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向東,田陽再折回房內的時候,同來的刑技人員已經完成了證據的採集和現場照相,喬瓊的屍體也被用妥善的方式運回局裡去接受進一步的檢查。

田陽一進門就看到安長埔正和林祥大眼瞪小眼的在客廳裡頭相面。

“田蜜呢?”

他問安長埔。

安長埔朝衛生間的方向努努嘴。

田陽開口想問安長埔在做什麼,轉念一想,他畢竟也是個在一線工作了幾年的人,辦事的分寸還是讓人放心的,而自己妹妹,平日裡在家迷糊成性,又是第一次跟進人命案,還是先去看看她的情況比較好。

走到衛生間門口,一眼就看到田蜜站在門裡,眼睛直直的盯著牆角那根早些時候吊著喬瓊屍體的排水管。

排水管是從牆角伸出來的,就好像一個橫著的大寫字母“f”,衛生間棚頂薄薄的天花板根本無法將其隱藏起來。

原本這樣裸露在外的排水管道只是房屋裝修中的小小敗筆,有礙整體的美觀罷了,誰能想到,這個橫著的“f”型水管竟然成了妙齡女子的喪命之處!“看什麼呢,丫頭?”

田蜜正一個人出神,冷不防被人從身後一拍肩膀,嚇了一哆嗦,扭頭一看是田陽,不禁有些惱怒:“田陽同志,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麼?”

“好好好!算我不對!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聰明勇敢的田蜜警官一個人在這裡發什麼呆麼?”

田陽舉雙手做投降狀。

田蜜眉頭微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對於自己此刻腦子裡思考的問題倒是毫無保留,一股腦的說給哥哥聽:“我是在想,趙法醫說喬瓊的確是吊死的,而不是被人勒死後再偽造成上吊的樣子,可是她腳下的凳子為什麼又距離足尖有五公分的差距!這完全不合邏輯呀!”

“具體說說!”

田陽鼓勵田蜜進一步的分析。

“第一,如果喬瓊不是自殺,那麼兇手是用什麼方法使她屈服,並且把自己的脖子伸進繩套的呢?第二,如果兇手有意想要製造喬瓊自殺的假象,還細心的把房間裡的足跡打掃了一遍,又為什麼會犯下那麼明顯的錯誤?第三,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喬瓊真的是自殺,有人換了凳子,想要栽贓?”

田蜜謹慎的說。

田陽聽完田蜜的分析,心裡為妹妹的縝密細緻感到欣慰,臉上卻不流露,他太瞭解田蜜的個性了,這妮子求成心切,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誇獎的太頻繁。

“你說的這些不是沒有道理,不過光是分析沒有用,咱得找證據進一步去證實和排除!”

最後,他中肯的說,抬手拍拍田蜜的肩:“再接再厲吧,丫頭!”

說話間,忽然聽到屋外傳來爭執的聲音,二人連忙走出去看情況,就看到林祥臉紅脖子粗的衝著安長埔嚷嚷著什麼,而安長埔明顯也在壓抑著怒氣,極力讓自己的說服聽起來心平氣和。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這種時候不該那麼唯心!你也希望能夠儘快破案,抓出兇手不是麼?”

他一邊說,一邊向林祥做著保持冷靜的手勢:“像你現在這樣的態度對我們的工作一點幫助都沒有!”

“現在需要幫助的人不是你們!是我!是喬瓊!她絕對不可能是自殺的!她死的冤枉極了!”

林祥聲嘶力竭的對安長埔低吼,頸間的血管因為激動情緒而突起,同時揮動著手臂,似乎想推開面前這個讓他肝火大動的年輕警察:“你們根本理解不了我的感受!如果你滿心歡喜的奔回家來,卻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說到這裡,林祥哽咽住,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怎麼回事?”

田蜜湊過來,低聲問安長埔。

“什麼事也沒有!”

安長埔一臉委屈,攤手錶示自己很無辜:“我只是告訴他一會兒跟咱們回局裡做詢問筆錄,就這麼簡單!結果他竟然這麼大的反應.”

“為什麼不肯去?”

田蜜不解。

“說是喬瓊死的冤枉,他要在這裡等她‘回來’……”田蜜聽了只覺得脊背發涼:“搞什麼啊!說的這麼嚇人!”

“田哥,你說怎麼辦?”

安長埔不敢拿主意,只好向眼下最資深的田陽求助。

田陽想了想,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咱也沒必要非得把他帶到局裡去做筆錄,就在這兒把該問的問了吧,也免得激起他的牴觸情緒!”

“那好吧,哦,對了,剛剛陸博士有沒有說些什麼?”

“有,”田陽點點頭:“他說,這個房子怪怪的!”

田蜜不屑的撇嘴:“這就是你們那麼追捧的天才博士?聽口氣簡直是個神棍麼!”

“陸博士不會說些沒憑沒據的話的,我覺得他這麼說一定有他的理由,回頭趕上他心情好的時候咱們再細問,”田陽看看手錶,對安長埔說:“你和田蜜給林祥做筆錄,我去看看其他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好咧!我們辦事,你放心!”

安長埔一口應下。

可能是田蜜鄰家女孩般的氣質發揮了作用,也或許是林祥還保有最後一絲理智,在他的配合下,筆錄做的還算順利,即便如此,幾個人收工回到公安局的時候,也已經接近深夜時分,忙了一個晚上早已經飢腸轆轆的三個人圍坐在桌旁,沒人一碗泡麵,正狼吞虎嚥的吃著。

喝乾最後一口麵湯,安長埔抹抹嘴巴,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辛苦工作之後能有一碗熱湯麵吃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今天只是工作,辛苦還在後頭呢!”

田陽呵呵笑著,把吃完的一次性麵碗丟進垃圾桶:“說說吧,你們和林祥談過之後有什麼收穫沒?”

“讓田蜜彙報吧!她今晚打了雞血啦,至始至終超積極,讓她來彙報再合適不過了!我正好歇歇!”

安長埔嘴上打著哈哈,實際上無非是在給田蜜提供鍛鍊的機會。

田陽心領神會,安長埔對田蜜存的是什麼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一個是自己的親妹子,另一個是戰友般的好兄弟,他並不想過問,索性不理,任其自由發展。

田蜜對兩個男人的心照不宣全然不知,翻開手頭的筆錄,把從林祥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向田陽做了彙報。

根據林祥的描述,他和死者喬瓊是那種青梅竹馬式的戀人,兩個人老家在同一個地方,因為是鄰居的緣故,從小就彼此認識,在中學的時候就暗生情愫,年紀稍長的林祥先考上大學來到c市,喬瓊學習成績不好,為了能和他在一起,也報考了一所位於c市的高職,兩個人在這裡開始了他們的戀愛。

據林祥說,雖然導遊這種特殊的工作性質使得自己與喬瓊變得聚少離多,但二人的感情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直非常穩定,沒有過什麼糾葛或者分歧,並且很久之前他便已經開始著手策劃一場特別又浪漫的求婚,希望能給喬瓊一個驚喜,這件事他和喬瓊的親友中很多人都知道,只是誰都沒有想到,今天他一如既往的帶完團回家,興沖沖的想和闊別幾日的女友好好團聚,等待他的卻是喬瓊冰冷的屍體。

另外,林祥稱,在趙法醫初步推斷的喬瓊死亡時間前後,他人不在c市當地的,而是在a市帶團,與他同一組的大巴司機以及團內遊客都可以證明。

“聽完他講的那些事,我還真有點理解為什麼他會那麼接受不了喬瓊已死的事實,那麼不肯離開那所房子了!突然失去心愛的女人,誰能受得了!”

田蜜的講述以一聲長長的嘆息作為結尾,這個感情豐富的姑娘顯然被林祥的悲情打動了。

與她相比,另外兩個男人就要理智冷靜的多。

田陽表示理解的拍了拍妹妹的肩頭:“口說無憑,這些事情還得查證了之後再下結論,別忘了,惡人先告狀的案子咱可並不少見吶!不能掉以輕心!”

“我明白!喬瓊的家人那邊,林祥說他們老家是個偏僻閉塞的小村子,喬瓊家裡甚至還沒有安裝電話機!所以我只能明天一早打電話到當地的村委會去,通知她的家人了!”

田蜜不希望自己被當成只會感情用事的人,連忙收起同情,盡力表現的專業一些。

“時間不早了,把手頭的事情抓緊處理完,都回家好好休息休息,養精蓄銳!明天估計要忙起來了!”

田陽的口氣似乎是就事論事,又似乎帶著幾分嘆息的味道。

此刻,牆上的始終已經指向深夜十一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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