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根認為，按照太陽神拉以往的表現以及情感波動。
與其說是被執念控制的神祇，更像是按照程式行事的人工智慧。
所以，絕對出現良心發現，或者浪子回頭的狀況。
那麼，又該如何解釋，他對阿佩普的傷害呢？
如果說太陽神拉故意傷害阿佩普比較詭異。
更詭異的是阿佩普竟然不反抗，就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默默承受。
怎麼想都不符合邏輯啊。
剛想問問旁邊的何瞎子，就看天上的城隍們，開始了第二次對空間壁壘的攻擊。
這一次，比上一次的能量衝擊更強大一些。
可能是剛才算是點火，現在是在給發動機預熱。
該說不說，嘯天貓的觀點，確實得到了證實。
同樣的靈氣礦泉水喝下去，小孫他們絕對整不出這麼大的陣仗。
這就是排量上與利用效率的差距。
由此可見，西邊早就看破了這一點。
所以才把各種各樣的玩意，偷渡到人世間。
自身素養再低，也比轉世輪迴後重新練小號的排量高。
第二次的能量衝擊，把太陽神拉衝出去了好遠。
只見他一個晃身，就重新回到阿佩普身邊。
反觀阿佩普更加痛苦，由於他的大幅度翻滾，周圍的空間都出現了虛影。
彷彿某個臨界點就要到了，而太陽神拉就在等那個時刻。
“不好，咱們是不是在幫太陽神拉啊？
要不把城隍們叫回來吧。”
蔡根越看心裡越慌，覺得還是穩妥一點吧。
楊仨看著天上的城隍們，第一次出現了自豪之色。
“來不及了，他們結的是祭天陣。
停不下來，除非”
“除非什麼？”
楊仨沒有說，覺得沉默更能維護好他高冷的人設。
喳喳就沒有偶像包袱了。
“蔡叔，祭天出，忠魂歸。
只要擺出這個陣，就是在表達一種態度。
以自身的一切，獻祭天庭，不留餘地。
要不我們把敵人打死，要不被敵人打死。
不耗幹最後一絲力量，榨乾自己，是不會結束的。
前兩下算是奠基，接下來的才正式發力。
好久沒有見到這麼熱血的陣仗了，我要不是身子骨不行，都想一起去了。”
這幾句話絕對不是口嗨，喳喳眼神中的激情相當熾熱。
“那他們豈不是”
最瞭解蔡根的，永遠都是嘯天貓。
“主人，他們也不是死定了。
如果在他們耗盡一切之前，達到了這個空間的臨界點。
造成整個空間坍塌破碎，還是有生還的機率的。
就是低一點罷了。
不過也沒啥好抱怨的。
在機率面前，我們人人平等，誰也躲不開。”
這算是說到點上了。
一些老人有意無意的看向了蔡根。
那是相當好奇，以往那麼怕死的蔡根。
怎麼就沒有任何心理建設，就決定跟阿佩普同歸於盡呢？
之所以大家都沒有反對洛基提出的方案，就是想到這種打法，蔡根絕對不會同意。
結果，蔡根壓根沒有就這個問題探討。
一切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以至於大家都感覺有點不真實。
“菜幫子，雖然有點不合時宜。
我能採訪你一下不？
對於同歸於盡，你的心路歷程是什麼？”
雅典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
只剩下缺胳膊的段曉紅，不合時宜提問了。
蔡根面對這個問題，最開始有點迷茫。
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既然撐爆空間可以消滅阿佩普，拯救人世間，少死點人。
哪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嗎？
至於，空間崩塌之後，誰能倖存，誰能跟著空間一起破碎。
蔡根還真沒有去想。
或者說，不用去想。
后土都沒了，誰不能沒呢？
“段土豆，你沒醒酒呢吧。
我對自己的生存能力，從來不擔心。
即使出意外了，只要死得其所，沒啥虧的。
至於你們怎麼想，我需要去擔心嗎？
站在我身邊，本身就比較高危。
你們做出選擇的時候，早就應該有所覺悟了吧。
難道你們還在奢望，我能永遠護你們周全？
不會吧，不會吧，你們不會這麼想吧？”
段曉紅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竟然出現了一抹智慧的神采。
好像瞬間醒酒了，理解的笑了。
一隻手費勁的從小包裡，掏出了一把紙錢。
也沒畫圈，也沒點火，直接就燃燒起來。
“菜幫子，臨了臨了，你總算拎得清了。
這把錢，給你傍身，到哪都不愁吃喝。”
蔡根剛抬起腳，想把火踩滅，一陣狂風吹了過來。
不只是吹滅了紙錢，吹飛了紙灰。
把蔡根吹得連站都站不穩。
“三舅，小心呀。
他們已經開始了。”
小孫扶住蔡根以後，擺了個相對安穩的姿勢，準備迎接更狂暴的衝擊。
果然，狂風過後，衝擊波就到了。
一時間，地面上飛沙走石，昏天黑地的。
原來，正式的衝擊波，並不是一層橫截面，而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全方面衝擊。
“給力，照這個力度，絕對不會超過十下，這個空間必然崩塌。
沒想到，看著羸弱的城隍，靈氣利用效率竟然這麼高，都快趕上我們家的巨人了。
大哥，這算是撿到寶了。
可惜，撿的有點晚。
無限的靈氣供應，再加上這些城隍，啥都炸稀碎。”
洛基就像是村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孃們，興奮得莫名其妙的。
只是，這些城隍能挺住十下嗎？
蔡根表示很懷疑。
經歷剛才兩次預熱，一次正式的衝擊。
赤膊上身的城隍們，明顯清瘦單薄了一些。
肌肉線條更加明顯，刀刻的一般。
效果很好，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
小空間邊緣已經出現扭曲的虛影，只是瞬間就恢復了。
看樣，想要撐破空間壁壘，不是那麼容易的。
再看阿佩普，經歷了全方位的能量衝擊，龐大的身體，像是個氣球都要被壓扁了。
不過，也像是這個空間一樣，瞬間就回彈。
這樣一來一回，讓阿佩普渾身顫抖，已經無力扭曲，彷彿在苟延殘喘。
原本漆黑的身體，已經滿是裂痕，猶如深淵，觸目驚心的。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發展，空間沒有坍塌，阿佩普先完犢子了。
難道這就是獲勝的契機嗎？
蔡根剛想笑，就被第四波給衝散了。
緊緊的貼在地面上，連頭都抬不起來。
萬幸腳下站的地方是塊巨石，勉強頂住了。
衝擊波過後，蔡根趕緊看向阿佩普。
瞬間大吃一驚。
阿佩普原本出現裂痕的表面，此時已經支離破碎。
就像是烤糊的地瓜，被扒了皮，露出了裡面的血肉。
靜靜地飄在空中，好像死了似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