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我不想當坑主絕情坑中。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解放了的白鐵軍意氣風發,唾沫橫飛地講著關於絕情坑的故事。

蹲在地上仰頭望著的許三多被白鐵軍的故事震得一愣一愣的。

坑裡的第三個人,也就是陳飛,他一邊聽著白鐵軍吹牛-逼一邊這裡走走那裡轉轉,真的把這兒當成了旅遊勝地。

轟隆隆——沉悶的聲音響起,大地都顫抖了起來。

眉飛色舞的白鐵軍臉色一肅,側耳聽了聽,沉聲說道:“要開打了!”

“開打?”

許三多仰頭望了望坑洞上方的一小塊藍天,不明所以。

“要打靶了.”

陳飛解釋了一句。

“哦——”許三多恍然大悟。

“坐下,趕緊坐下!”

白鐵軍喊。

果然,地面上,靶場中的戰車轟鳴起來了。

車後,成班的步兵在一個響亮的口令之後,如壓進彈匣的成梭子彈壓了進去。

眨眼間,戰車的射擊孔冒出了一串串火舌,彈道將戰車和它們的目標連成了一線。

戰車裡,一個又一個計程車兵將戰車的瞄準鏡套準了一個目標。

周圍震耳欲聾的槍聲裡,響起狙擊槍清脆而尖厲的聲音,遠處,一個活動靶被洞穿。

負責狙擊的戰士滿意地退彈。

周圍的戰士湊在可四下俯仰的射擊孔跟前,打掉一個又一個冒出來的目標。

車載重機槍的急速射聽得人透不過氣來。

車體猛的震顫了一下,主炮射出的一發破甲彈飛了出去,一個車輛靶轟然爆開。

絕情坑裡。

白鐵軍盤腿坐著,如老僧入定,雖然對於當坑主的事情他總是嘰嘰歪歪,非常抗拒,但真的做起事情來,他卻又很認真,他仔細聽著那些炮彈不停地飛來。

許三多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槍炮聲和從工事口飄進來的火藥煙霧讓他感到心跳加速,又是激動又是不安。

他激動得不時地站起來,但才剛剛站起就被白鐵軍一把拽下。

“做坑主就得坐著,穩穩坐著,因為子彈是不會長眼睛的.”

白鐵軍閉著眼睛大吼。

“啊?”

許三多聽不清楚,槍炮聲很大,而且剛才他有些發呆:“軍哥,你說什麼?”

“我說你他-媽的就是一根木頭!”

白鐵軍氣得大罵。

“啊?”

許三多張著嘴,不明白白鐵軍是什麼意思。

白鐵軍的旁邊,陳飛學著白鐵軍的樣子盤腿坐著,閉上眼睛,專注聽著那些槍聲和炮聲。

他打過很多靶,也聽了不少槍聲炮聲,但實話實說,今天的這一次是最讓人熱血沸騰的一次。

八一式自動步槍毫米子彈飛過空中的咻咻咻,毫米重機槍的突突突,30毫米口徑機關炮的轟轟轟,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首令人震撼的戰爭奏鳴曲。

真正的戰爭應該是什麼樣的?陳飛沒經歷過。

但此刻蹲在絕情坑下,閉上眼睛,聽著那些槍聲炮聲爆炸聲,他隱隱有些明白了!【叮——你在絕情坑裡專注地聽著槍聲和炮聲,你對現代戰爭的形態和樣式忽然有了一個直觀的瞭解,你對自己未來應該怎麼努力,有了深刻的感覺,你的射擊+8,體能+8,裝甲偵察+8】此時,地面上。

在一輛又一輛戰車的輪番轟擊下,那些活動靶轉眼就被打成了碎片,剩下的都是一些半埋入式的地下掩體。

“下車衝擊!下車衝擊!”

車上又傳出了新的口令。

此時參加人車協同的並非是鋼七連,而是702團的其他裝甲步兵連,所以他們有人車協同衝擊的課目。

戰車的艙門咣的一聲開啟,裡面一身火藥味計程車兵被放了出來。

戰士們匍匐著向那些目標接近。

戰車上的煙霧彈被一個接著一個地發射了出去。

煙幕中,火焰噴射器的火光撩開了一個地堡。

另外一發火箭彈飛出,轟掉了另一個地堡。

最先發起衝擊的步戰車在山腰上把一個個簡易工事夷為平地。

絕情坑裡。

許三多從工事的縫隙裡,看見一個熟悉的老兵匍匐著從工事前潛伏過去。

“杭哥——杭哥——”許三多激動得大聲喊著。

但那個老兵根本聽不見,他跳起來躍入壕溝,看不見了。

“別喊了,聽不見.”

白鐵軍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玩著手中的粉筆頭,“現在知道啥叫絕情了吧?這就是個被人遺忘的角落。

外面戰火風飛,這裡只有耳鳴.”

許三多茫然坐了下來,終算是體會到了。

“這裡一般就一個人,沒有同伴,連說話的人都沒有,你一坐就得一整天,大家都在外面衝鋒陷陣,只有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這裡聽著槍炮齊鳴......”白鐵軍絮絮叨叨地說著,此時槍炮聲小了很多,他的話,許三多全聽進去了。

“我不想當絕情坑坑主!”

許三多沉默了半晌,終於是憋出了一句話。

“什麼?”

白鐵軍聽了,一愣,當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後,激動得差點跳了起來:“你不想當?許木木,你不想當,難道叫我當?我更不想當了?但你是老末,你不當誰當?”

“......”許三多抬起頭,愣愣地看著激動的白鐵軍。

“許三多,你現在是整個702團的名人了,你知道嗎?整個702團誰不知道鋼七連裡全是嗷嗷叫的兵,除了你,除了你這個一坐車就會吐的許木木!”

白鐵軍的聲音冷靜了下來,沉沉的,令人有些害怕,他直視著許三多:“所以,許木木,你不當坑主,誰當,難道陳飛當?所以,許木木,記好了,你現在已經是絕情坑第十九代坑主了!我已經讓位了!”

許三多轉過頭,巴巴地看著陳飛,過了好幾秒,他這才道:“飛哥,我不想當絕情坑的坑主!”

“不想當,那就得流汗!”

陳飛說。

“我願意流汗!”

許三多說。

白鐵軍急忙說道:“我也不想當坑主了,我當夠了!“那你們就得聽我的!”

陳飛看著許三多和白鐵軍,鄭重其事地說。

“我們聽你的!”

許三多和白鐵軍斬釘截鐵地說。

【叮——你的戰友非常信任你,都把擺脫絕情坑坑主的希望寄託在了你的身上,你的個人魅力+1,好運+1】聽到這個聲音,陳飛笑了,今天來這裡一點都不虧啊!不知什麼時候,槍聲停了,炮聲止住了,戰車載著步兵轟轟地開了回去。

地上,還有一些硝煙仍在冒著。

靶坑裡的兵冒出來,查著靶,用旗語報分。

有人遠遠地朝這邊喊著:“靶坑裡的,出來吃飯啦!”

“走,吃飯啦!”

陳飛站起,拍了拍屁股。

但白鐵軍和許三多都只是坐著。

“起來吃飯!”

陳飛又喊了一聲。

“我不想當坑主!”

許三多和白鐵軍一起抬起頭,看著陳飛說。

“不管你們想不想當,都得吃飯!”

陳飛不理那兩個傢伙了,走出了絕情坑,從陣地上下去,在彈坑與車轍印中走著。

打飯的時候,史今問許三多:“許三多,有什麼體會?”

許三多說:“我啥也沒看見,就聽見響了。

我耳朵裡現在還嗡嗡地響.”

頓了頓,他抬起頭:“班長,我不想再去蹲坑了!”

史今一愣,苦澀笑了笑,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許三多就道:“班長,我寧願多流汗多留血,也不想再蹲坑裡了!”

史今還未來得及說話,忽然聽到高城大聲地吼著:“起風啦!起風啦!趕緊隱蔽!找車後邊蹲著去!把飯盒揣懷裡!”

許三多一看,果然一陣風捲著煙塵,如同一座有形的山脈向他們壓來,他一動不動,看得有些傻了。

高城看見了,忙喊道:“你蹲著去!有心沒肺啊?你這飯還能吃嗎?”

大風過後,高城這才看清竟然又是許三多,頓時就來氣了:“怎麼又是你呢?”

看了看許三多的飯盒,高城卻沒有訓他的心思了,只說了句:“撥掉上面這層,趕緊吃了去!”

然後就走開了。

好在許三多出身農村,不講究,他扒了扒,就大口大口地吃著那盒土黃色的米飯。

“我不想當坑主!”

許三多一邊吃著飯一邊默默地在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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