶啤酒,齊刷刷地擺在桌上,看的染桃膽戰心驚,心裡不禁懷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那吊帶女看出不妙,想脫身走人,便說道:“吳哥,我尿急,我先出去一下,順便接個電話.”

“你個吹什麼勁兒,你能裝幾兩尿我不知道嗎,今天你大不了尿到這兒,尿髒了,我買單.”

氣的吊帶女索性一屁股窩在沙發裡抱緊雙臂,懶理這檔子破事,心裡暗罵這死胖子見到不一樣風味的菜就腦抽風了,抽到局子裡才好,關你一輩子。

“妹子,今天你陪哥把這些酒喝了,咱就結了兄妹,這些就是見面禮,以後哥罩著你,東子,上禮.”

那東子很有默契地從一個皮包裡掏出幾整沓百元摞在桌上。

“東子,你咋變得這麼小氣,太失我的水準了,我就這點格局嗎?”

吳哥眯起眼指了指桌上的現鈔,重重地打了個“酒嗝”,這一反芻上來的酒味四散到染桃鼻前,又差點讓她吐了出來。

東子飛快的又掏出幾沓錢摞在桌上,吳哥滿意地點頭,伸出一隻胳膊攬住染桃的肩走到桌前。

“妹子,你陪哥喝,咱一口氣悶完,感情深,一口悶嘛,嗝……”吳哥拿起一瓶酒喝了起來,喝到一半卻停了下來,然後盯著身邊一動不動的染桃,染桃明白這意思——這酒你到底喝還是不喝。

染桃拿起一瓶酒,閉上眼,一口灌了下去。

媽的,姐今天為了錢,喝就喝。

“好,我妹子酒量膽識就是過人,哥喜歡.”

那吳哥在一旁拍起掌,其他人也接著順勢附和拍掌叫好,似乎剛才的不悅從沒發生過。

一瓶下肚,又一瓶......染桃已記不起那酒是誰遞給她的,她只記得迷糊糊中音樂響起,那音樂激情澎湃,讓人熱血沸騰,那燈光暈天暈地,啥叫燈紅酒綠,她算是明白了。

“來,哥接著和你喝.”

吳哥攬著她的肩,甚至有些黏黏的汗液蹭到了她的臉上。

眾人起鬨著,鼓掌著。

越喝越不怕喝,大概這就是酒壯慫人膽吧。

那桌上的酒終於喝完了。

染桃踉踉蹌蹌地走出了包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強忍著不嘔出來,懷裡那幾沓錢是支撐著她最後一絲絲清醒與理智的動力。

可是…….可是醉眼朦朧中,身體左搖右晃的她還是犯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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