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第三次掏出了煙，給黑蛤蟆點上了。
“黑哥，覺得有必要，那就一定有必要。
那能不能，給苦神個面子呢？”
“能，大師傅有面子。”
蔡根激動的一拍大腿，果然最後還得靠苦神。
“但是，你沒有面子。
要不，你把大師傅叫來，我立馬就走。”
後邊的句補充，讓蔡根白拍大腿了。
這不是難為人嗎？
如果苦神能夠行走於世，哪還有自己存在的必要啊。
蔡根覺得軟的不行，還是來硬的吧。
“我咋樣，才能有面子呢？”
黑蛤蟆第一次正眼看向蔡根。
同時，吸了一大口煙。
吐在了了蔡根的臉上。
“看你表現吧。”
這話就很明白了，蔡根想有面子。
必須做出爭面子的事。
單純靠個身份來忽悠，不好使。
又特麼趕上考試了。
剛從蓬特那被后土考完，還一頓補課。
現在，遇到個蛤蟆還來考自己。
果然，尊嚴不是憑空來的，躺贏是不存在的。
蔡根點了點頭，站起身。
心裡在仇人本子上，記上了黑蛤蟆的大名。
等以後得勢，必須給他掐出尿來。
走到金嬋嬋的身邊，粗暴的推開了她。
拉著三個孩子，交到了圓圓的手裡。
一些列行為，沒有給人質疑的空間。
好像接下來的事，就是他說的算。
主持大局的氣質，拿得死死的。
最後，來到大剛他們的身邊。
“大剛，今天到這個程度了。
我也不跟你墨跡了。
你自己作孽，不能牽連孩子。
該怎麼做，不用我說吧。
以後孩子和老人的事，你不用擔心，我跟你姐管。”
大剛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
此刻是最後的機會了。
但凡他慫一點，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姐夫，我先謝謝你了。
自己的夢，我自己圓，不牽連孩子。”
說完，看了看兩個媳婦，又看了看老孃和孩子。
沒有多說一個字，直接衝向了河邊，沒有任何猶豫，走了進去。
隨著河水不斷加深，大剛直到莫過頭頂，都沒有回頭有看一眼，也沒有停下腳步。
蔡根咬了咬牙，扭頭看向黑蛤蟆。
“黑哥，夠不夠？”
黑蛤蟆叼著煙，突然戲謔的笑了，而且笑著搖了搖頭。
蔡根心裡這個恨啊。
老犢子，你等著，你等以後的。
沒等蔡根開口，大老婆站了起來。
來到閨女身邊，萬分不捨的摸了摸孩子的臉。
“照顧好奶奶，照顧好弟弟，媽永遠守護著你們。”
蘭蘭和翠翠剛想伸手，大老婆也跑向了河水。
她去的速度比大剛還要快，還要堅決。
三兩步就沒影了，沒有激起一點水花。
蔡根沒有阻攔，只是默默地看著。
直到大老婆完全沒了，才再次看向黑蛤蟆。
“黑大人，現在夠不夠？”
黑蛤蟆就像是看電影，到了劇情的高潮。
興奮的把一條腿都踩在了沙發上。
仍舊笑著搖頭，期待接下來的好戲。
沒等蔡根回頭，小老婆衝上去抱了抱兒子。
也抱了抱兩個閨女。
頭也不回的，衝向了河裡。
水剛到脖子的時候，本能的掙扎一下。
可是想到了後果，小老婆放棄了。
任由腥臭的河水，灌進自己的嘴裡，鼻子裡。
等待生命的流失。
蔡根常常的吐了口氣，再看黑蛤蟆的時候，已經再壓制怒火了。
“黑大爺，這回總夠了吧？”
黑蛤蟆已經興奮的雙腿蹲在了沙發上。
“繼續”
好像在試探，蔡根的極限在哪裡。
“不是，你差不多行了。”
獨鳴不忍心看著蔡根被逼迫，終於是開口了。
黑蛤蟆笑嘻嘻的對待獨鳴。
“呀，鳴姐，這是他問我的。
可不是我逼他的，你生我氣幹啥？”
蔡根皺了皺眉，想要發作。
二姨拍了拍蔡根的肩膀，顫顫巍巍的走向河邊。
“二姨，你不能”
圓圓哭了，那是她親二姨，親媽的妹妹，看著她長大的。
二姨擺了擺手，阻止圓圓說下去。
“孩子就拜託你了，我放心。”
由於歲數的原因，走的不是很快。
每一步都很決然，沒有遲疑。
每一步都像是走在蔡根的心坎上。
終於，還有一步就進河裡的時候。
蔡根拉住了二姨。
“黑小子，我替她行不行啊？
你給個話，我就跳下去。”
“三舅，你”
“蔡叔，別”
“蔡哥，不”
蔡根的舉動，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雖然不知道蔡根能不能替，會不會死。
但是，他這樣的選擇，明顯已經壞了某個規矩。
黑蛤蟆臉色一下就冷了。
可以感覺，對於蔡根的行為，他很生氣。
比知道七百多萬後代死了還生氣。
周圍的氣氛，一下就緊張起來。
溫度驟然降低，每個人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撥出的哈氣。
“這就是你蔡根最大的能耐了？
今天，你替她們死了。
以後，有那麼一天，換成你自己的老婆，兒子。
誰替她們死呢？
不像樣，真的不像樣啊。
獨鳴，他咋這麼不像樣啊？”
最後幾句，完全就是氣急敗壞，在沙發上直蹦。
獨鳴好像也被蔡根的行為給羞辱到了。
這樣的蔡根，她也不希望看到。
於是，惱羞成怒下，一個鞭腿，把黑蛤蟆給抽下了沙發。
“這犢子讓你裝的，像樣不像樣，你說的算啊？
他，蔡根，這輩子，不欠你，也不欠我的。
你要是拎不清，就滾回去別露頭。”
黑蛤蟆被這一腳，直接給鑲到土裡了。
爬出來以後，仍舊不服氣。
“他這輩子不欠，就有理了嗎？
那上輩子呢？
那下輩子呢？
拎不清的是你獨鳴吧。”
獨鳴的臉上很複雜，有很多難言之隱，終究是沒法說出來。
“到時候再說，他現在已經不錯了。”
黑蛤蟆沒好氣的朝著蔡根呸了一口。
“什麼玩意，不是個玩意。”
拉著金嬋嬋就走了。
沒走兩步，就化成一團黑氣，消散在空氣中。
獨鳴也沒和蔡根打招呼，消失不見了。
只有蔡根怔怔的愣在河邊。
道理上講，這件事算是過了。
三個孩子是保住了。
可是，心裡沒著沒落的呢。
就像是高考填錯答題卡，出了考場之後的感覺。
潦草的囑咐圓圓善後，就躲進了房車裡。
貞水茵把捷達留給了圓圓，開上了房車，直奔安心便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