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鶴行出現在她面前
穆延舟回過身,他的臉色如同覆了一層冰霜,擲地有聲的話告訴她:“不用再驗,這個結果,我認了。”
溫織只覺當頭一棒。
那一刻,她看穆延舟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展豐將她拉走,這次她沒有再掙扎反抗,任由展豐拽著她。一步步遠離時,她一雙眼睛通紅,其中夾雜著不敢置信以及……絕望。
“爸爸……”
被拉著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她依然抱了幾分希冀。
換來的
僧人詢問溫織:“兩位施主住幾晚?”
孟繁以為溫織會脫口而出半個月,誰料溫織竟是沉默了一瞬。
僧人雙手合掌,目光看著溫織:“施主為何所困?”
溫織想了想說:“情。”
孟繁在旁挑眉。
僧人說:“三天為戒、定、慧,六天為脫離六道輪迴,七天是佛七,淨修七天。”
溫織聽完後問:“住一個月,就是修行嗎?”
孟繁再度挑眉?一個月???
僧人微笑:“修行,既是修心,施主遵循本心就好。”
最後溫織決定修行半個月。
僧人帶兩人去了住宿的院子,途中遇見一個掃地小沙彌,孟繁說了句:“這小沙彌看起來軟萌軟萌的,真想捏捏他的臉蛋子。”
話音剛落。
小沙彌的聲音傳來:“女施主,請自重。”
孟繁:“……”
到了住宿的院子,僧人遞給溫織一本淨慈寺作息制度,又交代了幾句話後才離開。
孟繁從溫織手裡拿過那本淨慈寺作息制度翻開:“不要踩踏殿堂門檻,不要吸菸,不要大聲喧譁……哇這麼多不要,還有吃飯也好多規矩,不能多打,不許剩飯,還自己刷碗擦桌子打掃乾淨,早晚還有起來掃院子,我的天,在這裡完全得靠自己。”
孟繁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沒吃過苦,念這些制度的時候,眉頭緊鎖的摺痕都能夾死一隻蚊子。
溫織倒是很淡然,她將行李放在櫃子旁:“寺廟不比外面,你不習慣的話可以提前離開,能不用顧忌我。”
這回孟繁沒敢說信誓旦旦的話:“這才第一天來,還是先過一天算一天吧。”
寺廟的三餐以素食為主。
第一天孟繁倒還適應,當減肥了。
第二天孟繁就能明顯感覺到寡淡,幹什麼都提不起勁兒。
第三天孟繁肉眼可見蔫了。
修行三天的三要素,戒、定、慧,孟繁一樣也沒做到,笑嘻嘻地來,苦哈哈的溜了。
“織織,你我不回白市,我還待在臨市原先住的山莊,你好好修行,我改天來看你。”撂下這話,孟繁火急火燎走了。
溫織哭笑不得,
她知道孟繁今晚肯定少不了一頓大餐,來補回這些天的清湯寡水。
送走孟繁回來,溫織回來路過院子時,掃地的小沙彌對她說話:“她本來就不需要修行,真正修行的只有你。”
溫織停下腳步,她微微彎腰淺笑著開口:“請問小師傅的法號是?”
“空慈。”
溫織記下了,正要轉身離開,身後空慈的聲音傳來:“女施主,你心裡生了魔障。”
溫織身形一頓,她側過身。
空慈將掃帚放在地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切勿生出惡念。”
溫織臉上沒了笑意,她問空慈:“小師傅,難道我不像好人嗎?”
空慈說:“女施主不像。”
溫織抿唇。
空慈又說:“女施主本就是好人。”
溫織眼裡浮現些許茫然,空慈直視著她的眼睛,問出:“女施主身上沒有惡,卻提前來淨慈寺洗滌,是為了往後作惡而不心生愧疚嗎?”
溫織臉色蒼白了幾分。
她問:“你猜的嗎?”
空慈回答她:“佛度眾生,不以己度人。”
溫織嗆笑:“我不作惡,可有人十惡不赦。”
空慈合十的雙手分開,他彎腰撿起掃帚,轉身繼續掃地,邊掃邊說了一句話:“害人害己,天道輪迴。”
溫織默默回了住宿的院子。
執事僧站在院子裡,另外還有兩名僧人在收拾孟繁住過的房間。
這房間和溫織的房間是對門,每天早上溫織和孟繁開門就能望見對方。
執事僧對溫織雙手合十,溫織做了同樣的手勢,說道:“我方才送她離開,沒來得及收拾房間。”
執事僧告訴她:“另有香客住進來,住持正在客堂接見,馬上就要過來,我這才讓他們趕快收拾好住宿。”
溫織訝異:“這麼快又有人住進來了嗎?”
執事僧點頭。
收拾好住宿,執事僧跟那兩名僧人離開,溫織望著對面的房門,心想孟繁才走,就有香客住進來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溫織沒那麼好奇,先回了屋,關上房門。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對門傳來走動的腳步聲,溫織聽見住持在說話,客客氣氣的,這位香客似乎挺有面子,或者捐贈的香火錢比較多?
幾句簡短的交談後,便徹底沒了聲音。
溫織開啟房門,外頭沒人,對面的房門也是關著的,還是沒能看見對門的香客。
不過都已經住對門了,早晚會碰面,不急於這一刻。
溫織換了身禪服,出門去吃飯。
吃完飯回來,她拿起掃帚去掃空慈給她留的前院。烈日當頭,熱意籠罩,溫織擼起袖子,認認真真幹活。
這時,有香客從她面前過路。
溫織收起掃帚,側身給香客讓路,而香客卻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溫織抬起頭,驀然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