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一個丑角
“報酬，你不是已經奪走了嗎？”
“你能變出這副肉身出來，血脈還不是任由你來拿捏？”
檮杌惱羞成怒地說道。
“那只是一部分。”
“其他的血脈被藏了起來。”
楚千秋解析著檮杌的心臟，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了，它跟千年蟲很像，把自己的血脈藏得死死的。
楚千秋把它的肉身還原出來，但並沒有得到完整的檮杌血脈。
血脈和肉身分隔了開來。
“沒有這回事！”
“你這是偷竊了血脈，準備翻臉不認賬嗎？”
檮杌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把血脈藏了起來，矢口否認。
“莫要狡辯。”
“真正的血脈藏在哪裡呢？”
楚千秋輕笑一聲，他已經完全明白檮杌的實力，根本不怕對方翻了天，便當著它面召喚出天鳳，凝聚出神鳳大道。
神鳳大道是生命大道的分支之一，對於各種血脈也有強大的感應能力。
神鳳飛到了心臟的內部，隨著它一聲聲地跳動起來。
不好！
檮杌大驚失色，它沒有想到楚千秋還有這樣的手段，整個地底的岩漿開始沸騰了。
檮杌打算進行反擊。
“安靜。”
楚千秋噓了一聲，啟用自身的神血，在神血的威懾下，那些沸騰的岩漿竟然在短時間內停止沸騰了。
這不是武力鎮壓，而是來自上位者血脈的壓制。
“你，你也有神血？”
“你到底是什麼人？”
“難道你得到了人皇的遺骸？”
檮杌的聲音顫抖了，幾乎不聽使喚了。
檮杌曾經的傲慢與自信，是源於它的血脈幾近神明。
人皇統帥人族擊潰了妖族的反抗大軍，人族聯軍獲得了鉅額的戰利品。
人皇拒絕了其他的戰利品，將它們分給了真武門，老君觀，摩訶寺等勢力，只收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神獸之血。
這世上最多的神獸血脈，就這樣融入到檮杌的體內，製造出一頭前所未有的兇獸。
不可能有人比我的血脈更加強大。
所以我能預知未來。
這是檮杌曾經的自信。
但現在所有的自信都碎成了粉末，被楚千秋狠狠地踩在腳下。
【要不，我就從了他吧。】
檮杌腦子裡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連連搖頭。
【絕對不行！】
【我是妖怪，我恨著人類！】
檮杌開始給自己做心理輔導，而楚千秋卻給了他更大的打擊。
“只不過是神血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沒什麼了不起的？
你再說一遍！
檮杌氣急敗壞。
楚千秋卻只是輕笑一聲，對著地裡的岩漿嘖嘖稱奇：
“反而是你的手段，令人讚歎。”
“你把自己的血脈，融入到岩漿當中，讓大地成為你的骸骨，讓岩漿成為你的血脈。”
“你想偷偷地培養這些血脈，總有一日會重新歸來。”
“恐怕人皇也沒有想到你還有這一招吧。”
“怪不得衰世可以操控世界，引爆地震。”
“這裡面也有你的三分功勞吧。”
楚千秋明白了對方的手段，都不免有些佩服起來了。
生命的形態有很多種，像檮杌這樣的形態倒真是很罕見。
人皇把它的肉身摧毀了，只留下一顆心臟鎮壓大地，它就把自己的血脈悄悄地散佈到整個地底岩漿裡。
讓岩漿成為它的血脈，這樣平均地散出力量，就不容易被武道聖地察覺。
檮杌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全部加起來也就是一個初入合道的水平。
兩大聖地要是發現了他，很大可能是它抓起來鎮壓了，或者使用元始天尊定期抹除。
它與衰世融合，無法被殺死，這不代表它能像道祟一樣迅速恢復。
所以檮杌透過分散血脈，把自己深埋在地下，並利用岩漿恢復力量。
這樣的手段怎能不叫楚千秋拍案叫絕呢？
“這有什麼用呢？”
“還不是讓你給發現了。”
檮杌有些垂頭喪氣的模樣。
只可惜這萬般的算計，面對楚千秋絕對的實力，最終仍是付之東流。
“當然是有用的。”
“要是換成別人的話你不就瞞住了。”
“好了檮杌，是你自己把血脈提煉出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呢？”
“還是拒絕交易，被我強行提取呢？”
楚千秋指了指他變出來的檮杌身體，笑吟吟地說道。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殺了你這人類，身體就是我的了。】
檮杌心中湧現出無限的怒火，然後考慮到雙方的實力差距。
它不得不向邪惡勢力低頭。
“我，我自己來。”
委屈得好像是一個被脅迫的少女。
“誒，這就對了。”
檮杌像是改邪歸正了一樣，開始蠕動自己的心臟。
每一次心臟跳動了都會帶來大量的岩漿，岩漿中儲存的血脈就會逐漸留在心臟裡。
一次，兩次，三次……
檮杌的心跳聲變得越來越劇烈，後來一秒跳動的速度甚至多達了數千次。
本來緩慢執行的岩漿在心臟的作用下，以驚人的速度環流全球。
無數岩漿返回了心臟，把真正的檮杌血脈帶了回來。
一股恐怖的大爆炸，即將爆發。
彌勒佛能夠看到未來。
“檮杌，我們錢貨兩訖。”
“只要你不胡作非為，我不會取你性命。”
“更何況有了這副身體，你就可以離開極地，去你想去的地方。”
楚千秋忽然向前一步，召喚出按在心臟上面，神鳳大道像是捏住了心臟的心脈一樣，讓它不能產生大爆炸。
檮杌聚集所有的血脈，要是一次性炸開，整個星球都會毀滅。
但這一切都被楚千秋搶先一步了。
我願意做交易，你還願意魚死網破嗎？
檮杌的臉色變了幾回。
明明楚千秋已經有能力直接摧毀心臟，奪取血脈。
但他還是保持著一副要交易的模樣。
【難道我真的誤會他了？】
【其實他是一個好人？】
檮杌仍然保持警惕。
可他怎麼想，也想不到問題在哪裡。
“那好吧，成交。”
檮杌想了大半天，它也沒想明白，陷阱在哪裡。
最終把它真正的血脈交了出來，而不是剛才的假貨。
一種完全白色的特殊血脈。
楚千秋把血脈匯聚到手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很好，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
“那麼我們下次再見。”
楚千秋說完，消失在了原地。
……
過了良久，檮杌將自己的部分神魂，注入到楚千秋留下的身體裡。
一頭消失數萬年的兇獸，重現人間。
“他真的走了。”
檮杌檢查著身體，有些熱淚盈眶。
即使是以它的預知能力也沒有發現任何的蹊蹺。
它復活了，可以離開極地了。
然而還有一些小事要處理。
下一刻，檮杌出現在了岩漿的最深處。
有一個人像是預知了它的到來，非常不滿地說道：
“檮杌，我不是已經提醒過你了嗎？”
“他會是妖族復興最大的絆腳石。”
“你為什麼還是跟他交易，還把自己的血脈給他？”
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楚千秋的老熟人，徐國公的世子——徐世安。
只見他臉上的神色有些淡漠，跟平日裡的徐世安很不一樣。
“麒麟帝君，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了。”
檮杌此話一出，讓曾經的徐世安，現在的麒麟帝君不滿地說道：
“難道你還認可自己是人族的一員嗎？”
“不要忘了，沒有我的話，你根本不可能殺光人皇的後裔。”
檮杌見狀並不慌亂，而是笑著說道：
“麒麟帝君，你放心。”
“我由衷地希望人族完蛋，他們越痛苦，我越高興。”
“只不過沒有見楚千秋一面，我怎麼好確定投資的力度呢？”
“你覺得我剛才演技怎麼樣？”
麒麟帝君像是看到了剛才的表演，露出了厭惡的神色：
“爛透了。”
“一個想要玩弄人類的魔頭，怎麼會是這樣的表現？”
“這更像一個人類戲劇裡的丑角。”
檮杌聽到這個評價，顯得更加高興。
“那就對了，英雄會忌憚英雄，會忌憚魔王，唯獨不會忌憚丑角。”
“我已經想好注意了，準備去投靠楚千秋。”
麒麟帝君皺了皺眉頭。
“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檮杌滿口答應道：
“自然沒有問題。”
“你現在太弱了。”
“楚千秋已經是合道天人了，人族聯盟的盟主，他一掌就能打死你。”
“所以我決定，把我的精血給你。”
“希望你能讓這個衰世變得更加精彩。”
“如果妖族能夠復興的話，這一輪衰世才能減少足夠的人口。”
“那太虛幻鏡的動作還是太慢了。”
“讓一切都加快起來吧。”
檮杌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這是它在楚千秋面前沒有暴露過的，極度的嗜血。
……
“原來你們是這樣想的啊。”
楚千秋在景王府豎起耳朵，認認真真地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