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對於白雲觀沒什麼好印象。

就算不提二驢的事,從於九條那論,為人處世也是有瑕疵的。

大徒弟熊初墨有錢有勢,坑蒙拐騙,深得師傅器重。

小師弟於九條兢兢業業,降妖除魔,卻沒啥存在感。

按道理說,不應該這麼勢利的,不太符合蔡根對於道門的理解。

偏偏,就是那麼現實,那裡都不能免俗。

可是,真正見到了白雲觀的觀主,蔡根的印象,更不好了。

小三百斤的大胖子,穿著寬鬆的道袍,盤坐在羅漢床上,與仙風道骨一點也不沾邊啊。

不過,一臉笑呵呵,還挺平易近人呢。

熊初墨趕緊介紹。

“蔡根,這位是我師傅鎮天道人,莫天佑。”

介紹完大胖子,來到了羅漢床的另一端。

站在一位年輕道人的身邊,再次介紹。

“這位是我師叔,鎮地道人,莫地佑。

他們是親兄弟,不分彼此。”

蔡根這才發現,原來是兩個人。

不是眼神不好,主要是莫天佑太胖了,太顯眼了。

親兄弟嗎?

按照年齡算,能當熊初墨的師傅,八九十歲了吧。

就算長得胖,沒啥皺紋,那滄桑的眼神,也能看出來歲數不小了。

可是這個莫地佑,歲數也就二十多歲。

一臉的不耐煩,眼神中還透露出些許浮躁與跋扈。

一條腿踩在羅漢床上,手上把玩著玉如意。

那派頭子,有點像地皮流氓山大王。

熊初墨的介紹雖然簡單,實際上資訊量驚人。

相差這麼大歲數的親兄弟,那他們的母親很偉大啊。

“師傅,師叔,這位就是蔡根,蔡老闆。

上次在我家,影片裡面見過的。”

莫天佑笑呵呵的點了點頭,沒有動,坐的很安穩。

“嗯,蔡老闆啊,久仰久仰。

請坐,初墨,倒茶。”

蔡根四下看了一圈,只看到了一個塑膠凳,還是洗腳那種矮的。

如果自己坐在上面,不抬頭都看不到莫天佑的臉。

特麼的,這是給自己下馬威嗎?

與上次視訊會議上的謙卑,差距有點大啊。

蔡根當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一點沒客氣。

直接走向了莫天佑。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上了羅漢床。

從炕桌的縫隙裡,走到了床裡面。

在莫天佑背後的位置,擠著坐了下去。

“小水,還看著幹啥啊,上炕啊。”

貞水茵強忍住笑,一臉嚴肅。

拍掉了莫地佑踩在床上的腿,一步也上炕了。

她的空間比較大,盤腿坐在裡面,很輕鬆。

於是,場面就有點滑稽了。

本來是兩位道長坐在羅漢床上,蔡根坐在下面的塑膠凳。

現在的場面是,蔡根他們四個人全都坐在了羅漢床上,圍著炕桌,就差一副撲克,就能開始了。

鎮天道人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了。

沒想到蔡根這麼不走尋常路。

無奈的轉過身,與蔡根並排。

“蔡老闆,果然不同凡響呢。”

說著,親手幫著蔡根倒了一杯茶。

蔡根沒有喝,而是推到了貞水茵的面前,畢恭畢敬。

“小水,你先喝。”

於是,莫天佑只好又倒了一杯。

蔡根掏出煙,同時點上了兩顆。

把其中一顆,抽冷子塞到了莫天佑的嘴上。

壓根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道長,來抽菸,咱們也算是相見恨晚了。”

劣質菸草的味道,直衝鼻腔。

莫天佑臉上的笑容很難再維持了。

決定不裝了,也裝不下去了。

“蔡老闆,深夜來訪,是為了退貨維權嗎?”

直接點也好,蔡根把符拍在桌子上。

還沒等說話呢,對面的青年道人,莫地佑開口了。

“我們白雲觀,作為全真派的祖庭。

傳承了上千年,從來沒有退過貨。

蔡老闆,上門退貨,算是砸我們的招牌。

斷然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你要是不把事擺清楚,咱們不死不休。”

看似年輕人的衝動,實際上,莫天佑也跟著點頭,表示支援。

噢,這是黑白臉的套路嗎?

蔡根覺得他們有點虛偽了。

“我朋友二驢,花大價錢,在你這買的符咒...”

“我們白雲觀,傳承上千年,從來不做買賣。

所有的符,蘊含天地大道,祖師的恩澤。

怎麼能用俗物交換?

我可以負責人的告訴你。

我們的符都是香客請去的,不是買去的。

香客的供奉,也是自願,從來沒有強買強賣。”

這個又當又立的樣子,讓蔡根很是膩歪。

“哎呀,反正符不好使,你們是騙人。”

莫地佑剛想懟蔡根,莫天佑開口了。

“蔡老闆,你朋友二驢,覺得上當了。

那是他肉眼凡胎,看不清事情的本質。

你不會也看不出來吧。

他的需求是什麼?

清除邪祟,庇佑平安。

但是,如果符沒有失靈,真的清除了邪祟。

他現在還能活著嗎?

謗法的威力,相比你也是瞭解的。

如果沒有他妻女的干擾,恐怕他早就掛了。

你說,我的符,是不是救了他呢?”

果然,這個老胖子,什麼都知道。

和蔡根在這卡巴哥呢。

“你既然知道他被謗法了,為什麼不給他清除掉詛咒。

反而騙他錢,請沒用的的符。”

莫天佑好像抓住了天大的漏洞。

“蔡老闆,這就是你不講道理了。

二驢來的時候,沒有說詛咒的事啊。

他只是求,讓他妻女的亡魂,不要在回家折磨他了。

尊重他人命運,放棄助人情節。

順應天道因果,報應迴圈。

哪裡不對了?

他自我貪慾作祟,害死了妻女,被妻女報仇。

哪裡不對了?

蔡老闆,來我們這胡鬧,沒有道理啊。”

蔡根手上的煙都燙手了,也沒顧得抽。

自己耳朵瞎了嗎?

為什麼覺得,人家說的好有道理啊。

終於,手指上的疼痛,讓蔡根反應過來。

“別跟我偷換概念。

如果他不被詛咒,就不會害死妻女。

就不會有後來的事情。

事情的根源是那個謗法害人。”

莫地佑氣哼哼。

“那他為什麼會被謗法呢?

蒼蠅不低無縫的蛋。

一個巴掌拍不響...”

莫地佑還沒說完,臉上已經被抽了一巴掌。

貞水茵看著自己的手,好奇的問。

“一個巴掌,也挺響啊,誰說不響啊。”

莫地佑捂著臉,反應了好半天,才知道自己捱打了。

頓時就炸毛了,從羅漢床蹦到了地上,想要反擊。

可是,貞水茵已經出現在他的視角盲區,又抽了他一巴掌。

“確實挺響啊,不要對一個巴掌響不響再質疑了。”

“遁地術?

您是哪位?”

莫天佑還是有眼力見的。

剛才貞水茵不是憑空消失的,也不是憑空出現的。

遁地的痕跡,還是能看出來的。

貞水茵剛要報名,被蔡根打斷了。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謗法的事你為什麼不管?”

“二驢沒求啊。”

“他不懂,你也不懂嗎?”

“我懂,但是他沒求啊。”

“我不接受這個理由。”

“那你想怎樣?”

蔡根一腳把炕桌給蹬翻了。

摟著莫天佑的脖子,擺著他的胖腦袋。

“我怎樣,都行,主要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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