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黑暗中，彼此的呼吸相聞。
一會兒，就一會兒，她這樣暗暗地想。
然而反應過來，卻被男人吻住了唇。
這個混蛋！
方嵐炸了！
得寸進尺的能力還精進了是吧！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放他進門！
她揮出拳頭，黑暗中，卻被男人準確地捉住了，兩隻手被他反剪在身後。
她才知道，上次能夠打到他，完全是因為他手下留情，見她醉酒所以沒有避讓。
而真正在面對他的力氣的時候，她的那一些花拳繡腿，全然算不得什麼，根本無法跟他做出有效的抗衡。
與之相反，這個吻卻格外的溫柔，令方嵐沒有辦法迴避，也迴避不開。
等到她恢復理智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一陣子了。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呼吸也變得急促。
莊世豪低聲說道：“我欠你一句對不起，方嵐，為以前的一切。”
方嵐咬牙：“你欠我的何止一句對不起！你以為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讓我原諒你了嗎？你真是想得太簡單了。”
“一句對不起是不夠。那麼，一輩子呢？”耳邊的聲音變得有熱度，一點點地鑽入大腦裡。
方嵐冷笑了一聲：“莊總，千方百計讓我知難而退，我現在已經知難而退了。”
莊世豪的心一點點地被傳入錐心的疼意，他低聲：“現在是我迎難而上。”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美好，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方嵐的聲音冷了冷。
“我會努力。”莊世豪低聲。
“……”方嵐沒有話說了。
耳畔風雨聲劃過，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什麼，她的身體瑟縮了一下，然後快速地推開了他。
也就是在此時，電來了，將黑暗的房間照得燈火通明。
然而，空間裡卻有什麼不一樣了。
方嵐轉身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順手反鎖。
莊世豪望著窗外的大雨，順手拉上了窗戶，遮住窗外的雨水飛濺和低溫。
方嵐晚上睡得不算好，總是從夢中驚醒，然後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這四年的事情，一點點地在腦海裡浮現。
有些記起來了，有些還沒有。
想起這些年，心中便是意難平，那些事情都淡忘了，但是那個時候的感覺，卻總是在心頭纏繞，那些無望的等待、煎熬、自我折磨，那樣的清晰。
清晰得已經深入靈魂，無法淡忘了。
她睡到半夜就再也睡不著，翻身坐起來，坐在窗臺上對著雨幕發呆。
莊世豪一樣坐在客廳的窗戶邊，看向窗外，心底柔軟而微疼，知道她的傷痕，需要一生去消解。
方嵐後半夜，又稍微睡了一會兒。
早晨起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夏日末的溫度也被壓下去，空氣裡帶著絲絲的微涼，需要添個薄外套。
她穿好衣服，蓬頭垢面地出去，鼻尖上聞到一股格外香濃的味道，從廚房裡傳來的。
“張姨，你這麼早就過來了？”方嵐扒拉了一下頭髮，直奔廚房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