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登臺的人是蘇音。

白色的長裙上是用甲骨文拼湊而成的字元。

裙襬薄如蟬翼,裡面蘇音的長腿若隱若現。

她光著腳,腳腕上那一根紅色的繩帶便顯得格外明顯。

緊隨其後的人是唐玥。

純黑色的拖地長裙高雅又大氣,裹在唐玥身上,彷彿是暗夜的女王降臨了人間——而她的裙身上同樣寫著讓人看不懂的字元。

裙襬上還長著三朵藍色的玫瑰,很是邪魅。

第三個登場的是林萱兒,她頭頂戴著一個花環,衣服是條淡綠色的復古長裙。

除了綠色的樹葉點綴在衣服上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同款的文字。

而她們三個人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比如臉上都有別致的花紋,神秘又魅惑,是一種她們不曾嘗試過的風格。

美得驚豔,從觀眾的尖叫聲可以看出,大家是能接受她們這身衣服的。

只不過觀眾們等了許久,卻沒有等來第四個人。

汪星蕊去哪裡了?這個問題迅速出現在了每個人的心中。

“怎麼回事兒?”

電視機前不少月少的粉絲,此刻都發出了疑問。

關霏開啟論壇,網路春晚的實時直播樓早都破萬了。

她拖到最後一頁,發現大家都在討論月少的這首歌。

“總不能是她們少了一個人吧?”

又有人疑惑道。

“不應該啊,月少從來都是一個團體。

而且蕊蕊那實力,她不來的話,月少的演唱效果肯定要打一個折扣的!”

“上次糖糖生病,官博不都提前通知了麼?這次官博和周總微博都沒一點反應,我覺得應該是節目設計.”

“你們說,蕊蕊該不會是從樹裡出來吧?她們三個人的服飾,真的有點像遊戲裡的女巫!”

“不不不,不像女巫,更像是三個女祭司!然後聯絡到這棵神樹的話,蕊蕊說不定是祭品!”

“祭品???為什麼我腦子裡突然想到了蕊蕊渾身赤裸被扔到樹下……”“樓上那個,你玩的怕不是r18遊戲!”

舞臺的光消失了。

只有舞臺右下角,孤獨的一盞燈下,寂寞的青年鋼琴師面無表情地彈著清冷的旋律。

剎那間,觀眾就被拉進了一片狂風呼嘯的荒野裡。

對於製作人而言,他們不管是吃飯還是訪談,繞不開的一個話題,或者說一個人就是周弋陽。

他太神了。

從一開始的眾矢之的,到現在,大家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位天才的存在。

與其嫉妒,不如學習。

所以每一次新歌釋出,他們都會來聽歌。

雖然說周弋陽最近幾首歌依舊是爆款,歌詞也很有意思。

可編曲卻新意不足。

而這次的新歌,一開頭,就已經讓很多業內人士眼前一亮。

除了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鋼琴聲,他們還聽見了一軌時強時弱的噪音,很有意思的編排。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說的就是現在所有觀眾的心情了。

是汪星蕊的聲音,她這次完全換了唱法和咬字,給人一種聖歌吟唱的感覺。

可聲線的辨識度還在,還是被大家第一時間給聽了出來。

[最繁華的城市為何帶來最寂寞的北極熊最純潔的孩子如何走過最骯髒的垃圾場]汪星蕊的嗓子是天賜的寶物,有著歐美黑嗓的厚度。

她一開口,那種聖歌的宏大的感覺撲面而來。

是頭皮發麻的震撼。

這種震撼是多維的,除了聽覺,還有視覺。

原本漆黑一片的舞臺,突然亮出了強光。

它來自於那棵樹。

樹身通體發亮,就像是顯靈了一般。

而汪星蕊直接從樹裡走了出來。

她只穿了一條純白色的衣服,很不合身的衣服,直接遮住了她的膝蓋。

下半身什麼都沒穿,光著腳,坦蕩蕩地走來。

像是突然降臨的“夏娃”。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她,幾乎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除了震撼之外,還有一種不明所以的感動。

製作人們欣喜若狂,除了極其出彩的編曲,歌詞更是驚喜。

“這一次周弋陽總算沒再寫高考作文了,沒再灌雞湯了。

他啊,竟然開始思考自然萬物了.”

“這首歌,這開場,太牛了。

汪星蕊太適合這首歌了,這種氣勢磅礴的歌曲,就應該由她來演唱.”

這時候月少其他三個人跳著古怪的舞步,將汪星蕊包圍了起來。

或者說那不是舞蹈,更像是非洲薩滿的神秘儀式。

只不過她們跳的極其優美,少了瘋癲感。

可以看到,她們三個人正好一人站在一個祭壇上,朝著最中央的汪星蕊伸出了手。

林萱兒唱起了第二段。

要接住汪星蕊的調很不容易,可林萱兒還是做到了。

她那氣聲並用的唱法,用在這首歌裡倒是非常合適。

[最混亂的回憶永遠讓我想起最專注的一剎那最醜陋的世界偶然讓我看到最美麗的一首詩]雖然說和汪星蕊比起來少了宏大的氣勢,可歌曲整體的氛圍依舊維持得很好。

在臺下的羅晨為林萱兒捏了一把汗,他聽到汪星蕊那裡時,就知道了這是首演唱難度極大的歌。

而且汪星蕊的開場過於震撼,跟在她後面演唱是很吃虧的。

所幸林萱兒還是抗住了壓力,唱到了她力所能及的最好。

“陽哥,”羅晨喃喃地說道:“你讓她們現場唱首歌,心是真大.”

“嘿嘿,”周弋陽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這有什麼的。

這人嘛,就是要不斷挑戰自我才行呢!”

現在壓力來到了唐玥和蘇音這裡。

她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的de時,就傻眼了。

“陽哥,你確定這首歌是要我們四個人唱?”

唐玥咬著嘴唇:“我怎麼覺得這首歌只適合蕊蕊跟萱兒!”

“而且這個編舞,也太難跳了吧?這是融合了民族舞和宗教?這稍微跳的過了,可就是跳大神了.”

蘇音看著影片,整個人都傻了。

“而且還是現場表演!”

唐玥此刻都像是一個土撥鼠,隨時隨地都想要尖叫。

“你還不如殺了我們.”

唐玥覺著,自己回去不想練習,也是因為自暴自棄的緣故。

反正都這麼難了,隨便練多少次肯定還是不行。

就很像那種考前自我放棄的人。

可現在唐玥聽了汪星蕊和林萱兒的演唱,無比後悔自己沒有多練練。

不然怎麼對得起發揮這麼好的她們!這時候她感受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

回頭看,是蘇音在看她。

那個眼神她讀懂了,是在說我一直都在。

是的,這段是她們兩人一起演唱的。

二人開口了,用的是假聲。

[原來最暗的天空總有最閃爍的星星為喚不回的為做不到的為還在活的我和你]她們的演唱,是一個驚喜。

不是多好聽,是她們的聲線。

唐玥的聲音是有些沙啞的,是難得的煙嗓。

而蘇音的聲音本身就很空靈,簡直和這首歌的風格及主題極其吻合。

兩個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倒是有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這時候觀眾大致能聽出這首歌的主題了,似乎是環保?這讓他們對周弋陽和月少又多了些許好感。

不管如何,能專注情愛之外的話題,在如今的樂壇幻境是相當稀缺的。

而且拋開主題,這首歌的聽感也是相當好的。

汪星蕊轉過身,她想要爬上那棵樹。

另外三人跳起了舞,她們在原地旋轉,裙襬紛飛,天空飄落而下的是一片又一片潔白的羽毛。

然而當這些羽毛降落在半空時,卻全變成了黑色,最後化作了灰燼。

“臥槽!”

“這羽毛是假的?太逼真了吧!”

“這特效,燒的都是錢啊!”

這樣的視覺效果下,讓汪星蕊接下來的演唱都更加有味道了:[原來最大的懷疑總有最渺小的自己向蝴蝶知更向肉體靈魂向芸芸眾生我該說感謝還是對不起]汪星蕊的聲音很冷,冷得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可歌詞很熱,裡面滾燙的情緒呼之欲出。

明眼人都能聽出,這是故意的設計。

汪星蕊的冷,更像是無奈為之,也可能是旁觀者的憐憫。

當她唱到對不起時,眼角滑落的一滴淚徹底把歌曲的情緒帶到了高潮。

她腳下的舞臺突然升了起來。

三位“女祭司”愣住了,她們張開雙手,試圖將汪星蕊拖回來。

直到汪星蕊“飛昇”到了神樹的頂端,直到樹身通體結冰,閃爍著潔白無瑕的光。

她們三人突然倒地,伴隨著幾記鋼琴的重音,讓觀眾聽得頭皮發麻。

他們似乎不是在聽歌,像是在看一個寓言故事。

女祭司倒下了,她們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只能聲嘶力竭地合唱:[最暴烈的流徙難道為了成就最溫柔的小團圓最簡單的渴望從來不想證明最荒繆的大時代]她們的演唱,她們的舞蹈,都像是這出悲劇的註腳。

凌虎看著表演,整個人都傻眼了。

對於月光少女,他的感情是複雜的。

一方面他很喜歡她們的音樂,和她們四個人關係也不錯,是朋友。

可另一方面,大家都在娛樂圈,都是一線,也算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從一開始月光少女追逐著他,到現在凌虎越來越覺得,是他在追逐這四個女生。

可他們的差距,卻越來越遠了。

不管是這首歌的主題,還是她們的演唱,以及她們的表演,都讓他挑不出一個毛病。

“我跟你講,”凌虎坐在羅晨身邊,情緒複雜地說道:“她們今年的演唱會,絕對會大爆。

我覺得說不定能重新整理記錄。

我都想去現場看了。

光是聽歌,真的沒辦法體會到這種震撼.”

“也沒你說得那麼神,”周弋陽謙虛地說道:“就是這首歌剛好適合這種舞臺,而且這種曲風現場是很震撼的.”

“是啊,”凌虎嘆了口氣:“這種好歌是可遇不可求的.”

“倒也不是,”周弋陽挑了挑眉,壓低了聲音,生怕被凌虎的經紀人聽見了:“你若是來我公司,我也可以給你這種歌呢!”

凌虎張了張嘴,竟然沒說話。

他應該反駁周弋陽的,可一時半會兒竟然沒找到理由。

他怎麼拒絕周弋陽?一個隨手一寫就是爆款歌,劇本大賣的人,他怎麼去拒絕!還是白楊羽打破了這有些許尷尬的氣氛:“繼續聽歌吧,汪星蕊這嗓子給這首歌加分太多了.”

是的,這是所有人聽下來的感受。

像她這種唱將,只要有一首能發揮的好歌,就能讓人無比驚豔。

在汪星蕊的口中,這首歌被唱成了一首思考人生,思考自然,思考宇宙的聖歌。

當她唱到高潮時,林萱兒,蘇音,唐玥三人腳下的祭壇也上升了。

她們四個人終於站在了一起,在樹的頂端,站成了一排。

她們三個人替汪星蕊和聲,四個人的聲音交融在一起,沒有爭強,一片和諧。

這時候天花板上出現了一片繁星,星空照應在她們的臉上,伴隨著四人那改編自少數民族祭祀的舞蹈,一種浩瀚的感覺油然而生。

觀眾們看完這次的演出,忽然覺得,他們就和這首歌的名字一樣,是那麼的渺小。

主持人滿心感慨地走到了舞臺上,他剛剛在後臺聽歌,就憋了一肚子的話。

對他來說,這首歌絕對是今晚目前為止他最喜歡的一首。

不管是主題的深度,還是她們的演唱和表演,幾乎都是最佳。

甚至他覺得自己得回去把這個現場多看幾遍,才能看懂所有的設計。

而觀眾們經久不息的掌聲和臉頰的淚痕,都證明了這次表演的成功。

“謝謝你們,”主持人飽含深情地看著四個比自己年輕了快一倍的四人。

後生可畏,他是高興的。

“給我們帶來了這麼精彩的表演。

多希望這是你們的演唱會,我們就能多聽幾首歌了.”

全場所有人都在笑,除了一個男團。

即將登臺的宿舍男孩,每個人都像是被奪舍了一樣,丟了魂,麻木地看著前方。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月光少女竟然會帶來這麼震撼的一次表演。

水準之高,高過了她們最近的幾次現場。

“我們要不別上臺了,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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