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地氣陰冷。

蔡根剛出店門口,就感覺涼氣順著腳心往上爬,難道自己真的到歲數了?火力不旺了嗎?一開始的腳涼,讓蔡根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鞋上,觀察那些路過店門口,去早市的老人們。

老人們選擇皮棉鞋的比較少,大部分都是登山鞋,戶外鞋,還有就是老棉鞋。

要是論舒服的話,還是那些布面的老棉鞋,比較養腳和舒服,最重要是保暖。

蔡根腳上的也是那種條絨的老棉鞋,很輕巧,腳面很保暖,但是鞋底不行。

當初,在街邊的店裡,蔡根就看上了這種老棉鞋,不好看,但是實用,只是價格全都過百了。

對於穿著沒啥需求的蔡根,實在接受不了這樣的價格,然後網淘了一批,十九塊九一雙,一下買了三雙,換著穿。

今天,一分錢一分貨這個道理,抽了蔡根一頓大嘴巴子。

看看同樣去早市的老人們,步伐矯健,蔡根一陣汗顏,原來和年齡沒有關係,和裝備有關係,人家穿的應該都是過百的棉鞋。

以前都是騎電瓶車,沒感覺自己的棉鞋有多假,今天感覺出差距了。

看著看著,蔡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現在光線比晚上要好很多,所以看得更加清晰。

一隻耳朵的小豬豬,流著綠色的口水,上躥下跳,直立雙腳在小區門口附近,好像在覓食一樣,看著進出小區的老人。

遇到稍微步伐遲緩的,就從老人兩腿之間穿過,憑空掏上一把,往嘴裡一塞,繼續尋覓下一次穿越的機會。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寵物,是怪物?吃空氣的怪物?那穿越兩腿之間的動作,堪比駭客帝國裡躲子彈的特技,熟練且有點下作。

在獨耳豬第三次展示優美身姿的時候,蔡根終於看清楚了,那一把抓的竟然是白瑩瑩的類似靈氣的物質。

原來昨天晚上遇到這隻豬,也是想偷襲自己啊,那偷來的不會是靈魂吧?一人一口,倒也不貪心。

就看那些身體本來就比較虛弱,走步很慢的老人,被小豬覓食以後,走得更慢,更加虛弱。

無論是被覓食的人,還是被錯過的人,都對小豬都視而不見,難道他是透明的?只有自己能看得見?蔡根突然想到,超市大姐跟自己說的,這小區,死了好幾個老人了。

難道是靈魂缺失,年老體衰,間接被這隻豬給害了?這隻獨耳豬很是貪婪,一會的功夫,在小區門口,襲擊了四五個老人,好像一個個走過的老人是肥豬,上門等著它來宰殺。

這不行啊,小二他們的清掃工作也不到位啊。

害人都害到我的門前了,這還了得?蔡根也顧不得腳底涼了,快步走到門口,一腳踢飛了正準備行動的獨耳豬。

獨耳豬被踢出很遠,坐起來很是驚訝,這個人為什麼能踢到自己?難道他能看到自己?有點眼熟呢?獨耳豬剛開始有這個疑問,緊接著答案就出現了。

蔡根上前幾步,再次踢在獨耳豬的身上,又一次把他踢飛了。

獨耳豬被蔡根踢得有點迷糊,肚子裡的靈魂,也被踢得吐出一些。

看自己的腳法沒有造成什麼傷害,蔡根很不高興,你說你去孤山野嶺咋耍都行,你還敢在我家小區門口,堵門害人,瞎了你的豬眼。

旁邊人太多,蔡根也不好變身,只能把在地池踢浪裡啐練習的腳法,運用出來,一腳接著一腳,把獨耳豬踢出了小區的範圍,踢向了早市。

外人看來,蔡根就像一個精神病,好好的走幾步,對著空氣踢一腳,絕對不正常。

以至於,周圍的大爺大媽不僅躲蔡根遠遠的,還都在小聲嘀咕,“年紀輕輕的,腦子就壞了,真可憐.”

“都說傻人有傻福,人傻錢多,沒看穿貂呢嗎?”

“家裡人也敢放出來?殺人都不犯法啊.”

“要不要報警啊?這有點嚇人啊,踢空氣還踢得那麼高興,還一臉認真.”

他們的嘀咕,蔡根聽到了,一句沒落下,全都聽到了,心裡很鬱悶,靠著腳力抒發自己的鬱悶,踢得更賣力了。

快到銀行門口的時候,蔡根分神了,沒控制好力度,獨耳豬滾動的走向,正好是那個要飯鋪蓋。

蔡根大驚失色,大意了,要碰到人了,雖然對方看不見,但是躺在鋪蓋上要飯的,一般都是病人吧?就在獨耳豬馬上就要碰到鋪蓋的時候,鋪蓋裡伸出了一隻黝黑的爪子,一把抓住了獨耳豬,拉進了鋪蓋裡。

電光火石級之間,蔡根的球沒了,目瞪口呆。

鋪蓋裡的老頭,探出頭來,正好看見了蔡根,也是一愣,嘴裡咀嚼的動作都是一滯,難道是蔡根踢過來的?這是投食?還是試探?或者是示好?靈媽遠遠的就看到了蔡根,見他踢豬很上癮,也是很有興趣的一直看著,直到獨耳豬滾向自己兒子,才反應過來,但是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兒子手太快,嘴太饞了,這不是暴露嗎?靈媽和兒子直勾勾的看著蔡根,蔡根也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倆。

大家心裡都有事,絕對不止是那獨耳豬的事。

獨耳豬被吃,說明這對要飯的確實不簡單,不止看得見,還能吃。

蔡根長長出了一口氣,點上一顆煙,走到靈媽他們的面前。

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塊錢的硬幣,沒有著急的放在鐵茶缸子裡,看著滿臉皺紋穿的破破爛爛的靈媽,以及同樣年邁髒兮兮的鋪蓋老頭,率先開口了,“好吃嗎?”

鋪蓋老頭冷冰冰的盯著蔡根,嘴裡鼓鼓囊囊的,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責怪我吃了他的球?打擾了他的雅興?破壞了他的訓練?鄙視我什麼都吃?假設的情況很多,老人不懼怕任何假設,執拗的點了點頭,嘴裡還認真的咀嚼起來。

其實蔡根第一句不是想問獨耳豬好吃不好吃,好吃不好吃也不重要,又不是自己養的,人家說好吃,你還能再送點咋地?所以這一句一點營養沒有,也沒有任何假設。

蔡根問完了,自己都咬自己舌頭,瞎問什麼啊?決定不在胡扯,直奔主題,蔡根繼續問,“諸天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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