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商鶴行逛街,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逛街。

他帶她從半島酒店另一條通道直達某國際商場內部,再乘坐VIP電梯上到頂奢品牌門店。

門店會有專門的人接待,不用溫織走來走去挑選。她只需要坐在沙發上翻看品牌最新發布的成衣系列圖,選中一件便會有模特為她近距離展示。

此刻女模特正在為溫織展示一件簡約花紋的上衣。

商鶴行接完電話回來,瞥見溫織的臉色,旋即揮手示意經理:“撤走。”

經理立即提醒模特,然後將還有剩下的幾套衣服撤下去。

“這些款式不太適合你。”他在她身邊坐下來。

溫織還以為他會問——沒有喜歡的嗎?

因為男人大多都會這樣問!

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出了她的心情。

她說:“這個品牌的衣服,我都不太喜歡。”

商鶴行傾軋過來,聲腔裡夾著哄人的溫柔:“抱歉,我沒提前做功課,只知道一些同僚們的太太很喜歡穿這個牌子,便以為你也會喜歡。”

溫織偏過腦袋說:“那是他們的太太。”

商鶴行認可這話:“有道理,他們的是他們的,我的是我的。”

他的言外意太過明顯,溫織指尖不由蜷了蜷,他手自然地伸過來覆在她手背上,然後牽起:“走吧,去逛一逛。”

溫織隨他而起:“去哪裡逛?”

“這次你決定。”

他這語氣,頗有婦唱夫隨的意思,就像兩人真的在談戀愛一樣。

最後溫織在商鶴行的陪同下,去了一家普通品牌店買了兩件心水的裙子。

商鶴行很少在溫織臉上看見那麼燦爛的笑容:“看來這才是你喜歡的風格。”

溫織在他跟前轉個圈:“是不是很適合我?”

商鶴行的回答是:“很漂亮。”

“難道不適合嗎?”她跟他較真。

商鶴行失笑:“當然適合,是我恍神了。”

溫織咬唇:“你們男人的嘴都很會哄人。”

“我們男人?”他挑眉:“難道有哪個男人讓你傷過心?”

看吧,誰說只有女人的嗅覺定位準?男人也一樣,很會抓重點!

“你要聽嗎?”她揚了揚下巴挑釁地看向他:“我的那些情史真要說起來,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商鶴行唇角扯出一抹笑:“三天三夜?”

溫織故意做出一個很嘚瑟的表情:“嗯,當然了。”

商鶴行意味深長道:“你知道三天三夜還可以做什麼嗎?”

溫織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可耳朵還是不爭氣的紅透了,一語秒懂的她佯作生氣:“商鶴行!”

商鶴行直接將解鎖後的手機交給她:“密碼是920810”

溫織怔住。

商鶴行說:“支付密碼。”

溫織沒接手機,雙手環胸問:“這算是借嗎?”

商鶴行輕聲低笑:“你說算就算。”

溫織細白的脖子微揚:“如果我不還,你是不是也不會追究?”

“你希望我喝追究嗎?”他反問。

“當然希望,這是你的錢。”她不假思索。

商鶴行:“那就追究,一直纏著你。”

“……”溫織接過手機,深吸氣保持微笑:“我回去就還你。”

商鶴行勾唇笑:“我等著。”

溫織轉身去付款,不出五秒她又折返回來,雙手將手機遞過去,軟聲軟氣:“鎖屏了。”

說那麼久的話,早鎖屏了。

商鶴行說了解鎖密碼讓她自己輸入,溫織卻表情微妙:“連解鎖密碼也告訴我,不怕竊取你的機密?”

商鶴行:“這並非公家手機,我私人的。”

說完,他又問:“解鎖密碼記住了?”

溫織一愣,然後搖頭。

他又說了一遍,親眼看著溫織解鎖螢幕後,提了句:“回頭我給你錄一個人臉解鎖。”

這可是他的手機!

溫織呼吸一滯,沒接他這話,轉身去付款。

從商場出來已經臨近五點。

商鶴行帶溫織去吃了晚飯。

七點左右,陳進淮將車開到餐廳外,溫織跟隨商鶴行上了車。

車子發動時,溫織問道:“回酒店嗎?”

商鶴行說:“暫時不回。”

溫織又問:“那我們去哪?”

“去一個對你來說,應該會好玩的地方。”他依然沒有明說那個地方是哪裡。

溫織挺好奇的。

也挺,期待。

車程沒有很久,在溫織忐忑又好奇的心情下,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當她下車看見眼前那座絢爛的城堡後,忽然愣住。

商鶴行走至她身側:“我跟有經驗的朋友請教了一下,他們說,你這樣年紀的女孩最嚮往童真和一切美好的事物,所以我想,你應該會喜歡迪士尼的煙花。”

溫織眼裡除了驚喜,還有對他這句解釋的震驚。

他還特意跟朋友請教過?

不可否認,迪士尼的確是很多女孩子內心深處的夢。其實這麼美好的地方想來隨時都可以來,但跟朋友一起來、跟戀人的人一起來、跟情人一起來、夫妻一起來,完全是各種不同的概念。

她很早之前就跟孟繁去過海市的迪士尼。兩個人有說有笑,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了很多美好的紀念。

但這次,對溫織來說,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第一次。

“八點半開始煙花,我們來得剛剛好。”說著,商鶴行牽起溫織的手。

卻不料被溫織掙開。

商鶴行眉目有細微變化,他不動聲色看著她,知道她有話要問。

溫織望向他,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打算讓我以什麼身份,和你一起進去?”

朋友、戀人、情人……很多很多種身份。

她想知道,商鶴行會說是哪種關係?

或者又是一種模稜兩可的反問?

最後事實也證明了她的猜測,他沒有直接言明是以哪種身份,而是反過來問她。

不過跟溫織想的不太一樣的是,他反問的並不是那句——你覺得呢?

而是一句:“那要看你願不願意給我正名。”

給他正名?

溫織錯愕:“你這是…在跟我要名分嗎?”

商鶴行坦然:“我以為我已經表達得足夠明顯。”

溫織避開眼神,敷衍回他:“哦,是嗎。”

她在緊張,因他剛才的話而緊張,也對自己敷衍的回答感到愧疚。她總是沒法正面回給他一個回答,卻又總是情不自禁問出不該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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