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溫織發出微弱的抗議。

夢境浮浮沉沉,好似淹沒在深海,隨著海浪掀翻,即刻將人溺斃。

眼前一幀幀畫面在不停地變幻著,由模糊到清晰,虛無到真實。每當她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最後卻只能看見那張臉的輪廓……

她被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裡。

黑暗無邊無際,什麼也看不見,五感被放大了數倍,身後那股力量更是前所未有的兇悍。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被抱起來。

騰空的兩隻手本能摟住他脖頸,耳畔落下他沙啞的聲音:“看清楚了麼?”

“不看了嗚嗚……”

語不成句的聲調以哭腔的形式呈現。

“別哭了。”他輕聲哄她,很溫柔。

溫織哭腔一抽一抽的:“你不可以,不可以再這樣了,這樣是不對的。”

男人的語氣裡攜了笑意,那是很寵溺的語氣:“怎樣才是對的?”

溫織想了想,磕磕巴巴說:“只有,只有很親密的關係,才,才可以做親密的事,你和我,不可以這樣。”

“你抗拒,是因為名不正言不順?”男人認真思考後問道她。

溫織鼻音還很重,小聲應:“嗯。”

她腦袋迷迷糊糊的,男人問什麼,她就答什麼,條理倒也還算清晰。

男人說:“我知道了。”

溫織怔忪,他知道什麼了?

這時,溫織忽然發現周遭的環境正在發生變化,而她的眼前,似乎也有了白色的微光。

是夢要醒了嗎?

隨著白色的微光離她越來越近,她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當她再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身處一間裝潢奢華的臥室內。

而此刻她正坐在嵌滿曼塔玫瑰花的梳妝鏡前,鏡子裡的她頭戴白紗,妝容精緻,一身潔白的婚紗美得不像話。

“婚紗……”溫織盯著鏡子裡新娘打扮的自己,目光茫然:“我結婚了?”

‘叩叩叩’

外邊傳來敲門聲。

溫織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得站起身,拎著長長的裙襬跌跌撞撞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名女傭人。

女傭人對溫織頷首,稱呼她:“少夫人,準備好了嗎?”

溫織疑惑:“準備什麼?”

女傭人說:“你和先生的婚禮呀。”

“婚禮……”溫織臉上的疑惑轉化為莫名,“我沒有要結婚。”

女傭人並不在意溫織說什麼,自顧自說:“先生已經在教堂等你了。”

“等我?你弄錯了,今天不是我結婚。”溫織直接將房門關上,任憑女傭人怎麼拍門,她都不再開門。

真奇怪。

她連男朋友都沒有,突然就有人來通知她去結婚。

跟誰結婚?

新郎會是誰呢?

這是夢境,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所見一切都是虛構出來的。可如果是在夢裡她結婚的話,她虛構出現的新郎會是誰呢?會是哪個大明星嗎?還是以前的同學?或者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男人?

他帥嗎?

他高嗎?

他有錢嗎?

種種好奇心一湧而來,溫織架不住在夢裡產生的好奇感,轉身將門開啟:“跟我結婚的新郎是誰?”

她以為開啟門,女傭人還在外面。

可是當她開啟門後,女傭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紅地毯直鋪到聖臺下方。

這是一座恢弘的教堂,彩色玻璃穹頂映著日光照亮整個教堂內部,聖臺旁的神父對她微笑。

這是一場婚禮。

女主角是溫織自己。

而婚禮的男主角,身穿一襲白色西服,面對著神父站在聖臺下等她。

這時神父示意溫織往前走。

溫織鬼使神差地往前邁出一步,但很快她就停了下來,她是過去結婚嗎?不!她的目的是為了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她深吸一口氣,拖著長長的裙襬,一步步朝聖臺走過去。

越來越近,她也越來越緊張。

直到距離男人只有一米遠,溫織盯著男人的後背凝視片刻,然後鼓起勇氣伸出忐忑的手。

她輕輕地在男人肩上拍了一下,隨後,男人手捧一束曼塔玫瑰轉過身。

當她看清楚男人的模樣後,整個人都石化了!

“你你你——”

“現在名正言順了嗎?”男人問她。

溫織腳下慢慢後退,結果腳下不小心踩到了裙邊,重心失去平穩,一個趔趄栽倒下去。

伴隨著‘咚’的一聲。

接下來是漫長的沉寂。

掛鐘上的時針剛好到早上八點,智慧窗簾緩緩拉開,當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床尾的同時,一隻纖細的手從床下慢慢伸到床上。

溫織吃力地爬起來重新躺回床上,她一邊揉著摔疼的臀,一邊回憶自己是怎麼摔到床下去的。

好像是夢……

對了,就是夢。

她夢到自己的婚禮在教堂舉行。

夢境裡的畫面非常唯美,她拖著長長的婚紗朝著聖臺走過去,只為親眼看看清楚和她結婚的新郎到底是誰。

當新郎轉過身——

她醒了!

絆了一跤給摔醒的。

現實中也同步,她摔到了床下。

婚紗、婚禮、聖臺、教父,每一幀畫面都還歷歷在目,猶如真實經歷了一回。

尤其一想到夢裡看到新郎的那張臉,溫織的心情就變得五味陳雜。

這是第二次夢到他了。

這次不僅有激情,還有婚禮。

溫織將臉埋在枕頭裡嘆氣,然而臉在接觸枕頭的那一刻,腦海裡一閃而過昨晚被迫將臉埋在枕頭裡的畫面後,她立馬將頭抬起來。

耳根,紅了。

而且紅得不正常。

“完蛋了~”溫織趕緊下床,趿著拖鞋一瘸一拐進盥洗室用冷水衝臉。

八點二十分。

溫織總算出了門。

商荊以為溫織會走很早,所以他七點半就出來等溫織了,結果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看到溫織一瘸一拐的身影。

商荊自然是生氣的。

但考慮到溫織腿受了傷,以及昨天溫織受的委屈,他忍著沒有打催促電話。

“溫織。”

商荊降下車窗喊道。

溫織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見是商荊,她一瘸一拐走過去:“商荊哥哥有什麼事嗎?”

商荊應了聲嗯,然後揚下巴示意她:“上車吧。”

溫織不解:“上車?”

商荊跟她解釋:“我媽讓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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