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孑就這麼放開身體,任由血魔朝心臟湧去。

自心臟開始,燥熱無比的血液不停朝四肢百駭蔓延而去,耳邊彷彿有人在不停低語,世界陷入血紅一片。

隨著血液全部湧入張孑的心臟,下水道內一片安靜。

噗通。

這是張孑倒地的聲音,手中兩把劍緩緩消散,雙眼緊閉,如同生機消散。

而在這安靜的內部,張孑的心臟奮力的跳動,血氣逐漸侵染周身經脈,很快便蔓延之人體的靈魂存放之所:神庭,也叫意識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孑躺在地上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但心臟處卻漸漸湧出一些沸騰的血液。

唰的一聲,沸騰的血液噴湧而出,重新形成一個巨大的血網,最頂端的血液組成一個頭顱,頭顱出現的一瞬間便大聲叫喊起來。

“放我出去!我不要你的身體了!放開我!”

此時,張孑猛地詐屍,雙手一把抓住血網,不停的往回拽。

“TMD你進去了就想提褲子走人?想得美!”

“不!不!我錯了!放了我!”

“不!”

血花飄飄~

咳,跑題了。

隨著血網被張孑漸漸拽回,那肆意吼叫的身影也徹底被吸回了心臟裡,不再發出動靜。

做完這一切的張孑也同樣沒有力氣再動彈了,金色小藥丸的藥效也馬上過去了。

“好睏,,,,”

張孑感到自己的聽力,視覺,觸覺都在慢慢消失,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一個張孑不知道,卻很重要的東西。

“一次吃三顆藥,這種情況我還沒遇到過啊...”

“會發生什麼呢?”

隨即,張孑的意識徹底沉寂,與那位暴躁老哥的屍體一起躺在了不知在哪裡的下水道。

“嘎!嘎嘎!”

一聲酷似鴨子的叫聲響起,許久未見的小血魔出現在了下水道里,而尾隨著它的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

“嘎嘎!”

小血魔興奮的叫了兩聲,中年人緩步走了進來。

如果張孑還醒著的話,一定能發現這個中年人長得幾乎和血衣少年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是中年,一個是少年。

不同於少年時期的他,中年的他眉宇間多了些愁容,眼神也更慈祥,卻也透露著中年人不該有的犀利。

“小皮,就是這了?”

他四處掃了幾眼,除了幾個死人外啥也沒有。

不對,其中一個還喘氣呢這麼還。

他趕忙上去觀察著這個人。

青年身材勻稱,五官順眼,卻有一雙無比顯眼的黑眼圈。

而中年人看到張孑的一瞬猛地瞪大了眼睛,好像認識這個人一般。

他突然變得有些慌亂,有些惆悵,他靜靜看著張孑,彷彿回憶著往事。

一團血花叢張孑胸口蹦出,對著中年男人大聲叫道。

“快!救我!我答應你的要求!把我叢這小子身體里弄出去!”

中年人被突然出現的血花嚇了一跳,最後嘴角勾起些許笑意。

“怎麼了?被這小子打服了?還是翻車了?”

“你快殺了他,這小子以不入流之境都能暴打我,他成長起來對你我都不利啊!”

“噗。”

中年人樂了,他戲謔的看著血花,對著他左看右看。

“這麼,現在對我認慫了,早幹嘛去了?”

“要不是你攔著我走!咱們兩個都能正常的活下去!要不是被那破雷劈那一下,我又怎會與你淪落到如此下場!”

它怒吼著,身體不停掙扎,妄圖叢張孑身體裡出去。

隨著他的掙扎,昏迷中的張孑臉色一白,一絲血液從嘴角流出。

中年人見狀,皺起眉頭,對著血花吼道。

“你給我停下!”

血花一愣,掙扎的更猛烈起來。

中年人見血花不聽話,手中血光浮現,一把按在血花頭頂。

“翟天!你瘋了!”

“我沒瘋。”

中年人笑著,手中血光浮現出一道道複雜的陣紋,不停的纏到血花身上。

“這小子對我有恩,我是不會害他的。”

“你!!!”

“別急啊,你不是一直想當人嗎,跟著他,說不定你有機會能成哦。”

血花愣住了,血液緩緩在它身上流動著,不在掙扎。

“你說....真的?”

“呵,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你!你忘了親自把我帶上神霄山那天,你說對我有利,結果呢!!!”

“唉,要我說你現在還不算個人呢?歷史上沒有一隻邪祟能存活在神霄雷劫之下,你為什麼可以?你想過麼。”

“......”

血花愣住了,他這麼多年過去,其實也有這個疑問,在血魔的歷史中,曾經一位最為接近雷祖的血魔之皇都死在了神霄雷劫之下,眾多血魔中更是沒有一隻活過雷劫,偏偏它為什麼可以?

“神霄雷劫,滅卻邪念,破其邪祟,毀其邪靈,即可破後而立,而後羽化飛昇。”

“你不會以為這話只是說說的吧?”

“你是說.....”

“那道雷,滅卻的是你我業障,滅的是你我邪念,滅的是你血魔祖上積攢下的業力,同時滅卻的是你作為血魔最後的邪靈。”

“自那道雷以後,你便是這世界上那眾多血魔之中,唯一可以羽化而飛昇的...魔。”

“......”

“你沒發現嗎,自此以後,你不在嗜血,不再如血魔般易怒,不再心存殺欲。”

他笑著,看上去很慈祥。

“這麼多年了,我看你就像看我的孩子一樣,跟著他吧,對你只有好處。”

“我再最後相信你一次。”

“哦對了,幫我給他帶句話。”

“......你說。”

“我叫翟天,我想....見一見我的女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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