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吳亮朋友的走訪調查花費了幾乎一整天的時間,待到田蜜把各方獲取的資訊東拼西湊匯總到了一起,時間也已經是傍晚了。

“時間也不早了,剛才師兄打電話告訴我,讓我這邊結束之後無論如何得回局裡一趟,有重要的事,你要是累了就自己先回家休息吧!我從這兒做公交車回局裡挺方便的.”

從最後一個受訪者家中出來,田蜜沒有直接上車,她留意到了時間的問題,於是站在車邊對陸向東說。

陸向東拍了拍車頂:“上車吧.”

既然他這麼說,田蜜也就沒矯情的繼續推辭,開門上車,兩個人朝公安局的方向駛去。

“你知道今天折騰了這一整天,見了這麼多人,誰講述的事情最讓我驚訝麼?”

田蜜有些感慨的問陸向東。

話說出去半天,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田蜜轉頭看正在開車的男人,發現他眼睛直直的向前,似乎在專心開車,對之前的話壓根兒沒有聽見一樣。

“喂!你有聽到我說話麼?”

田蜜看著陸向東,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反應。

這回她可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傢伙哪裡是專注開車,分明就是在走神!“你在想什麼呢?”

田蜜趕忙拍拍陸向東,提醒他回過神來,“邊開車邊走神兒,你不怕開車撞樹呀?!”

陸向東彷彿被嚇了一跳,轉臉驚訝的看一眼田蜜,顯然除了剛剛被拍的那幾下之外,對那之前田蜜的話完全沒有知覺。

“你剛才說什麼?”

他重新把臉轉回去,雙手在方向盤上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淡然的表情掩不住瞬間掩藏起來的尷尬。

“你剛才在想什麼?”

田蜜現在的興致早就不在之前的話題上,而是轉移到了陸向東的身上,他們兩個人相識的時間雖然不算很長,不過相處倒算得上是蠻久的了,尤其對於陸向東這種彆扭個性的人而言,田蜜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不在狀態的樣子呢。

即便是當初在雲頂村,陸向東因為他母親的糾纏而心煩的那會兒,也不過是懶洋洋的,不愛理人罷了,可是現在他說好聽一些是走神兒,說的誇張一點簡直就是魂不守舍!可是早上的時候,自己問過了,他明明堅決的否認掉關於陸母糾纏的猜測,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能對“鐵石心腸”的怪胎陸向東有這麼大的影響呢?田蜜簡直好奇死了。

陸向東不看田蜜,面無表情的開著車,一聲不吭,對田蜜的打探來個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田蜜觀察了半天,知道他又怪性子發作開始犯擰,估計這會兒嘴巴又變成了蚌殼,死死閉著,誰都別指望撬開,既然如此,她縱使再好奇,也不想做什麼無用功,搞得自己最後還要惹一肚子氣。

既然放棄了追問,與其這麼不尷不尬的沉默著,田蜜倒寧願找點話題,於是又重新撿起之前沒有回應的那件事,不過這一次,她也不弔胃口的讓陸向東猜測,免得他又靈魂出竅,索性直接說出自己的觀點。

“今天一整天,雖然聽到了關於吳亮一家的很多事,但是最讓我感到震驚的還是劉輝說的那一樁!就是桂秀琴和原本的未婚夫家婚約破裂之後,竟然悄悄回去用硫酸燒了人家門前所有植物盆栽那件事!如果這件事屬實,那桂秀琴這個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一些!我記得從犯罪學來講,桂秀琴這樣的個性,好像蠻危險的吧?”

這一次,陸向東總算聽到了田蜜說的內容,沒有再露出一臉茫然,否則田蜜估計就真的要抓狂暴走了。

“嗯.”

然而,這個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的單音節,就是陸向東的回應。

田蜜等了一會兒,發覺真的沒有下文了,兩條眉毛頓時皺在一起,差一點擰成一個疙瘩。

“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嘛!要是有什麼事情發愁,就說出來,總好過一個人鑽牛角尖!要是覺得和我說有些交淺言深,或者心情實在不好不想說話,好歹也告訴我一聲!問你怎麼了,又不說,裝的一副一切正常的樣子,結果整個人好像只剩下一個空殼子在這裡開車,魂兒都不知道飛哪裡去了!”

田蜜火氣一上來,忍不住把心裡頭的抱怨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她和陸怪胎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對於心裡的意見和不滿,以及其他負面情緒,田蜜通常屬於不吐不快的型別,覺得把話挑明瞭說開了,心裡就痛快了,也不容易產生矛盾和誤解。

偏偏陸向東卻是另外的一個極端,甭管什麼事,人家就往心裡頭一裝,然後擺出一副一潭死水一樣不見波瀾的表情,讓你分辨不出他的悲喜,嘴巴也好像被萬能膠粘住了一樣,怎麼也撬不開。

“我不想說話,現在我告訴你了.”

陸向東終於開口了,卻丟出這麼一句話來。

田蜜氣結,偏偏又是被他揪住了自己剛才的話,搞得現在無從辯駁,只好悻悻的扭過頭去,不吭聲,也不理人。

幸虧路途不遠,不一會兒公安局就到了,車子在院裡剛剛停穩,田蜜就立刻開門跳下車,頭也不回的朝前走。

陸向東依仗著自己身高腿長,慢條斯理的鎖好車,略微快走了幾步,就趕上了田蜜的步調,他默默的走在田蜜身側,時不時的瞥上她一眼。

田蜜知道他在自己身邊跟著,也知道他打量了自己不止一次,卻因為心裡面堵著一口氣,佯裝不知不覺,對陸向東不理不睬。

就這麼走到了公安局大樓的門口,田蜜剛剛走上臺階,忽然聽到陸向東在身後說:“你說的沒錯.”

田蜜的腳步頓住了,有些莫名其妙的轉過身,發現陸向東並沒有跟上來,人還站在樓門前的臺階下。

“你說什麼?”

他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田蜜有些不知所云,微微皺了皺眉,看著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瞪著陸向東。

“關於桂秀琴,你說的沒錯.”

陸向東終於把話說完整了,“她的這種個性在特殊情況的催發下,容易演變成為嚴重犯.”

“哦,”田蜜應了一聲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果是剛才,可能她還會和陸向東熱烈的討論一番,而經過了剛才車上的那番小摩擦,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不過對方已經先開了口,她也不想表現的太小家子氣,“你不上來了麼?”

“你自己進去吧.”

陸向東站在原地沒動。

田蜜點點頭,轉身走進樓門。

急急忙忙上樓趕回重案組辦公室,一進門,田蜜發現裡面的情形並非自己預想的那樣,所有人嚴陣以待,等候指令。

事實上,辦公室裡空空蕩蕩,燈雖然亮著,卻沒有人在。

田蜜詫異的站在門口,正考慮這要不要打電話重新確認一下地點,程峰恰好從他的辦公室裡面出來,一眼看到田蜜在門口愣愣的站著,連忙笑著衝她招招手:“回來了?今天怎麼樣?順利麼?”

“還算順利,小有收穫,不過還需要梳理一下。

師兄,你通知我務必回來,有什麼重要的事麼?”

田蜜覺得程峰的神態一派輕鬆,似乎不像是自己之前猜測的那樣,有什麼關於案子的重大訊息。

程峰擺擺手:“事情是有,但是你不用緊張,沒有什麼壞訊息,放鬆.”

“那你叫我回來是為了什麼呀?”

“哦,是這樣,叫你回來是因為你被選中代表重案組接受一個職業能力測試.”

程峰說。

“啊?”

田蜜一聽傻眼了,“怎麼這麼突然啊?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的,說是從咱們重案組裡選一個人出來,我考慮來考慮去,還是覺得你最適合,畢竟剛剛走出校門沒多久,很多上的東西都還記得比較牢,讓你去比讓其他人去更把握!”

程峰不輕不重的給田蜜扣了一頂高帽子。

“可是,我心裡沒底呀!要不,你叫墨竇去吧!他和我同屆畢業!我覺得他比我強!”

田蜜還想推脫。

程峰無奈的兩手一攤:“那小子一聽說從你們倆裡頭選一個,一早就打了退堂鼓,早早就腳底抹油跑了.”

“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田蜜一聽這個苦差事推不掉了,立刻垮下臉,愁眉苦臉的哀聲嘆氣。

“平時挺鬥志昂揚的一個人,怎麼這麼沒信心呢!打起精神來!”

程峰笑呵呵的鼓勵她,“人家別的部門的可都私底下誇你呢!說咱重案組出了個穆桂英!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你可不能讓人小瞧了!再說,這事兒也不是沒好處,透過測試是有獎勵的.”

“獎勵不獎勵的,我現在沒那麼高的奢望,力爭不給你們丟臉就成!”

田蜜認命的嘆了口氣,“那,什麼時候考?在哪兒考?”

“現在你就可以過去了,”程峰看了看時間,告訴田蜜一間辦公室的門牌號,“這次職業能力測試採用的是口試,好好加油吧!”

一聽口試,田蜜更沒有精神了,蔫蔫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陸向東沒和你一起回來麼?”

臨出門前,程峰叫住田蜜問。

田蜜搖搖頭:“他送我到門口就走啦.”

程峰沒說什麼,對她點了點頭,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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