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佟愛家的騷擾,蔡根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但是睡得很不安穩,好像有人懟著腦袋往裡面灌輸的夢境。

無法拒絕,也無法逃避,甚至明知道是夢,都無法醒過來。

蔡根覺得自己來到了一個大工地。

確實有點像工地。

巨大的機械裝置,蔡根絕對沒有看過,帶著一點蒸汽朋克的廢土風,粗獷,高大,還有那麼點小破敗。

初具規模的建築,高聳入雲,不規則的幾何圖形,蔡根也說不上來這是在造什麼,很是複雜,堪比手錶中的齒輪。

還有各種各樣的工人...對,就是各種各樣的人工。

像人的,不像人的,更多的連動物都不像。

什麼樣型別的都有,非常挑戰蔡根的想象力。

眼前這些工人與動物園相比,那些動物都算是光溜水華,再正常不過了。

畫面出現的同時,震耳欲聾的聲音,也傳入了蔡根的耳朵裡。

就像是本來音量是零,突然被開到了一萬,震得蔡根腦子嗡嗡的。

機械的轟鳴聲,工人的吆喝聲,還有很多不知名的嚎叫聲,瀰漫在整個工地。

蔡根不自覺的張開了嘴巴,緩解耳朵的壓力。

只是,剛張開嘴巴,蔡根趕緊捂住了鼻子和嘴。

嗅覺到來的比聽覺更加突兀,讓蔡根感覺置身在一個屠宰場一般,全是血腥和腐敗的氣味,讓人作嘔。

這是什麼地方啊?在造什麼東西啊?蔡根正在迷惑,感覺頭頂一涼,好像是下雨了。

抬頭一看,立馬傻眼了。

天空中飄落的不是雨,而是血水。

再往上看,一隻巨龍被束縛在空中。

在這樣詭異的夢中,看到一條龍,本來蔡根沒啥好驚訝的。

但這是一條巨龍,不是傳統神話裡的龍,而是龍媽騎的那種,帶著肉翼很大肚子的巨龍。

這就有點奇怪了,走錯片場了吧。

以往蔡根見識過的靈異圈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本土的魑魅魍魎,珍禽異獸啊,咋還有外來的巨龍呢?蔡根強行給了自己一個解釋,可能是剛見過身材曼妙的天使,所以自己的夢也被帶跑偏了吧。

就看那長相兇狠的巨龍,就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母雞,不斷的被一個大型機械在捶打,擠壓,塑形。

隨著機器的各種操作,巨龍嘴裡發出無助的哀嚎,身體由於擠壓變形,不斷的流出鮮血,飄散在空中,就像是下雨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近乎虐待的操作完成了。

巨龍被打造成了板磚的形態,然後被放在了建築上,成為建築的一部分。

這個...眼前的一幕,難道就是因為共康惠給自己打的比方,擾亂了自己的思維,所以幻想出來,苦神工程的場景嗎?按照這個思路,蔡根再次觀察起眼前的建築,隨意的拉進視角以後,驚得蔡根目瞪口呆。

這座建築每一個零部件,竟然都與那隻悲慘的巨龍相似。

在成為建築一部分以前,都好像有著各自的源頭。

千奇百怪,各種動物,或者說各種怪物,再或者說各種物質,因為很多零件顯示的只是某種狀態。

曾經的模樣在蔡根的認知裡,算是空白,但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原來的影子。

這個建築的材料,如果都是巨龍那種品質的要求,就有點厲害了啊。

蔡根剛想開始點贊,就聽到耳邊傳了一段對話。

而且,對話響起的時候,嘈雜的工地,變得異常安靜。

“該秋,你怎麼回事?明明六下就能到位,你為什麼用了八下?是溜號了,還是心軟了,又或者你手藝潮了?”

蔡根聽這聲音,有點深沉,還有點滄桑,好像在指責一件不可原諒的事情。

六下?八下?難道是捶打巨龍的次數?一塊板磚六個面,所以需要六下?結果,看樣是錘了八下,所以不滿意?這貨有強迫症吧?要求這麼高嗎?必須得精準化施工嗎?“沒有啊,大師傅,我真的沒有啊。

只是,剛才...”另一個聲音就比較稚嫩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地位問題,還是對方的身份問題,語氣裡帶著慌張,想要竭盡全力去解釋。

而且,蔡根聽到大師傅三個字,咋就這麼耳熟呢?難道這個大師傅,就是每次吹哨子喊人,鞠躬施禮的那個大師傅嗎?這算是自己憑空想象,還是時空穿越啊?苦神本尊嗎?可惜只有聲音,配的圖片只是這個工地。

“別解釋,該秋,你記住。

理解的你的人,不用解釋。

不理解你的人,解釋了也沒用。

而且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亦如我.”

這股自信,從語言中表露,讓蔡根都感覺出來,多麼自大的人,才能這麼恬不知恥的說話?“恩,大師傅,我記住了.”

“該秋,那你剛才是...”“你給老子閉嘴,要不你幹,要不老子幹。

老實看著得了,你行你上?”

稚嫩的聲音不再稚嫩,而是變成了野獸咆哮一般,把蔡根都給吼矇蔽了。

心裡落差太大了,一個唯唯諾諾的人,怎麼能瞬間就變化得如此徹底?懟的實在爽利,蔡根反應過來以後,不住的在心裡點贊。

實在太痛快了,對於指手畫腳,逼逼賴賴的人,就應該這樣反擊。

一陣尷尬的沉默過後,突然一聲。

“啪!”

“大師傅,你打我幹啥?不是你說,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嗎?我聽你話了,難道有錯嗎?什麼道理啊?”

這個委屈啊。

話是哭著說出來的,蔡根都感同身受了。

對啊,我都聽你話了,你咋還打人呢?還講不講理啊?這個大師傅不是人脾氣呢?“該秋啊,不解釋的同時,還能讓別人贊同與理解你,需要的基礎是你足夠彪悍。

你在沒有我彪悍的情況下,選擇了錯誤的應對方式跟我講道理,讓我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所以,我打了你,你疼了,我爽了。

這就是我所說的道理。

你不想捱打就得聽。

當然了...反之亦然,你能打我的時候,我也得聽。

你明白了嗎?還有,下次你要是還敢超過六下?我還打你,打到你聽話為止.”

這是一個怎樣的教育方式啊?蔡根聽得腦瓜子都木了。

扯那些犢子幹啥,就是誰拳頭大誰有道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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