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兒嗎？”
周弋陽坐在計程車的後座，只得去詢問副駕駛的白楊羽。
他們開著車繞了幾圈，結果是駛進了一條幽深的小巷裡。
月少四人這時候已經回到了申城，她們並不知道周弋陽去做什麼了。
從關霏那裡，也沒有問出任何的結果。
白楊羽低頭看了眼手機，又和司機確認了一下地址。
“沒錯，就是這兒.”
計程車最後停在了一個有幾分年頭的茶館外面。
周弋陽還沒走進去，倒是先聽到裡面傳來了麻將碰撞的聲音。
這樣的茶館在蓉城很多，是當地居民用來打發時間最好的場所。
“我們找的人在這裡？”
周弋陽進去之前再次回頭和白楊羽確認。
“嗯，就在裡面.”
白楊羽如實說道。
雖然說這個地點，怎麼看都和他們要找的這個人不太搭配。
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中間是不是有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不過他們兩人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茶館，門口坐在搖搖椅上的老爺子雙手捧著一杯熱茶，腰間繫著一個小挎包。
“喝茶？”
“找人的.”
周弋陽順手給老爺子遞了一根菸過去。
“誰？”
周弋陽讓白楊羽把名字告訴了對方。
老爺子聽到這個名字似乎是思考了很久，過了一會兒他這才是想了起來。
“你們說她啊.”
老爺子摸著自己的鬍鬚，笑眯眯地說道：“她今天沒來這兒.”
白楊羽聽到這裡頗有些意外：“沒來？”
他之前調查的資料裡，說這個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天都會來這個點茶館。
“是啊，”老爺子抽了一口煙，隨後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滿足的表情。
“按理來說，她每天應該都會來的。
至於今天為什麼沒來，我也不清楚.”
不過老爺子倒是把對方的住址告訴了他們：“正好，你們可以去她家裡找找看。
正好確認下她有沒有出事。
你也懂的，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就怕出了點意外.”
白楊羽感激了老爺子，立刻拿出了導航。
這麼一查，倒是鬆了口氣：“還好，住的離這兒不遠。
我們走過去的話，最多就十分鐘.”
“行，”周弋陽率先走出了茶館：“那我們就趕快出發吧！他說得對，千萬別出什麼事兒了.”
十分鐘後，他們便找到了一片老式小區。
沒有門禁，保安也是住附近的老太太充當的。
這樣的小區，歷史應該有二十年了。
“竟然住在這種小區，”白楊羽一臉意外地打量著這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實在和我們一開始想的不一樣啊.”
“說實話，”周弋陽挑了挑眉：“你一開始能夠找到她，都讓我意外了。
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去見見真人吧！”
二人又爬了六層樓梯，才停在了一道鐵門前面。
“周總，”白楊羽瞅了眼一旁淡定的周弋陽，自己反而先大喘氣了起來：“你應該很久沒走過樓梯了吧？”
“你把我想得太金貴了.”
周弋陽笑了笑：“敲門吧！”
敲門聲響起沒多久，門後便傳來了人走動的聲音。
可以見得這牆是多麼不隔音。
開門之後，探出頭來的則是一位慈眉善目，又有些發胖的老太太。
她留著一頭捲髮，穿得異常樸素，卻把自己收拾得很乾淨。
一眼看過去，給人的第一印象還是很好的。
她看到門口的二人，眼裡流露出一絲驚訝：“二位是？”
白楊羽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名片遞了上去，接著是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白楊羽，叫我小白就行。
弋陽娛樂的經紀人。
這位是我們公司的老總.”
她打量著手裡的名片，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不好意思，人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或許你看過我們公司出品的綜藝節目，”周弋陽開口道：“《音樂的秋天》就是我做的.”
客廳裡擺放著一臺電腦，周弋陽猜測應該是這位老太太的。
“我知道.”
老太太這時候側開身子，給他們讓出了一個進門的身位：“我常去的那家茶館總喜歡放這個節目。
裡面的人唱歌都挺好聽的.”
“那和您比起來呢？”
周弋陽突然問道。
溫和的老太太讓二人坐在沙發上，又跑去給他們倒茶，腿腳可以說是相當矯健了。
忙完這一切，她才是回答了周弋陽那個問題：“唱歌這種東西，沒什麼好比較的。
我想每個人的初衷，都是希望透過歌聲來訴說故事.”
老太太突然正經了起來，坐沙發上的白楊羽卻覺得正常多了。
他們找到這裡來，也是因為看到了網上的一個帖子。
那個帖子說了，在蓉城有一位歌唱界的世外高人。
後來白楊羽專門去問了些業內人士，沒想到他們竟然還真知道這麼一號人物。
只不過看到她住的地方後，和白楊羽最開始的想象還是有區別的。
“那老師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節目，唱一首歌，訴說您的故事呢？”
周弋陽覺得自己面對這樣的一位老前輩，根本不用繞彎子，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他看得出對方聽到音樂之後，眼神的變化。
而且在這個有些老舊的房間裡，卻還擺放著一架氣質格格不入的鋼琴。
老太太眼睛亮了，她生動的表情讓人感覺到一種純粹的快樂。
這種快樂絕不是即將上節目獲得名譽，而是有了一個唱歌的機會。
“好啊，我喜歡唱歌.”
答案也是這麼直接。
白楊羽有幾分茫然地坐在一邊，不禁反問自己他坐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他還以為搞定這種世外高人會很麻煩，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
“聽說您之前是一個音樂老師？”
周弋陽繼續和對方閒聊著。
“對，”老太太點了點頭：“退休之後，就過上了每天打麻將的生活。
回家之後彈彈鋼琴，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您唱的這麼好，”白楊羽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困惑：“怎麼從沒想過當個專業歌手呢？”
“我一個老太太，教小朋友唱歌可以。
專業歌手我做不了.”
老太太謙虛地說道。
最後周弋陽還是跟老太太簽了合同，又交代好了錄製的時間和地點，這才離開了。
白楊羽離開之後唯一遺憾的是，他們剛剛應該讓老太太唱首歌的。
“罷了，”白楊羽搖了搖頭：“一個年過六十的歌手上臺表演，不管唱的如何，已經是很棒的噱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