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定,蔡根也不想跟他繼續墨跡。

那邊打把勢賣藝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都開始打掃衛生了,趕不上打賞,多不好。

“我是真不明白你咋想的,好好活著不好嗎?即使被我抓住,即使在魂石裡,也算是活著吧?同歸於盡那麼爽嗎?那就真的死了,啥都沒有了.”

蔡根無所謂的點上一顆煙,抽了一口。

“你變成靈使,吃了多少靈魂?費了多少精力?熬了多少歲月?就這麼同歸於盡沒了,你甘心嗎?投降還是有活路的,憋屈點也比死了強.”

蔡根感覺火候差不多了,一錘定音。

“算了,好良言難勸該死的二傻子。

小孫,動手,滿足他同歸於盡的願望.”

小孫還沒動,靈使動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舉起雙手,大喊起來。

“不要動,我投降,給我魂石,我自己進去.”

這多好,兵不血刃,蔡根就喜歡這樣講道理的,交流才是共贏的基礎啊。

正想上前接收靈使,解救這最後的小傢伙,異變突生。

一道若有若無的白光,從最後的靈使頭頂澆了下來。

然後,小孩的腦袋,像是點燃的蠟燭,開始融化了。

那白光像是跗骨之蛆,無論靈使如何掙扎,拍打,就是躲不開,閃不了,像是裝了定位引導一般。

蔡根想跑過去幫忙,但是邁出一步,就停下了。

這是自己認知的盲區,而且這活人在眼前融化的場面實在太震撼了,蔡根有點害怕了。

兩三個呼吸,最後的靈使,以及他附身的小孩,變成了一堆白灰,雪白的白灰。

突然颳起一陣清風,那堆白灰隨風飄散,颳得滿地都是,融合到土地裡,很難分辨出來。

這就是塵歸塵,土歸土嗎?蔡根驚恐的看著白灰消失的位置,太嚇人了。

這技術要是運用到殯葬業,不用電,不用火,白光一照變成灰,無本萬利啊。

猛然想起,歸去來不就是做殯葬業嗎?那個口號是什麼來著?歸去來,服務最後一公里。

這哪是一公里,這連三五米的事都辦了,服務到老家啊。

小孫比蔡根要反應快,第一時間把剛才救回來的孩子,全都放在了皮卡的後車鬥,再回來提醒蔡根。

“正主出手了,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力量,有點像鐳射制導武器,介乎於可見光的不可見狀態,科學名詞我也不懂,反正殺傷力很強,比以往都強.”

解釋得馬馬虎虎,蔡根聽了個顛三倒四。

什麼可見不可見的,不可見咋躲?躲不過去咋抗?抗不過去是不是都變成灰?“進了諸天會,生是諸天會的人,死是諸天會的死人,化成灰,也是諸天會的骨灰.”

順著聲音看去,剛才在地上打滾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了翻滾,此時已經把桌椅重新擺了起來,正襟危坐氣度不凡。

如果那一身飄逸的漢服,沒有在土地上打滾,可能會好一些。

如果那地上沒有那麼多茶葉湯水的狼藉,會更好一些。

可惜,話說的硬,長的也帶範,就是這一身雪白的得體的漢服,沾了很多土灰和茶葉渣,實在高階不起來。

蔡根儘量過濾對方的穿著,開始正視對方,長髮高高盤起,比蕭蕭的髮髻還要高,莊重典雅,只是經歷剛才連續的翻滾,此時有點散花,氣質這塊,有點不倫不類。

臉上保護的很好,沒有沾灰帶塵,也是上次在那個什麼傳送映象裡的樣貌,五官端正,有點高冷,還有點御姐範,反正是蔡根比較討厭的型別,除了裝大尾巴狼,就認為天下誰都沒自己好看,誰都瞧不起那種。

尤其那眼神,雖然坐著,但是儘量擺出俯視感,好像蔡根他們皆是螻蟻。

蔡根被看得很不舒服,你說你本來坐得就低,再往下看,除了看我膝蓋,就是腳面,什麼癖好?對著腳面表達情感,這不是有病嗎?彎腰彈了幾下,條絨老棉鞋上的土,蔡根率先開口了。

“剛才那小孩,是你給整成灰的啊?”

穆恩依舊俯視著,沒有抬頭正視蔡根,沉默了好半天,才開口。

“恩,是的,消失在我的月華之下,也算是他的榮幸了.”

想了這麼半天,才說這個?她是不是反應慢啊?腦子不夠用?還是同感失調,先天的缺陷?蔡根真不想帶著歧視的眼光去看待這個正主,但是很難控制。

“咱們有事辦事,都是配搭,何必趕盡殺絕?何況還是你們自己人?造了殺孽,你們佛祖不管嗎?”

穆恩又是習慣性的沉默,只是這次蔡根開始加勁了。

“你反應慢,可以慢慢想,我先說著,省著我等你。

以後多吃點核頭,補補腦,雖然沒有科學根據,但可以解心疑.”

穆恩聽到這,明顯一怔,這蔡根說的不是好話吧?見識過她的月華之後,誰給的蔡根自信呢?這一點還沒想明白,蔡根又繼續了。

“你說你搞死自己人,沒人管你,但是何必把小孩也整死呢?再說了,就算你要找我麻煩,給那個什麼林沃報仇,你直接去我店裡就好啊。

整這麼羅亂,又是抓七禿的孩子,又是逼迫龍少的,有必要嗎?擺出這麼大陣勢,枉死了多少人?你閒的啊?”

這次,穆恩終於忍不住了,再繼續聽下去,蔡根不一定說啥了,猛地抬起頭就要傳達自己的意志。

蔡根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你閉嘴,老實聽著,我知道你反應慢。

從你這套路下來,我覺得有點明白了。

你是一個需要儀式感的女人,對於這些繁瑣的,可有可無的排場細節,無理智的盲目追求。

說白了,就是缺什麼,希望有什麼,難道你小時候受過什麼這方面的心理創傷?或者說,你是在模仿...”不是蔡根不想繼續分析了,是他的話被小孫打斷了。

蔡根感覺自己飛了起來,被小孫抱著往旁邊飛了很遠,才停下來。

再看自己剛才站的地方,地面冒氣一股白煙,憑空出現了一個深坑。

蔡根一身冷汗,分析得太投入了,差點被人變成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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