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慘?我怎麼都沒發現呀!”

田蜜覺得照陸向東的說法,皮蘭簡直就是個小可憐兒:“我和她接觸的過程裡,除了覺得她這個人迷信思想特別嚴重,外加個性偏內向,私底下就還比較放得開,一到人多的時候,就變成小老鼠了!但也不至於像你判斷的那麼悽慘吧?”

“至於不至於,你如果不信就自己去打聽調查,結果九成和我說的一樣.”

陸向東完全不把田蜜的質疑當回事:“如果我能發現的東西你也都能發現,你就不是田蜜了.”

“是!而且我欠缺的就是你這種近乎於無恥的自信心!”

田蜜誇張的點點頭,一臉“誠懇”的說。

“有就比沒有強.”

篤篤篤。

隨著敲門聲,房門開啟了一道縫,郝鵬從門外探進頭來。

“喲,田警官也在啊!”

他看到田蜜坐在屋裡,有點驚訝,環顧一週,沒看到墨竇的影子,便問:“墨哥還沒回來呀?”

“還沒,今天晚上未必能回來了,你找他有事?”

田蜜以為郝鵬找墨竇是因為什麼與李偉銘有關的事情:“和我說也可以!”

“你會鬥地主麼?”

“啊?鬥地主?”

田蜜聽了郝鵬的問題,傻眼了,事實和她想象的太不一樣了:“不會.”

“可惜了!肖亦然那小子沒打幾把牌就被苗曉叫回去了,我和邢君挺倆人也不夠手,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以為墨哥也該回來了呢!”

郝鵬遺憾的咂咂嘴,瞥一眼陸向東,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你會打牌麼?”

陸向東搖搖頭:“沒興趣.”

郝鵬掃興的摸摸鼻子:“那就算了,反正湊不成牌局了,回去睡覺!”

嘴上這麼說著,他人卻站在遠處沒動,一雙不大的小圓眼睛滴溜滴溜的在田蜜和陸向東之間反覆打量著。

“你還有事?”

田蜜見他不走,又不吭聲,就在門口杵著,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哦,沒事,沒事!”

郝鵬連忙擠著笑:“田警官還不去休息呀?”

“當夜貓子當慣了,太早了反而睡不著,所以就過來和這個傢伙聊聊天!”

田蜜指指陸向東。

“我也是夜貓子,到這破地方之後也天天晚上躺床上乾瞪眼兒,睡不著覺!有人一起打撲克還好點,要不然更無聊!”

郝鵬順著田蜜的話應承著:“你們聊什麼啊?工作的事?我待著無聊,介不介意加我一個啊?先說好啊,你們要是聊工作,我就不打擾啦!”

他的話絕對是說到了田蜜的心坎兒裡,和皮蘭聊完之後,她還正在心裡頭悄悄發愁,下一個該從誰入手才最不顯眼,不容易引起懷疑,現在正好,郝鵬主動撞上門來。

“好啊,歡迎歡迎!”

田蜜對郝鵬笑笑,招呼他進來坐:“多一個人正好夠熱鬧,不然和這個悶葫蘆聊天實在是很無聊.”

郝鵬咧著嘴嘿嘿笑,倒也不推辭,或許田蜜的邀請對他來說也是正中下懷,進屋關上門,找個位子坐下來:“那你們剛才聊什麼吶?說說,我也跟著一起侃!哥們兒別的不行,侃大山絕對是高手!”

“聊雲頂村呢,覺得這兒實在是挺沒意思的,才來兩天我就已經覺得很無聊了,”田蜜眼睛一轉,想到了一個話題的切入點:“你們當時怎麼會想到跑來這麼無聊的地方玩兒的啊?還那麼偏僻!”

“誰知道他們腦子怎麼長的!”

郝鵬充滿不屑的說,說完之後發現田蜜一臉怪異的看著自己,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角度似乎有問題,連忙解釋:“我是說,除了我和肖亦然之外其他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哦,對了,苗曉除外!她就是肖亦然的小尾巴,要麼去哪兒她都得跟著,要麼就是肖亦然非得帶著,反正倆人膩乎的很,跟連體嬰似的.”

“按你的說法,你和肖亦然來雲頂村,理由還挺合理的唄?”

田蜜看出郝鵬是個嘴快話多的人,所以更加引著他講話。

“我倆最初的想法可不就特別合理麼!”

郝鵬一點頭,大方的承認:“現在後悔,是因為被那個帖子給騙了!那上頭說雲頂村風光秀麗,有高山奇石,什麼有的沒的,反正好著呢!結果一來,什麼破地方啊!就那小山,跟個蚊子包那麼大一丁點兒!”

“沒那麼差吧!要是反差那麼大,換成是我,早就走了!怎麼可能照樣呆那麼多天!”

“可不是麼!我也是這麼說的啊!”

郝鵬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故意迎合田蜜,田蜜說的話他總是一副贊同到不能再贊同的樣子:“咱倆想的一樣!可是他們都不願意,都說來都來了,就乾脆住幾天。

後來那個李偉銘不是開始發神經麼,我覺得看他每天跟耍猴戲似的,挺逗,就沒捨得提前走.”

“聽皮蘭說,李偉銘撞邪了?”

田蜜心裡頭簡直要偷笑了,郝鵬絕對是一個很好的談話物件,從開始到現在,簡直就好像在配合自己一樣,沒等自己刻意引導,總是碰巧把話題扯到自己想了解的問題上。

“田警官……我可以叫你田蜜麼?”

田蜜點點頭。

“行,那我就叫你田蜜啦,咱倆看著年齡也沒差太多,一口一個田警官,叫著很彆扭.”

郝鵬嘿嘿一笑:“你不會真的把那個神經病的話當真吧?”

“隨便說別人是神經病可不好哦!”

田蜜半真半假的對郝鵬說,提醒他注意自己的用詞。

郝鵬明白她的意思,再開口的時候明顯有所收斂:“那個皮蘭啊,是我們大學出了名的‘神婆’,平時說話辦事神神叨叨的,才大一就搞得全校好多人都知道她!平時走路都恨不得貼著牆根走,看人總是用眼角偷著瞄,跟個賊似的,要我說啊,她自己倒比較像鬼.”

“你剛剛不也說李偉銘‘發神經’麼?”

“是啊,不過哪來的什麼鬼啊!”

郝鵬嗤了一聲,一臉不屑:“還不是那小子自己太熊!明明膽子沒有老鼠的大,還總喜歡逞英雄,出風頭!從剛來的時候就跑去那個什麼姑娘廟裡亂嚷嚷,然後又逞能跟大夥兒去村裡那個鬼屋玩兒,被那個叫老九的半仙兒唬幾句,立刻就嚇掉了魂兒,天天說自己惹了女鬼被纏上,被女鬼索命什麼的,我們都懶得理他,也就那個皮蘭還真拿李偉銘的瘋話當真!”

“那,李偉銘所謂‘發神經’那會兒,他做過什麼或者說過什麼特殊的事情麼?”

“我說,怎麼聊了那麼半天,咱都圍著李偉銘那個傢伙說啊?”

郝鵬的“最佳配合”終於告一段落,對於一直圍繞著李偉銘展開話題,他有些不耐煩了:“這大晚上,總說那個傢伙,你們不嫌煩,我還怕晚上做噩夢呢!”

“噩夢?”

田蜜的神經因為郝鵬無意識的一句話而瞬間繃緊。

李偉銘已經遇害的可能性現在基本上達到了七八成,但除了墨竇、陸向東還有牛富有之外,別說六個大學生,就連老牛婆還都被矇在鼓裡。

現在郝鵬忽然冒出那麼一句話來,很難讓她不多心,試問,在這樣的情形下,聽到這樣的話,誰會不做其他的聯想呢。

“是啊,你們啊是不認識他,你們要是認識他的話,就會覺得別說夢見他了,看到他都是一種白日噩夢!他這個人本身就是個噩夢!”

郝鵬倒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還一股腦的抱怨著。

“這麼差勁啊?”

田蜜並不意外郝鵬對李偉銘的評價,根據皮蘭之前的講述,如果現在他反過來極力誇讚李偉銘,那才真叫不對勁呢!“差勁透了!反正就這麼跟你說吧,那小子就是個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貨!你要是不信,回頭把他找到了,你自己去驗證,看我說的對不對!”

郝鵬一副恨不得和田蜜打賭的架勢:“我要是說錯一點兒,請你一個月的肯德基!”

“那希望你說中了吧,不然一個月的肯德基,我估計警服都得重新裁了!”

田蜜聽他這麼一說,也故作輕鬆的和他調侃起來,順便讚揚一下:“不過看得出來,你是個性格比較直爽的人,能被你這麼看不上,估計他做人多少有點問題.”

“這話你算是說對了!我這個人,絕對是講義氣夠朋友的!”

郝鵬豪氣的拍拍胸脯,田蜜的誇讚在他聽來十分受用,整個人立刻眉飛色舞起來:“不是哥們兒自吹自擂,回頭你去問問肖亦然,我夠哥們兒義氣不?平時那些耍嘴皮子的小事兒咱都不說,誰要是敢欺負咱的朋友,我肯定挽袖子就上啊!”

“那肖亦然可真幸運,有你這麼夠意思的哥們兒!”

田蜜虛應著。

“那是!那小子認識我運氣可不就是好麼!要不是有我幫忙,他和苗曉也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擺脫李偉銘那個白痴的糾纏吶!”

郝鵬話說到這裡,突然剎住話頭,瞥一眼陸向東,對田蜜說:“你千萬別讓肖亦然知道我跟你提起這事兒啊!冷不防冒出李偉銘這麼個情敵來,他都覺得夠丟臉了!要是知道被我說漏嘴了,他非得跟我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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