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沒等回應,貞水茵一步上前。

比鄰居高了一個頭,壓迫感十足。

“不想死,趕緊買房子搬家。

別等出事了,房子砸手,哭都找不到調。”

這句話直指核心利益,鄰居老爺們先是一愣。

隨即緊張了。

“大姐,這裡能出啥事啊?

你給我詳細說說。

我房貸還有三十五年呢。

剛過三十五歲,被單位給最佳化了。

房貸都快還不起了。

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否則,我就只能跳樓了啊。”

貞水茵反而被說懵了。

後面的話,還得現編,頓時卡殼了。

蔡根卻抓住了另一個關鍵。

“爺們,他們家,總有人來砸門嗎?”

“啊,你年前總有,年後就沒了。”

“行了,你趕緊關門吧。

一會出啥事,你都別出來。

否則,後果”

鄰居關門的速度很快,估計真的被貞水茵嚇唬住了。

蔡根今天算是發現了貞水茵的另一面。

剛才嚇唬早餐店老闆,也許是巧合。

現在又嚇唬鄰居,張口就來,說的半真半假。

以後重點培養一下,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二驢,開門呀,別逼我叫開鎖的。

要不給你媽打電話了啊?

你跟你媽說。”

也許這句話說到了重點。

二驢家的門,竟然開了。

不過只開了一條縫。

露出了二驢深深的黑眼圈。

蔡根看到二驢的半張臉,也是嚇一跳。

這才過去幾個月啊,意氣風發的二驢,咋變得形容枯槁。

“靠,你終於捨得開門了?”

蔡根拉住門,想把門全拉開。

可是二驢死死拽著門,很是驚恐。

“老根,你鬆開,別進來。

我這邊遇到點說不清的事。

你本來就賴賴巴巴的,日子過的也不好。

再牽連到你,我良心上過不去。

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爸媽那邊,你多照應點吧。

我現在也沒有錢了,下輩子補給你。”

交代完後事,二驢就要關門。

好在,貞水茵手疾眼快,把腳攔住了。

“蔡哥,這小子還有點良心。

死到臨頭了,還知道不牽連你。

不白趕了六百公里路。

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們都來了,就啥也不怕。”

氣質這塊啊,貞水茵拿捏的比較死。

無論嚇唬鄰居,還是二驢,效果都不錯。

蔡根理解為,本性星宿的緣由,一般人抵抗不了。

二驢被說的一愣神,門就被貞水茵給拉開了。

門開的一瞬間,一股冷風,從屋裡吹了出來。

讓蔡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哎呦,命真硬啊。

這房子,比墓地陰氣都重。

你還能住裡面,還能喘氣,厲害啊。”

貞水茵抬腳想要進屋,可能想到了什麼。

閃開了身,給蔡根讓出了一條路。

“蔡哥,您先請。

我最近火力不旺,怕被衝到。”

嗯,整的好像蔡根火力旺似的。

火力最旺的小孫沒來。

第二旺的喳喳在樓下偷懶。

咋就輪到蔡根了呢。

嘆了口氣,剛邁出一步,就看到了門框上的異樣。

門框上,好像門簾一樣,貼了一排黃符。

一尺來長的黃符,描龍畫鳳的全是符咒。

蔡根壓低身形,以免頭碰到黃符。

進屋以後,當時就傻眼了。

屋子裡只要有鏡子的地方,能過人的地方,全都貼滿了黃符。

“二驢,該說不說,你家裝修的風格,挺古風啊。

這麼還好傳統文化嗎?”

二驢看蔡根已經進屋了,也沒在攔著。

轉身進了客廳,繞過了茶几,坐在了沙發旁邊的小馬紮上。

點上一顆煙,低頭抽了起來。

茶几上的菸灰缸裡,竟然沒幾個菸頭。

屋裡除了黃符有點多,竟然一塵不染。

水池子裡,連髒碗都沒有。

而且,窗簾都是開啟了。

陽光明媚,照進屋裡,卻提升不了溫度。

這裡的情況,與傳統靈異的凶宅,不太一樣啊。

蔡根習慣的,要坐在沙發上。

可是,被二驢攔住了。

在旁邊拿了個小馬紮,讓蔡根坐。

“沙發,你別坐,對你不好。”

這麼講究的嘛。

蔡根坐在馬紮上,看著桌子上的大前門。

上次見二驢,還是華子呢。

“二驢,你除了缺點覺,過的也不錯啊。

害得你媽擔心你。

這屋子收拾的,比我家都乾淨。”

二驢搖頭苦笑,比哭還難看呢。

“老根,我媽找你來的?

她倆咋樣啊?

我也聯絡不上他們,也離不開這裡。”

這個話,蔡根不用仔細想,就能明白。

電話裡全是干擾,確實沒法聯絡。

“不是電話不通,我能理解。

但是你為什麼不能躲出去呢?”

二驢笑得更難看了。

“白天,也不是不能出去。

可是,天黑前,如果不回來,我就會生不如死。

我怕耽誤回家,每次出去買吃的,都是快去快回。

一分鐘都不敢耽誤。”

天黑必須回家,這算是什麼要求?

蔡根從電視上,拉下了一張符。

放在手裡上下看了看。

背面還有個品牌的商標。

“你這是拼夕夕上團購的吧?

管用嗎?”

這算是廢話了。

如果好用,二驢也不能現在這樣。

“我最後一點錢,全都捐了,才換了這些符。

毛用沒有,最後上一當。

我就這命了,全是我的報應。

你坐一會就走吧。

萬一再沾上你,犯不上的。

我死了也比不上眼。”

蔡根這才收起了玩笑的表情。

本想營造個輕鬆的氛圍,不想給二驢太多壓力。

可是話趕話到這了,不挑明也不行。

“那麼,二驢,你作孽了嗎?”

二驢一愣,面對蔡根的靈魂拷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應該算是吧。”

蔡根一把打掉了二驢的煙。

“造孽了,咱就一起扛。

沒造孽,咱就講道理。

啥叫算是?

自己乾的事,心裡沒數嗎?”

二驢也沒去撿煙,直接從馬紮上禿嚕到地上了。

“老根,我不知道,我真的分不清。

從結果上看,我造孽了。

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

我也不知道咋說,稀裡糊塗的。”

蔡根使勁的懟了二驢一杵子。

“啥特麼叫不知道咋說?

都到這個糞堆上了,你還有啥顧忌的?”

這一杵子,好像徹底把二驢給懟醒了。

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

抱著蔡根的大腿,開始嚎。

“老根,我特麼好像被人拍花子了。

真的,絕對不正常,可是我心裡有苦,沒法說。

也沒人說。

老根,你要幫我,幫我啊。

就這樣憋屈死,我不甘心啊,窩囊啊。”

終於,蔡根看到了真實的二驢,深感欣慰。

沒有打斷二驢的哭訴,不斷地拍著他的後背,給予他最大的支援與理解。

讓委屈的二驢,終於找到了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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