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政教主任這麼一說,田蜜也想起來了,之前在排查所有名叫“任旭陽”的學齡青少年的時候,的確有一個因為死亡被登出了戶口的。

“你說的那個任旭陽,是21世紀中學的?”

田蜜趕忙攔住正教主任,追問細節,她隱約覺得這裡面應該會有些關聯。

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被這麼一提醒,她反而想到了,從影片中女老師被打傷的程度判斷,綁架她的那個人對這個老師的憎惡程度很深,如果這名學生只是簡單的被責罵,綁架者的仇恨又為什麼會那麼深呢?政教主任被田蜜一追問,雖然也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這一句話牽扯到什麼,倒也樂意知無不言,轉身站下來,說:“確切的講,那個女生之前曾經是我們這所學校到學生,死了已經有兩年了!”

“怎麼死的?”

“自殺,這個那時候鬧得沸沸揚揚,差一點影響到我們學校的新學年招生.”

政教主任皺著眉頭想了想,“好像是因為考試成績不好,被老師批評了一下,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不大好,精神比較脆弱,回家之後好像又被家長給訓斥了幾句,一時想不開,就自殺死了。

現在的孩子啊,真是說不得碰不得!這事兒一出,招了一群人天天在那小姑娘的老師家外面大吵大罵,那個老師因為壓力太大,病了好長時間!我們學校差一點損失一名教育骨幹吶!”

“那個老師現在恢復上班了麼?我們能和這個老師談談麼?”

政教主任回憶了一下:“哦,恢復是早就恢復了,不過眼下她不在學校,江老師剛剛帶完初三畢業班,她帶的班級中考升學率很高,學校給了她一筆獎金,現在估計旅遊去了吧!”

“聯絡江老師試試吧!”

田蜜堅持。

政教主任看她這麼堅決,便答應著,翻出學校教職工的通訊錄,查到電話號,走到辦公桌前打電話,聽了一會兒,沒人接,又嘗試著撥打對方的手機號碼,同樣無法接通。

“她應該是出去旅遊什麼的了吧!聯絡不上!”

政教主任放下電話,臉上和語氣上都是一副“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的樣子。

田蜜的想法和他可不一樣,也並沒有因為政教主任的一面之詞就放棄對這名江老師的關注。

“這個江老師是教什麼的?多大年紀?有照片麼?”

她繼續追問起來。

她這麼一問,倒把政教主任問住了:“照片啊……我手頭好像還真沒有,不過我可以待會兒找別人問問。

這個江老師大概三十多歲,具體三十幾,我就不知道了。

她名叫江玉鏡,是教語文的,也是帶班的班主任,而且是我們21世紀中學的金牌班主任,每次只要是她帶的班級,升入對口重點高中的公費生人數每屆都能佔全校同屆公費生總人數的將近一半!很多家長都擠破頭的想把孩子塞進她的班級裡!因為進了她的班,那就等於一條腿邁進重點高中了!”

“她是c市本地人麼?家裡還有什麼人?”

“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家裡面嘛,聽說丈夫在國外,也沒有孩子,所以一個人獨居.”

“你們這所學校,給班主任的升學率獎金應該很豐厚吧?”

陸向東在一旁聽了半天,趁著政教主任和田蜜談話的空檔,插嘴詢問起獎金的事情。

政教主任猶豫了一下,瞥一眼門外頭,見沒有人在,才對陸向東說:“這個吧,校領導其實是不願意我們對外談論的,因為不倡導,不過既然你問起來了,我就跟你算是私下說說。

我們學校是這樣的,升學率最高的班級,班主任獎金一萬塊,其次八千,第三五千,班裡出了區一級中考狀元,班主任額外獎勵一千,市一級五千,要是獲得了省級的榮譽,那就是八千.”

“重獎之下必有勇夫,那你們學校每年升學的時候,班主任之間競爭應該會很大吧?”

陸向東又問。

政教主任也不遮掩,點點頭:“那是自然,誰也不會覺得錢多咬手嘛!”

“這個江玉鏡老師,應該是個常勝將軍吧?”

陸向東的語氣是疑問,表情卻已經是滿滿的篤定了。

他的篤定很快得到了印證,政教主任聽了立刻肯定道:“這江老師的水平那絕對沒得說!是我們學校同年齡層的老師裡第一個拿到高階教師職稱的,為人也好強,對學生要求特別嚴!只要她的班級到了升學的年份,當年的中考狀元、升學率冠軍,這些一定都是她的班級包攬的!”

陸向東點點頭,看了看田蜜,沒再繼續問什麼。

其實不需要他再多問什麼,自己原本的懷疑,陸向東兩個問題所得到的答案,都已經把事情向田蜜心中預計的方向推進,她現在只剩下一個要求:“麻煩你給我們找一張江玉鏡老師的照片吧!”

政教主任顯然已經被他們搞迷糊了,又不便多問,只好讓他們等著,自己去找找問問。

“你和我想的,應該是同意見事情吧?”

政教主任走後,田蜜問陸向東。

陸向東對她點了下頭:“我現在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個江老師當初對死去那位任旭陽的‘批評一下,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只是這件事想從政教主任嘴裡得到可靠訊息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那我們還能找誰去打聽呢……”田蜜知道出於對學校老師的保護,政教主任絕對會把事情儘可能的輕描淡寫,可是除了政教處主任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中學裡還和誰打過交道。

“我給你一個提示,”陸向東倒並不發愁,“周小月.”

他如果不提,田蜜幾乎忘記了,提起周小月這個名字,另外一個人立刻浮現出她的腦海:“侯強!之前調查周小月那個案子的時候咱們和他打過交道!他應該認識這個江玉鏡!”

過了好一會兒,政教主任才氣喘吁吁的回來了,看樣子想找一張江玉鏡的照片並不是很容易。

“喏,這是今年元旦聯歡會的時候拍的,剛剛從一個老師的辦公桌玻璃板下面抽出來,中間穿著紅毛衣的那個就是.”

政教主任把照片遞給田蜜,手指頭朝照片當中的紅衣女人一戳。

田蜜順著他指點的位置看過去,照片上的江玉鏡站在幾個男女同事中間,個子相對很嬌小,烏黑的長頭髮光溜溜的紮在腦後,瘦長的臉型,一雙大眼睛微微有些突起。

這雙眼睛讓田蜜印象格外深刻,因為在那盤光碟裡,她也看到了很類似的,影片中的女人一臉淤青傷痕,臉頰也腫脹,唯有那一雙眼睛,雖然充滿了恐懼,卻大的很少見。

那雙眼睛又圓又大,加上凸起,在田蜜第一次看到,就產生了一種與青蛙有關的聯想,所以印象格外深刻。

看到照片上的江玉鏡與影片中人近似的身材和五官輪廓,田蜜心中的篤定又加深了一層,便交代政教主任無論如何也要嘗試著與江玉鏡本人或者她的家人取得聯絡,然後又詢問了一下侯強是否在學校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便和陸向東一起找侯強去了。

找侯強,田蜜和陸向東也算得上是熟門熟路,到他辦公室去的時候,侯強還沒有下課,兩人就坐下來等,沒過多一會兒,下課鈴就響了,侯強很快便踱進辦公室。

或許是之前周小月的案子讓人太過震撼,侯強對兩個來辦案子的人也同樣印象深刻,一眼看到田蜜和陸向東坐在自己辦公桌旁,有些吃驚。

“你們找我有事?”

他詫異的走過來,語氣裡有些擔心,“周小月的案子過去了這麼久,還有什麼需要調查的麼?”

“周小月的案子已經了結了,我們今天來,是想找你瞭解一些別的事情.”

田蜜看看辦公室裡其他的幾個老師,“如果你有時間,我們能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麼?”

“行,我上午沒有課了,那咱們外面去吧.”

侯強答應的很痛快,和他們走出辦公室,來到教學樓外操場一角的長廊裡。

“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幫忙的麼?”

到了私下無人的長廊,侯強才開口詢問田蜜和陸向東的真正來意。

田蜜也樂得直截了當:“我們想和你瞭解一下你們學校的江玉鏡老師.”

“江玉鏡?”

侯強重複著田蜜提到的名字,鼻樑上多了幾道皺紋,嘴角也不易察覺的向上挑了一下。

陸向東看了看他,問:“你就那麼不喜歡她麼?”

侯強愣了一下,因為之前打過交道的緣故,倒也沒有表現出十分詫異,只略微糾結了一下,就坦白的表了態:“是的,我頂不喜歡江玉鏡這個人.”

他沒有等田蜜再開口追問,徑自開啟了話匣子:“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來調查她,也不知道是她又惹上了什麼事,反正實話實說,我不喜歡她,你們可以認為我一個男人這種態度不夠大氣,但是我只能說,江玉鏡這個女人,心腸太不善良.”

他的話說了一半,被田蜜的手機鈴聲打斷,田蜜對他歉意的點點頭,轉去一旁接聽了電話。

“田警官,”政教主任焦急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我聯絡過了江玉鏡的家人,她好像真的失蹤了!”

【這幾天瘋狂加班,忙到腳打後腦勺,今天才發現昨天竟然忙暈了沒有傳章節。

慚愧慚愧,小莫面壁去,雙休日全加班的怨念莫祝大家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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