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反正都是要死的
皇宮，慈寧宮
“你們都下去吧，哀家要跟珂玥說些心裡話。”太后娘娘見了王珂玥，先是微微一愣，旋即露出慈愛的笑容，揮手示意周圍的侍女，侍衛們退下。
自然也包括自己的貼身侍女。
“是，娘娘。”
眾人紛紛退出，王珂玥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她連忙小跑到太后娘娘的身邊。
“娘娘，珂玥來看您了。”
“看您身體健康，珂玥心裡頭比什麼都高興。”
太后娘娘一聽，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伸手摸了摸兒媳的臉蛋，笑容滿面地說道：
“你這小嘴巴真甜，比起清河會說話多了。”
“老婆子一把年紀了，受不了這個。”
“娘娘比珂玥還要年輕漂亮，怎麼會老呢？”
王珂玥撒嬌似的說道，她一直很討長輩的歡心。
聽話，乖巧，長相甜美，無條件服從家長。
哪一個長輩會不喜歡這樣的孩子呢？
馴化得非常完美。
只是在這完美的儀表下，是一顆渴望榮華富貴，渴望享受生活的心。
如果扮演完美傀儡，能讓她享受這一切，她就會偽裝得很好，如果不能的話，她也不介意跟楚千秋勾結在一起。
家族把她當做工具人，她何嘗不是把家族當做晉升的臺階呢？
“珂玥，你老實告訴哀家，陛下是不是破了你的身子。”太后娘娘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話，讓王珂玥渾身冰冷，臉上連忙擠出笑容。
“娘娘，你說什麼呢。”
“陛下一直很守禮，怎麼會做出這等荒唐之事。”
天子臨幸女子，都是要登記在桉的，何時何地何人，以防止皇家的血脈傳承出現問題。
如果太后娘娘發現她已非完璧之身，王家或許不會有事，王珂玥自己肯定是要選擇體面的。
【不要慌張，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還有少年天子比你想象的要荒唐得多。】
【你讓他誤會，這一切都是天子所為，並且不希望聲張出來。】
【我在你的身邊，如果他們要殺你，要先過我這一關。】
楚千秋的聲音傳入王珂玥的耳畔，讓她重新鎮定了下來。
此時的楚千秋沒有藏在慈寧宮，而是躲在轎子裡。
畢竟這位神策軍的代表，竇家的女子，在理宗皇帝死後，執掌朝政多年的太后娘娘，毫無疑問是武相高手，只要她精神外放，一下子就能發現潛伏進來的楚千秋。
所以他呆在轎子裡面，利用【諦聽之耳】，聆聽慈寧宮裡面發生的事情，再用【挖耳羅漢】提醒王珂玥，以免她犯下錯誤。
這裡順便說一下，挖耳羅漢這等奇物，最差也要【先天后期】才能在上面留下精神種子，適用面還是比較狹窄的。
但誰讓楚千秋的能力太多了，他還有【千里鎖魂】，幫助王珂玥記錄在桉，因此可以使用通知到位。
“你不要瞞著哀家。”
“天子做過的荒唐事，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說出來，不要怕，哀家給你做主。”
太后娘娘察覺到了王珂玥的緊張，可就算是她也真沒想到，有人會不怕死到了這種地步，脅迫了王珂玥。
“娘娘，是珂玥失了禮數，越了雷池半步。”
“還請娘娘責罰。”
“這一切都不怪陛下的，與陛下無關。”
王珂玥不愧是從家族鍛煉出來的演技，她先是臉色一白，旋即連忙下跪，淚如雨下，苦苦哀求。
楚千秋聽得一愣一愣的。
有時候連他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王珂玥。
“是陛下欺負了你，對嗎？”
“還故意挑了時間，不讓宗人府的記上，是嗎？”
太后娘娘十分肯定地說道，王珂玥連忙後退一步，像是被人道破了秘密一般，連忙解釋道。
“娘娘，不是的！”
“都是珂玥的錯。”
“好了，可憐的孩子。”
“哀家知道了，你過來吧。”太后娘娘嘆氣連連，伸手示意兒媳過來，王珂玥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下意識地撲到了太后娘娘的身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像是要把這幾天的恐懼，害怕都傾瀉了出來。
【混蛋，混蛋，楚千秋這個大混蛋。】
“哭出來就好了。”
“哀家知道的，是陛下欺負了你，讓你有苦說不出來。”
“這件事上，哀家不能為你做主。”
“你要明白，在這皇宮大內裡，誰都不可以相信，包括陛下也是。”
太后娘娘以過來人的身份，安慰著王珂玥，說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話。
“娘娘！”王珂玥止住了淚水，有些呆呆地望著太后，然後小聲地反駁道：
“陛下不是這樣的人。”
“小時候，我來了皇宮，走丟了方向，是陛下把我帶回來的。”
太后娘娘搖了搖頭，或許她只是出於一個女人的兔死狐悲，略作了一番解釋：
“他是他，陛下是陛下。”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他越是喜歡，欣賞。”
“一旦讓他得到了，他會越來越嫌棄，越來越糟蹋。”
“怎麼，怎麼會呢？”
“珂玥，你不覺得宮裡的妃子有些少嗎？”太后娘娘意味深長地說道。
少？
王珂玥的腦海中閃過一絲的疑惑。
按理來說，武者突破先天，正常也有一百歲好活。
像百毒上人，一百多歲高齡了，還在四處蹦躂。
百香鎮附近的村莊，還有一個老人也活了一百歲。
結果皇宮大內裡面，卻沒有多少上一輩的嬪妃，上上輩的也很少。
她們都到哪裡去了？
理宗皇帝廣開後宮，像是香妃，鳳妃，燕妃等等，數量龐大。
但現在碩果僅存的，卻也只有太后娘娘一人而已。
【難道她們都失寵了，以各種原因，消失在了皇宮裡嗎？】
一種莫名的恐懼籠罩在王珂玥的頭上。
“娘娘……”
“哀家沒有說什麼，這本《婆須蜜多女心經》，雖然只到先天初期，也夠你學一些東西的。”
“哀家沒有什麼好送給你的。”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你可要記得了，陛下的愛是短暫且廉價的。”
太后娘娘緩緩道來，然後示意王珂玥離開。
“多謝娘娘，珂玥謹記在心。”
王珂玥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王家不怎麼培養她修煉武功。
大概是覺得，反正都是要死的。
【別怕，有我在。】
【你不也一樣嗎？】王珂玥顯得有些低沉。
【不一樣，我可捨不得放你走。】
楚千秋笑了笑說道。
【來，跟我一起去養心殿，看看陛下現在在做什麼。】
楚千秋並不急著潛入水中，先摸個底再說。
【好，我聽你的。】
王珂玥忽然想要緊緊地抓住楚千秋，不能把他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