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可以。”商鶴行說。

溫織挑眉:“為什麼在外不行?”

他給出的解釋合情合理:“若是在外還叫你溫小姐,誰知道我們是夫妻?”

溫織眼珠子骨碌轉,表情靈動,隨即噗嗤一聲笑了:“這有什麼啊,你憂慮太多了。”

“老婆這麼貌美,我做不到不憂慮,何況外邊的青年才俊那麼多,若是沒人知道你結婚了,都來追求你怎麼辦?”此刻商鶴行的醋性發揮到了極致。

溫織眼白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人都是你的還患得患失。”

商鶴行突然一本正經:“一直都是,誰讓我比你大好幾歲,外邊的青年才俊個頂個的年輕,我有危機感很正常。”

溫織凝噎。

算了,跟這個醋桶說不清楚。

她提膝推搡催促他:“你再不下去陳進淮該上來喊人了。”

“不算耽擱。”他說。

“去去去,年底的接待可都是外來賓,陳進淮不敢催你,同僚該等急了。”商鶴行不急,溫織卻清醒著,催促他趕緊出門。

商鶴行不慌不忙向溫織又討了一個香吻,這才拎起外套出了臥室房門。

等商鶴行出門後,溫織裹上被子在被窩又躺了會兒。最近為了婚禮減肥,吃得太素,總是沒什麼力,一點都不想起床。

傭人把早餐送到樓上臥室,溫織胃口淺,只吃了幾口就讓傭人把早餐撤了。

她躺回床上,又重新開啟了手機,頁面還是之前的評論區。

她隨手往下劃,各種彩虹屁跟表白讓她樂得不行。

“我給大家扒一扒這位姐的黑料吧,1:不聽勸,總是急著和我結婚,2:沒禮貌,對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愛答不理,3:粗暴,每天都抱我很緊。”

“其實我覺得姐姐很像一個人,沒有故意挑事,只是單純覺得很像,很熟悉,我怕被網暴鼓起了很大勇氣才說出來的,我覺得姐姐你像我的主人。”

溫織發出爆笑。

類似這樣有趣的評論還有很多,溫織縮在被窩裡笑得就差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年初二。

小雪。

溫織在商鶴行的陪同下,去蝴蝶公墓祭拜父母。

由於凌晨下的雪還沒化,九點後又開始下起了小雪,蝴蝶公墓成片的柏樹被壓滿了厚厚雪層。

墓地管理人員派出多名人員一大早就開始掃積雪,掃到現在九點,貫穿整個墓地的那條臺階終於被清掃出來。

“臺階才掃了雪,走慢點。”商鶴行說著提醒的話時,沒忘牽緊溫織戴著手套的手,另一隻手則撐著傘。

溫織一隻手捧著白玫瑰,一隻手被商鶴行牽著,乖乖跟在他身旁,嘟噥回他:“知道啦。”

以往每次來都是溫織一個人走上去,今天有了商鶴行的陪伴,意義很不同。

像之前一樣,溫織只要來了就會對兩位說很久的話,大事小事都有。大到臨近的婚禮籌備情況,小到今天的早餐吃了什麼。

商鶴行只安安靜靜陪在一旁撐傘,等到溫織把想說的都說完了,準備離開時,商鶴行這才將溫織扶起來。

許是坐得太久,起身瞬間眼前空白了幾秒,也有些頭暈,溫織覺得這是坐久了的正常現象,也就沒當回事,站穩後慢慢抽回了手。

她說:“我們回去吧。”

商鶴行注意溫織臉色比剛才來時白了些,將她脖子上的圍脖攏了攏:“是不是冷?”

溫織搖頭:“不冷,就是坐久了腿麻。”

聞言,商鶴行彎下腰給溫織揉了揉膝蓋和小肚腿。

溫織心頭一陣暖,剛才的不適也很快恢復。

稍微緩解了腿麻的症狀後,她聽到商鶴行說:“我跟爸媽說幾句話,你去那邊等我,很快就過來。”

說完,他將傘遞給了溫織。

溫織接過傘,彎起唇角承應:“好。”

她撐著傘慢慢朝臺階那邊走去,然後站在臺階上,等商鶴行過來。

距離不算遠,但商鶴行對著墓碑說的話溫織都聽不見,只能看到堅毅的側臉,以及薄唇在動。

看了一會兒,溫織便再次覺得頭暈。

跟剛才商鶴行扶她起來時一樣的感覺,她低頭喃喃:“奇怪,我這是怎麼了……”

溫織甩了甩頭,將這暈眩感稍微緩解了五六秒,下一波暈眩感來得更加猛烈勢不可擋。

溫織身形晃了一下,堪堪穩住後她才驚覺不對勁,當即就要喊商鶴行的名字——

“商……”

她剛要出聲,這時胳膊忽然被一隻從身後伸過來的手扶住。

這個角度溫織並不認為會是商鶴行。

等她站穩,還沒轉頭去看,便聽見一道久違的聲音。

“當心。”

好熟悉。

溫織慢慢轉過身,那張久違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

短暫的對視後,溫織先出聲:“是你。”

對面男人身上穿著黑灰拼色衝鋒衣,馬丁靴大抵是方便出勤,手裡還執了一把黑傘。

許久不見,他剃了寸頭,飽滿光潔的額頭露出來,鼻樑延至下頜的線條看起來更加利落清爽。

對視有些恍惚,梁胤好半晌才回過神,偏移了下目光,恢復自然的神態問道:“你來祭拜你父母?”

溫織先是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他肩頭的雪,提醒他:“傘,在下雪。”

“嗯。”梁胤撐起傘,而另一隻手戴了手套。

溫織問起:“你呢?來這是?”

梁胤抬頭朝臺階上邊看了看:“來看戰友。”

溫織循著梁胤剛才看的方向看了眼,收回目光,發現梁胤正盯著她。

溫織又問:“已經去過了嗎?”

她覺得梁胤應該不會兩手空空來,應該是看過準備回去,恰好遇到了她。

她猜得沒錯,梁胤點了點頭:“嗯,正準備回去,碰巧遇到你……你們。”

說完,梁胤目光越過溫織身後,落在走來的商鶴行身上。

不待溫織回頭,商鶴行已走至她身側。

“說完了?”溫織將手裡撐著的傘朝商鶴行傾斜。

商鶴行嗯了聲,自然接過溫織手裡的手,撐在兩人中間,但大弧度卻是傾斜溫織那邊,避免她肩頭落雪。

兩人站在一起,在梁胤看來,幾乎登對到刺目。

梁胤很快收回目光,象徵性喊出那聲:“二哥。”

商鶴行看向梁胤,略頷首,猜出梁胤此行:“祭拜戰友?”

梁胤點了下頭,看著商鶴行說話:“初五就要調任去外地,以後回來的時間少,今天合適,就來看看他們。”

商鶴行:“初五走?”

溫織也面露意外。

梁胤神色坦然卻又暗淡:“是,已經定好了,過去升職,是份好差事。”

其實不用加後面那句話,大家也心知肚明,梁胤有軍功在,再加上又是梁程南長子,去哪裡都不會差。

但相比起來,他待在白市的仕途會走得更好,連梁程南也勸過他,讓他留在白市,以後能坐他的位置。

但梁胤通通都拒絕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這時商鶴行提及:“十五是我與溫織的婚禮,回來參加嗎?”

溫織立即看向梁胤。

梁胤付之一笑,隨後搖頭:“回來不了,剛去那邊比較忙,二哥理解一下。”

商鶴行頷首:“嗯。”

梁胤:“我人雖到不了,但送二位的新婚禮物一定不會缺席,今天,就提前祝兩位新婚快樂、”

祝福的話未說完,梁胤目光看向一旁的溫織,他唇角揚起一抹微笑:“美滿良緣、白頭偕老。”

那一抹笑自梁胤唇角揚起時,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力蒼白,蜷縮在手套裡的手握了又握,卻使不上力。

溫織明白梁胤是不想來參加,原因自然不用多問,她知,商鶴行知,梁胤更知。

溫織便沒熱情邀請,道了句謝謝,然後送上祝福:“願你此去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好。”

梁胤目光錯開,掩去了眼底那一抹不捨。

他說了句保重,然後轉身下臺階。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時,溫織這才注意到,梁胤撐傘的那隻手沒戴手套,垂在一側的那隻手卻戴了手套。

想起孟繁向她透露的事情,溫織輕嘆了聲。

目送梁胤的身影走遠,溫織收回目光後發現商鶴行正看著她。

她說:“幹嘛這麼看我。”

商鶴行說:“我瞧著你有些不捨。”

溫織順著他的話接:“我就是不捨。”

“得了,我不該問。”商鶴行露出一個懊惱的表情。

溫織噗嗤一笑,只是這一笑她又感覺有些暈乎乎的,跟剛才眩暈的症狀一樣。她心裡生出不太好的預感,可又覺得是自己嚇自己。

商鶴行也發現溫織臉色變差,他低頭問她:“不舒服?”

溫織搖頭,不想讓商鶴行擔心。

可商鶴行又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騰出手按著溫織肩頭:“跟我說,身體哪裡不舒服?”

溫織心跳哐哐的,未知的擔憂和害怕混在一起,她眼眶一下就熱了。

“商鶴行……”

她越是這樣,殊不知商鶴行越是擔心,尤其此刻,商鶴行能明顯感覺到溫織的不安與害怕。

她在怕什麼呢?

這時,溫織一把抓住商鶴行袖口。

商鶴行微怔,隨即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說。”

溫織細聲細語:“我感覺有些暈眩,是很突然的那種,剛才你扶我起來的時候我就感覺眼前黑了一下,我以為是坐久了的緣故,可是就在你過來前,我再次感覺頭暈目眩,好在梁胤扶了我一下,我,你說我是不是……是不是生病了?”

商鶴行臉色沉下來,他樓住溫織:“別自己嚇唬自己。”

“可是好端端的,我為什麼會覺得頭暈,我最近明明都休息好了的……”所以這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溫織最擔心的。

商鶴行先安撫她不要胡思亂想,然後拿出手機陳進淮打電話:“聯絡好醫院,我帶溫織去做個全身檢查。”

下臺階這段路,是商鶴行將溫織抱下去的。

陳進淮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司機將車從停車場開過來,等商鶴行抱著溫織上了車,陳進淮也立馬上車。

車在行駛途中。

“商先生,醫院那邊已經聯絡好了。”陳進淮回過頭,目光落在溫織身上。

此時溫織臉色慘白慘白的,額頭還滲出了些許薄汗。

溫小姐這是怎麼了?

商鶴行的心已經揪成了一團,他將溫織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著她顱頂,輕聲安撫:“很快就到醫院了,沒事的。”

溫織咬緊泛白的唇瓣,她告訴自己不要往壞的方面去想,可還是會控制想到一個最壞的結果。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

早就等待著的醫生在詢問溫織的情況後,立即安排檢查流程。不過考慮到種種其他因素,醫生還是留了給心眼,先抽血查驗。

等待的這過程,溫織又忍不住把所有最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

人就是這樣,難以樂觀。

可商鶴行又不許她說太喪的話,一直不停安撫她。

“我們馬上就要舉辦婚禮,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我已經安排好了,婚後我們就去你最喜歡的瑞士度蜜月,具體行程我審閱了一遍,等會兒回去你也看看?”

商鶴行不停說別的事情,是為了轉移溫織的注意力,不讓她去設想壞的結果。

溫織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表情有些哭笑不得:“誰說我喜歡瑞士?”

商鶴行:“蘇黎世呢?”

溫織:“沒想去國外。”

商鶴行立即說:“那就國內,你來定,哪裡都行。”

溫織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雖然商鶴行看起來那麼強大、鎮定,但他又怎麼會不緊張呢,他一定比她還緊張。

“哭什麼,”商鶴行心疼的替她拭去臉上淚痕:“一切有我在,不會有事。”

溫織淚腺決堤,眼淚很快浸溼了商鶴行的衣襟,他渾然未覺,只是將她抱得更緊。

這時,醫生拿著一張單子急匆匆跑過來。

這一層裡外都清淨,當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時,迴盪在整個走廊裡特別刺耳。

“商先生!”

商鶴行抬頭。

他懷裡抱著溫織,沒法起身,便用眼神示意陳進淮。

剛才他已經交代過,不管什麼結果,不要直接說,他怕溫織聽到不好的結果。

陳進淮在商鶴行的示意下,邁出病房攔住正欲進來的醫生:“陳醫生,什麼結果你跟我說。”

陳醫生止步在陳進淮面前,他看了看裡邊,又看了看面前的陳進淮,然後將手裡的單子遞給他。

陳進淮接過單子的時候,心跳都漏了一拍,這恐怕是大事,不然醫生表情也不會那麼嚴肅。

再想到剛才商先生的臉色,以及溫織小姐的情況,陳進淮不由緊張地嚥了咽口水。

他低頭看單子上面的自字。

但是看得一臉懵,陳進淮拿起單子問醫生:“能一句話概括嗎?”

醫生把單子遞給陳進淮的時候,還以為他看得懂才沒吭聲。

醫生拿回單子:“還是讓我親自去告訴商先生結果吧。”

陳進淮蹙起的眉頭能夾死蚊子:“情況很嚴重?”

“人命關天,當然。”醫生說完,拿著單子朝商鶴行走去。

陳進淮臉都變了,趕忙追過去。

“商先生,結果出來了。”醫生走到商鶴行面前,抬手推了推鼻樑上的沒眼鏡,表情慎重又嚴肅,正準備告知。

商鶴行沉著臉示意醫生先別說話,他哄著溫織躺下休息,溫織心裡也很明白,商鶴行這樣做是怕她聽到不好的結果,會接受不了。

她聽他的,乖乖躺下。

商鶴行起身接過醫生手裡的單子:“去外面談。”

醫生心想,他剛進來怎麼又要去外面,這事兒不是更應該當著這位女士的面說嗎?!

算了,大人物的私事,很難說。

醫生出去後,陳進淮一臉焦急站在床邊候著。

“陳助。”溫織撐著床面,慢慢起身。

陳進淮一看溫織起來,趕忙去扶她:“溫小姐,你現在應該躺著好好休息才是。”

溫織順勢攥住陳進淮的手臂,仰起蒼白的臉問他:“你跟我說實話吧,我身體怎麼了?”

陳進淮一臉難色,試圖縮回手:“溫小姐,你還是等商先生進來告訴你吧。”

奈何溫織拽得太緊,陳進淮掙扎不開,急得他差點跪下了。

“剛才你已經看過結果了,醫生臉色那麼嚴肅,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生了很嚴重的病?”溫織蒼白的小臉上佈滿了倔強。

這個真相她非知道不可。

因為她清楚,如果是不好的結果,商鶴行進來也不會告訴她的。

“溫小姐,我真不知道。”陳進淮哪敢亂說,他的確不知道。

看著陳進淮的態度,溫織心跌落谷底,她鬆開手,垂下眼簾:“是最不好的結果,對吧。”

陳進淮連忙說:“不是。”

溫織屈膝抱腿,下巴擱在膝蓋上,滿臉落寞悲傷。

“欸,溫小姐你先別難過,商先生進來了。”陳進淮說著話,腳下連忙讓開位置。

溫織慢慢抬起頭看過去。

只見商鶴行高大的身影,手裡捏著那張檢查單,正闊步朝她走來。

溫織鼻頭一酸,晶瑩剔透的眼淚將落不落。

商鶴行走近病床前,俯身拭去溫織臉上的淚痕,然後將她擁入懷裡。

溫熱有力的懷抱讓溫織哽咽出聲,她聲線顫巍巍的問:“我是不是……”

“你懷孕了。”

這四個字從商鶴行口中說出,音量不大不小,足以溫織能聽得一清二楚,連旁邊的陳進淮也聽見了。

下一秒,溫織推開商鶴行,淚痕滿布的臉上交錯著錯愕與不可置信。

她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說服自己沒有聽恍惚。

而商鶴行似乎也為了讓她確信沒有聽錯,將剛才那四個字在她面前重複了一遍——

“你懷孕了。”

說完,他再度將她抱緊:“織織,你懷孕了。”

確定了是懷孕的真相後,溫織又哭又笑,喜極而泣,更讓溫織意外的是,商鶴行也紅了眼眶。

原來是鬧了一場烏龍。

也幸好是一場烏龍。

但這場烏龍卻給兩人帶來最大的驚喜,便是溫織懷孕了,在婚禮前夕。

醫生給出解釋後,才真相大白。

原來是因為溫織最近為了婚禮上穿婚紗好看,特意減肥吃得比較素,想再瘦一些,結果僅剩的營養被胎兒吸收後,母體卻承受不住,才會營養不良頻頻出現暈眩的症狀。

現在溫織非常需要補充營養,更不能再節食。

“以後不許瞎減肥了。”

病房裡,商鶴行正在給溫織喂營養粥。

旁邊的小桌上還放著幾個燉盅,都是補營養的。

溫織吃了一口商鶴行喂的粥,小聲解釋:“愛美很正常嘛,何況我哪知道自己懷孕了,一點徵兆都沒有。”

商鶴行回想了一下最近溫織的飲食和行為,的確沒有一點懷孕的徵兆。

沒反胃,也沒總是睏倦,經期亂他知道她也知道,因為溫織的經期一年裡總會亂兩三回,她還因此跟北笙聊過怎麼調理。

北笙都答應了溫織,等溫織婚後給她送調理經期的中藥過來。

沒想到這個時候溫織就已經懷孕了。

溫織不由得感慨:“孟繁懷孕好歹還有點反應,我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該不該說……還好是這次減肥導致的事故知道了懷孕,不然婚後等北笙送藥過來,吃了中藥可怎麼辦。”

商鶴行這次沒反駁。

溫織往他面前湊:“你高興嗎?”

他凝視她,回道:“高興。”

溫織又問一遍:“我懷孕了,你高興嗎?”

商鶴行點頭:“很高興。”

溫織咧嘴笑,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對他說了一句:“恭喜你,當爸爸了。”

商鶴行紅著眼眶對溫織說:“謝謝。”

然後,他親吻她的額頭,格外珍視。

這個小孩來得意外,卻又不那麼的突然。

溫織本來沒做好要小孩的打算,但當小孩真的來了,她接受得又是那麼的快,幾乎是立刻就進入到孕媽媽的角色裡。

這一刻她知道,會讓她這麼快接受的原因,只是因為愛。

商鶴行給了她無窮無盡的愛。

這些愛足以抵擋萬難。

婚禮是在商家老宅舉行的,韓老太爺從梨城趕回來親自主持,雖不盛大,但非常風光。

婚禮舉辦完後的第二天,在韓老太爺回梨城後,商鶴行便帶著溫織去度蜜月了。

兩人去的不是國外,而是國內的一部分城市,每到一個城市溫織都玩得很開心。

這趟蜜月之行整整的玩足了一個月,兩人才回到白市。

彼時溫織的孕肚已經有三月,她身材纖細薄瘦,不太顯懷,醫生說她這樣的體質,大概要到五個月才會明顯顯懷。

這幾個月溫織也長胖了一些,最豐滿的是胸前,大了好幾個罩杯。

臨到預產期前幾天,溫織住進了幹部病房。

在一致商量,並且詢問溫織的意見後,選擇了宮膜外剖手術。

這個手術會讓溫織恢復得特別好,而且主刀醫生資歷非常深,其餘不用擔心。

在住進醫院的兩天後,溫織順利剖了。

老太爺一直打著電話沒結束通話,得知生了,趕緊在電話那邊問:“小丫頭情況怎麼樣?”

商鶴行進手術室了,只好一旁的商荊來回答,他扯著嗓門說:“溫織很好,她沒事,精神著呢。”

得知溫織平安無恙,老太爺心裡這才踏實。

問過溫織後,老天爺這才想起,又問道:“小崽是男娃還是女娃?”

小崽已經從手術室裡推出來了,商鶴行在裡面陪著溫織,很快也會出來。

周邊有護士有傭人,商荊卻沒問,而是上前掰開了襁褓看了眼,然後一臉笑嘻嘻對電話那頭的老太爺說:“有小鈴鐺。”

老太爺在電話那頭笑:“兒子像媽,小崽像小丫頭好啊。”

商荊附和:“那可不是。”

兩天後。

溫織能下地正常行走,但不能抱小孩,也不能走太快。

小崽大多時候都在睡,而且是特別能睡,各位長輩想抱都沒機會,每次來都只能看看、摸摸,好不容易碰到小崽醒著的時候,大家都擠著來逗。

“當心些。”商鶴行扶著溫織小手臂,生怕她摔了。

溫織卻推開他的手:“放心,走得穩穩當當。”

商鶴行雖撤回了手,但一雙眼睛卻緊盯著溫織,以備隨時抻手。

“想好名字了嗎?”

年潯在嬰兒床旁抬起頭,問道。

這一年來年潯稍稍變了些個人風格,頭髮沒那麼長了,但卻更精緻了,因為他將頭髮染成了銀色,一點也不像個三十好幾的大男人,反而更像小鮮肉一枚。

旁人都覺得他不穩重,但知曉年潯的脾氣,不敢當面說。

溫織卻覺得年潯這樣的狀態很好,還說等銀色褪色了再染個流光藍。

如今溫織生完,年潯也染好了藍色。

還別說,真好看。

溫織慢慢走近嬰兒床,然後回頭看商鶴行:“想好名字了嗎?”

商鶴行說:“外公發來了,晚點你來選。”

年潯在一旁輕嗤了聲:“連自己兒子名字都做不了主,是我,現在崽兒的名字都喊順口了。”

商鶴行睨著年潯,那一頭藍色的頭髮怎麼看怎麼扎眼:“我們商家取名,一向嚴謹,從不草率。”

年潯槓回去:“嚴謹也不見得有多好。”

提到這商鶴行就不得不說了:“商龍龍,聽說你取的,你覺得能聽嗎?”

“怎麼不能聽?今年龍年,龍龍多好聽啊。”年潯特別義正言辭的反駁。

商鶴行臉都黑了。

年潯還沒完,接著又想了一個名字:“那不然叫商小龍?”

商鶴行沒接茬。

年潯摸著下巴一臉深思:“商龍?這個名字聽著夠霸氣了,龍可是很好很吉祥的寓意。”

商鶴行:“留著你自己霸氣。”

“我用可就太晚了,得再等個十二年。”年潯一臉慎重的搖了搖頭。

商鶴行睨著他:“聽我老婆說,你想晚幾年談終身大事,龍年確實太晚了,不如趕在豬年正合適,年豬豬也挺好聽的。”

年潯:“……”

商鶴行的惡趣味說來就來:“年小豬?”

年潯:“……”

商鶴行再補上一句:“年豬?”

“夠了!”

這回輪到年潯臉黑了。

嗆來嗆去最後居然沒嗆贏,被年潯氣得那張俊臉都快扭曲了。

而一旁的溫織在使勁憋笑,她可是剖腹產,這才縫線的第二天呢,要是把傷口笑裂開了她非得給這兩個幼稚鬼一人一拳不可。

被氣了一通的年潯轉頭看向溫織:“你老公挺會氣人。”

溫織沒幫腔,只笑著是提醒他:“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年潯:“哼。”

這時小崽醒了,發出糯嘰嘰的聲音。

溫織下意識想彎腰去逗剛醒的崽兒,商鶴行反應極快扶住她的手臂:“別彎腰。”

經商鶴行提醒,溫織這才想起醫生和月嫂都提醒過她,不要彎腰,她是剖腹生的。

大抵是因為宮膜外剖的原因,她幾乎沒什麼感覺,所以才會忽略。

一旁傳來年潯的聲音:“可長點心吧。”

溫織扭頭回他:“我知道。”

年潯呵了聲,邁開步伐就要出去,走了幾步他又回頭提醒了聲:“都當媽的人了,別再那麼大大咧咧,另外,公司那邊有我,放心坐你的月子。”

溫織會心一笑:“辛苦啦。”

年潯眉峰挑了一下:“顯然,你更辛苦。”

目送年潯走後,溫織轉身看見商鶴行手裡拿著一個紅包。

“這是……”她剛才怎麼沒發現。

商鶴行:“年潯放的。”

溫織拿過紅包拍了拍:“算他有心了。”

紅包不在大小,在於心意,年潯想得周到,的確是有心了。

最後名字定來了。

是老太爺取的眾多名字之一,溫織認真選的,商鶴行沒有意義,叫商時硯。

商時硯的週歲宴,是和容樂瑤一起辦的。

容樂瑤是孟繁跟容懷深的女兒,比商時硯先出生半月,是姐姐。

小樂瑤完美繼承了孟繁的美貌和性格,容懷深寵得不行,走哪都抱著。

週歲宴上,兩個寶寶抓鬮。商時硯抓了個包子,抱著就啃,像從來沒吃過這樣的美味,眾人鬨笑小傢伙是個吃貨。

溫織對身側的商鶴行說:“像你。”

商鶴行:“嗯。”

溫織噗嗤一聲,她不想承認兒子像她,虎了吧唧的。

而小樂瑤遲遲沒有動手,面前的物品讓她目不暇接,都不知道選哪個好了。

最後選來選去,再眾人詫異的目光下,小樂瑤選了一把尺子。

小樂瑤的外公孟銜青哈哈大笑:“我們家小樂瑤以後不是律師就是法官!”

大家笑得不亦樂乎。

只有當媽的孟繁看出了不對勁,她趕緊拉了拉身旁容懷深的袖子:“你看咱們瑤瑤,這是要幹嘛?”

容懷深看過去。

下一秒容懷深臉色微變,連忙伸手去阻止。

然而晚了一步,小樂瑤憑著自己的聰明勁兒,用尺子一揮,就將商時硯正在啃的包子打掉了。

等包子滾落下來,小樂瑤把手中的尺子一扔,然後麻溜的跑過去撿起那個滾落的包子,張嘴就是一大口咬住。

眾人發出震天動地的爆笑聲。

溫織跟孟繁都看傻眼了。

小時硯則是懵懵的,他又大又香又美味的大包子呢?

全文完

(感謝寶寶們一路追更,山水有相逢,我們下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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