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這裡之前，張小滿因為在黑霧世界中消耗了太多的靈石，導致他現在已經沒有足夠的庫存了。
而他在庫漢城和嘆息之牆處所佈置的陣法，是來自於艾琳大陸的一種魔礦石，名為翡翠魔晶。
它有著和靈石類似的功效，但整體質量不如修仙世界的靈石，所以在佈置陣法的效果上也差了不少，只能說是將就著用。
現在距離神臨節還剩下三天，不知是不是巧合，天空肉眼可見的陰沉了下來。
陽光被隱藏在烏雲之後，空氣壓抑的讓人快要窒息，一副暴風雨前的平靜景象。
自從張小滿創造了嘆息之牆後，這兩天來獸人的大軍竟然沒有繼續發動攻擊，雙方罕見的進入了一種對峙狀態。
不過誰都明白，這種對峙狀態很容易就會被打破，一場更加慘烈的大戰正在醞釀。
根據偵察兵的報告，獸人族其餘幾路大軍已經陸續抵達。
現在他們所面對的，已經不再是先前的七十萬獸人了，而是整個獸人部落。
三百萬軍隊，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就連張小滿都為之動容。
他站在嘆息之牆上，放眼望過去，入目皆是人海，無邊無際，彷彿整個北風草原都要容納不下了。
如此場景，除非是親眼所見，否則很難體會到其中的震撼的。
此時此刻，張小滿不禁想起了在月球上所見到過的荒蟲族，想起了黑霧世界中的那些白色魔鬼。
如果說在北風草原上開啟一道次元裂縫，讓獸族可以穿越裂縫進入到第一宇宙中去的話。
那麼可想而知，對於那裡的文明來說，如此數量的獸人絕對算是一個巨大威脅。
不過具體的還是要看次元裂縫開闢的位置在哪裡。
如果是在水藍星上面的話，興許獸族在剛開始的時候能夠打人類一個措手不及。
但當雙方真正以戰爭的形式開始碰撞之後，那三百萬的獸人也只不過是幾枚核彈的事情。
相比起無窮無盡的荒蟲族，獸人的數量優勢其實也不過如此。
甚至說，就連白色魔鬼們也可以在這一方面碾壓他們。
白色魔鬼出沒於黑霧之中，最令人恐懼的並非是它們的數量，而是它們那神出鬼沒的能力。
黑霧遮蔽了感知，根本就看不清它們到底有多少。
身處於黑霧世界中的絕望，讓人不知道接下來還要面對多少像這樣的怪物，又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結束。
思緒飄遠了，張小滿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號角聲，讓他立即回過了神來。
“獸人發動進攻了！所有人就位！準備迎敵！！”
聯盟指揮官的聲音在嘆息之牆的各個位置響起。
士兵們連忙來到了壁壘的邊緣，將事先準備好的防禦物品裝填好，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弩箭、投石車、滾油、滾木……
這些東西都和張小滿印象中古代戰爭的武器沒什麼區別。
聽說原來是有類似於魔導水晶塔之類的玄幻級別武器的，但後來因為古鍊金術的遺失，導致這些強力裝置全都消逝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現在，嘆息之牆上面的守城裝備也基本都是從庫漢城內運送過來的。
原先的“帝國之門”很顯然應對不了這種層面的戰鬥，但換做是這面嘆息之牆，卻又顯得有些遊刃有餘。
這是獸人這兩天來第一次發動正面的強攻，面對這樣的一座壁壘，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經驗，只能不斷的開始嘗試。
首先是投石車、破城弩等遠端武器。
這些原本在攻城戰中有著強大殺傷力的裝置，但是在面對嘆息之牆時，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投石車那六十多米的最高射程，在三百多米高的壁壘前，根本連半山腰都打不上去，更別說造成傷害了。
重型攻城弩也一樣，興許在攻擊城門和城牆的時候可以起到一定的破壞。
但當目標換換成一片厚度達到五十多米的山脈之後，那真的就跟刮痧沒什麼區別了。
緊接著，獸族又嘗試了大量其它的方式。
比如讓薩滿來使用土系法術瓦解它，亦或者是直接派兵在最下方開始挖掘隧道等等。
但這些行為最終全都以失敗而告終。
還是那句話，在如此龐然的“山脈”前，這些“小動作”都只能是無濟於事。
況且聯盟這邊計程車兵也不是木頭。
獸人發動進攻的時候，他們同樣利用高地優勢，對下方的敵軍進行了強有力的反擊，讓那些挖掘的獸人根本無法專心開展工作。
再加上張小滿的陣法加持，嘆息之牆可謂是固若金湯。
數量達到近三百的風騎兵團企圖從空中發起進攻。
但這些獸人剛剛飛到牆壁的頂端，就迎來了數十臺弩機的射擊，瞬間給它們帶去了慘重的傷亡。
這一次，甚至用不上它們的老對手獅鷲騎士出場。
光是弩機和弓箭手們，就能夠將它們給拒之門外，更不用說還有精靈族的空戰王牌角鷹獸。
最終，無奈之下的獸人只能夠選擇了最原始，也是效率最低，傷亡最慘中的一種方式，那就是強行攀爬。
數百萬的獸人開始各種各樣簡陋粗糙的攀爬工具，從嘆息之牆的各個方位進行攀登。
這一幕的場景頗為壯觀，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蟻群在攀登一面垂直的牆壁。
然而，三百多米的高度又豈是那麼容易登上去的。
獸人終究不是螞蟻，他們可沒有昆蟲那種輕鬆進行垂直角度攀巖的能力。
聯盟計程車兵守衛起這樣的城牆來，也變得極為輕鬆。
很多時候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去攻擊，那些獸人就會因為體力等各方面的原因自己掉下去。
不過，獸人也並不傻，他們的優勢是龐大的數量，自然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利用。
獸人的指揮官將獸人大軍進行了大規模的分散，他們企圖透過拉長戰線的方式，來降低聯盟士兵的防守密度。
嘆息之牆橫跨數百公里，獸族的大軍又有三百多萬。
而聯盟這邊就算是等來了新的增員，總數也不過只有五十萬。
若是獸人鐵了心從嘆息之牆的防守薄弱處進攻的話，那聯盟方面還真的阻攔不過來。
不得不說，這種方式是非常有效的。
在經過了大約三個小時的攻城後，獸人終於在嘆息之牆的東西兩側成功登上了牆頭。
只是，這樣的效率還是有些低。
即便是有人等了上來，可數量依舊很稀少，在這片光禿禿的牆頭上也無法隱藏。
根本等不到更多的同伴前來匯合，就被巡邏的獅鷲騎士給提前收割了。
“在這樣下去可不行！葛瑞格，讓那些巖魔上，它們不都是擅長打洞麼！讓它們帶著我們的戰士直接穿過去！”
獸人的指揮台上，已經恢復了大半傷勢的奧格坦隆對著身邊的大薩滿祭司說道。
葛瑞格這次難得的沒有去質疑他的話，他點了點頭，徑直轉身就離開了。
半小時後，在獸人大軍中，四五十道高大的身影從後方走了出來。
這些正是巖魔族的巖魔，他們在一眾獸人的拼死護衛下來到了嘆息之牆的下方，開始對牆體進行破壞。
巖魔族雖然擅長遁地，但它們其實對挖掘打洞並不在行。
它們使用的能力更多的像是小說裡面的遁地術，將身體融入進大地中進行移動。
不過在現在的局面下，光是遁地顯然是不行的。
因為那樣一來只能它們自己過去，而無法帶獸人大軍一同前往。
要知道，現在聯盟可是在後面佈下了天羅地網的埋伏。
這些巖魔雖然厲害，但數量太少，就算過去了也只不過是送人頭的。
最終，巖魔們在葛瑞格的建議下使用了最粗暴的挖掘方式，在嘆息之牆下方挖開了一套四五米高的隧道。
由於張小滿施展了陣法的原因，這些巖魔在挖掘隧道的時候還吃了不少苦，最後還是憑藉著數量的優勢才成功打通隧道。
五十多名巖魔，齊心合力之下，也就挖出了三條可供通行的隧道。
“獸人們挖過來了！攔住他們！！”
嘆息之牆的後面，人族守軍在見到這些不速之客後，紛紛拔出刀劍圍攏了過來。
羅梅爾作為人類王國的國王，又是一馬當先衝在了第一個，率領聯盟軍隊對這些獸人展開了狙殺。
其實對於他的這種行為，張小滿還是表示蠻不能理解的。
畢竟是一個國家的國王，雖然說身先士卒能夠提升士氣。
但若是不幸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對士氣的打擊也是巨大的。
但即便他不能理解，這也確實是這個世界的傳統。
不只是人類，包括精靈、矮人等各種族在內，都有著國王上陣殺敵的習俗，只不過不同種族所能夠做到的程度不一樣而已。
最終，張小滿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去多做糾結。
只當做是這個冷兵器世界的一種看似愚昧，但卻又有著自己獨特風格的現象。
此刻，戰鬥已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時間來到了中午，正是烈陽當頭的時候。
獸人成功在嘆息之牆的下方打通了三個通道，又被人族的法師關閉上了兩個。
只有一個被薩滿祭司們及時保住了，供獸族大軍進行突破。
“很好，現在第三軍團、第六軍團、第九軍團，全都將兵力部署在通道口，弓箭手和法師們做好準備，一旦有獸人出現便第一時間進行射殺！”
人族的指揮塔上，杜斯汀·沃茨正指揮統籌著防禦的部署。
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被獸族打通了通道之後的驚慌，反倒是隱隱透露出一股笑意。
其實獸人所不知道的是，聯盟方面的守城器械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獸族的分散戰術，這導致了嘆息之牆頂部的防守越來越困難，已經有很多地方出現了獸人陸續登陸的場景。
但現在，這群獸人竟然在嘆息之牆的下面自作聰明的開啟了三條隧道。
如此一來，原本逐漸分散的獸人大軍就像是洪水找到了宣洩口一樣，開始朝著這裡蜂擁過來。
但隧道一共就這麼大，如此多數量的獸人大軍，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全都跑過來，只能分批次一批一批的透過。
這樣一來，聯盟方面就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峽道。
只需要守在出口處對沖出來的獸人進行打擊就行了，簡直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甚至說，聯盟這邊的法師之所以沒有將第三個通道也給關閉，那還是受到了杜斯汀的命令，這才故意放水的。
有句話說得好，堵不如疏。
給這些獸人一個宣洩的地方，這樣才能更有效的對他們進行擊殺。
實際上，獸人那邊也不乏有頭腦的，至少大薩滿祭司葛瑞格就看出了對方的用意。
只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相比較直接攀登，顯然這樣的強攻才更符合獸人的作戰方式。
張小滿立於城頭，遠視法術讓他能夠很清晰地看見下方的廝殺。
不過如此場面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雖然讓人感覺壯觀，但卻無法如同一開始的那般震撼了。
相比起獸人和聯盟之間的戰鬥來說，他見到過更加殘酷的殺戮，更加宏大的場景，這裡的一切已經無法令他動容。
他沒有親手下去參與戰鬥，因為這裡是屬於聯盟和獸族的戰場，而非是他的舞臺。
作為一名外來者，在他的眼中，人類、精靈和獸族是一樣的。
他們本質上都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區別。
當然了，同為人類的自己，顯然要更加親近聯盟這一方，否則他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況且，張小滿給星盟立下過規矩，那就是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不得參與土著之間的戰爭。
而作為這項規矩的創立者，他自然也不可能帶頭打破——哪怕就算他現在這麼做了，也沒有人會知道。
也許他可以對雙方軍隊的廝殺置之不理，但是他絕對無法坐視獸族殺戮人類的平民。
前者是規矩，後者是底線。
不過，若是因為某些別的原因，比如某一個真神威脅到了他的安全……
又或者是獸人族將他視作了敵人等等。
甚至是基於某些重要利益上面的交換，就像是先前麥卡維的長生秘密那般……
如此，他也不介意在某種程度上插手一番。
而現在，這個必然的條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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