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段曉紅還拿起來了。
蔡根覺得這都是他的責任,平時沒有養成好習慣。
轉頭問其他人,跳過了段曉紅。
“你們這些靈異圈的老油條,就沒聽出來嗎?”
小孫他們齊刷刷搖頭,還帶著一臉的嫌棄。
“三舅,這小兒科的東西,誰在乎啊。”
“下面的事,我們一般都不入耳,太低端。”
“主人,我雖然在下面工作過一段時間,但是每天也不好好上班啊,跟著大白搞物件來著。”
喳喳更加絕對,瞪著大眼珠,滿臉的傲慢。
“鬼魅之流,在我面前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我只要睜開眼,就全變成屁了,沒機會交流。”
蔡根忍不住開始鼓掌了。
“好,好,你們高階,你們了不起。
那剛才在河邊,咋不高階點呢?
被兩隻蛤蟆熊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高階在哪裡啊?
到最後,要不是我耍賴皮,都沒法收場。
我覺得,各位高階人士,欠我一個解釋。”
喳喳接觸時間不太長,還沒有摸清蔡根的脾氣秉性。
真的以為蔡根想要個解釋。
“蔡叔,那個小蛤蟆實力確實一般。
如果付出點代價,我是能拿下的。
可是,我怕沾因果,為了那些村民,有點犯不上的。
無親無故的,我沒必要沾埋汰。
至於那隻老蛤蟆,我確實不敢動。
咱實話實說,沒啥丟人的。
這片大地,臥虎藏龍,誰也不敢說喊圈。”
這話說的,就有點沒情商了。
沾不沾因果,看的又不是村民的面子,全看蔡根啊。
可是,蔡根最開始,也不是害怕了嘛。
有啥資格指責別人呢?
蔡根覺得喳喳說的有道理,只是心裡有點不得勁。
嘯天貓的情商就比喳喳高多了。
“三個腦袋白長了。
要是我在,即使沾因果,也得站出來啊。
難道,還讓我主人去站在最前面嘛?
三頭怪,你是不是對自己的定位不太明確啊。
你到底是幹啥的,心裡有數嗎?
瞻前顧後的,要你有啥用啊?”
有些話,一旦挑明瞭,就沒意思了。
嘯天貓為了蔡根,也是無所顧忌了。
“我以前是衝在最前面啊。
蔡叔,嚴厲警告過我。
做事過腦子,必須看他的眼神。
我今天,一直在等蔡叔給我眼神。
可是他都沒瞅我啊。”
完蛋了。
追責到最後,似乎是蔡根的毛病了。
小孫怎麼會看不明白。
蔡根就是在跟他自己慪氣,所以順便遷怒了別人。
圓圓家親戚死了好幾個,就在蔡根眼前。
那種無力的挫敗感,當時可能不明顯。
未來一段日子,時不時的就會扎一紮蔡根的心。
正常生活沒有過好,那麼多負債。
非正常生活也沒過明白,什麼也解決不了。
這種自我否定是很可怕的,會慢慢吞噬掉一個人的理智。
在蔡根炸毛翻小腸的檔口。
只要不反駁,不解釋,一會也就過去了。
畢竟,蔡根是講道理的。
他自己怕沾因果,就絕對不能苛求身邊人不怕埋汰。
“哎呀,你們閉嘴吧。
段土豆,你先給三舅翻譯翻譯。
我去給你做飯,泡麵行不?”
段曉紅看蔡根他們狗咬狗內訌,都樂開花了。
精神食糧,情緒價值,也頂飽。
聽到泡麵,有點不滿意,不下酒啊。
“我想吃殺豬菜,多加點血腸和五花肉,放不放酸菜都行。”
小孫走向了後廚。
“嗯,知道了,還有啥要求?”
“再給我油炸個花生米,整點蘸醬菜。”
小孫走到廚房門口,腳步一頓,終究還是為了大局,忍了下來。
段曉紅覺得自己贏了,都贏麻了。
“菜幫子,不就這點事嘛。
你要是帶我去,絕對給你整明白。
平時看你好像有點心眼,關鍵時刻也不靈啊。
還帶著一群楞球,不怪讓人拿捏。”
蔡根氣的,點菸的手都抖了。
“咋地,段土豆,你能辦明白唄?
換成你,你咋整?
咋做,才算像樣?”
段曉紅那智慧女神的小名不是白叫的。
“這要看,你的目標底線是什麼。
是村民,還是大綱一家,還是三個孩子。
如果是村民,那就親手剁了大剛一家。
如果是大綱全家,那就整死所有村民。
如果只是孩子,那就整死大綱和所有村民。
無論選哪一種,都比你那樣擠牙膏像樣。”
這叫絕對理性嘛?
還是麻木不仁?
蔡根有點接受不了。
“其實,這三種都不是上策,你應該先把大綱和村民控制住。
反而威脅蛤蟆精。
她的訴求不是親手報仇嗎?
就不讓她如願。
如果她不同意,你就替她把仇人全弄死。
讓她留下永遠抹不去的遺憾。
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掌握了主動,不至於被訓得像狗一樣。”
哎呦,蔡根汗流浹背了。
從來沒想過,還有這個選項,路子太野了。
“你呀,就是沒有偶像包袱,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
所以,習慣上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做大事,大人物,只抓主要矛盾,其他次要的全都可以被捨棄。
后土給你白補課了,這才幾天,你就忘了。
確實不像樣,廢物點心,看不到一點能幹大事的希望。
別傻愣著了,趕緊給我借杯酒啊。
不會來事呢。”
蔡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訓成了狗。
下意識的給段曉紅接了一杯散白,好像被強控了。
“死幾百人怎麼了,死幾個親戚怎麼了,死三個孩子怎麼了。
哪一件事,都沒有你的面子重要。
你不拿自己的面子當回事,誰也不會給你面子。”
段曉紅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在多說,蔡根反應過來,很可能把散白攘到自己臉上。
接過了散白,小喝了一口,才岔開話題。
“人有人話,鬼有鬼語。
陰陽兩隔,處於不同的維度,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死人看活人的世界,全是慢動作。
反過來,活人聽死人說話,就像是錄音帶的快進聲。
你只要把速度放慢,就能聽明白了。”
特麼得,就為了聽最後這幾句話,蔡根被段曉紅硬控了半小時。
趕緊再次給二驢打電話,同時錄了下來。
這次,還是四分四十四秒斷開了。
找出錄音,十倍慢放,果然能夠聽出來了。
“老公,你為什麼不高興啊?”
“爸爸,你為什麼要害怕啊?”
“老公,你是愛我,還是愛錢?”
“爸爸,你是愛我,還是愛錢?”
“老公”
“爸爸”
蔡根越聽,心裡越慌亂,最後按停的時候,手都出汗了。
二驢的妻兒老小,不是年前就意外死了嘛?
那這電話裡的聲音,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