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要大講特講
楚家被雷噼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就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
畢竟上京這地方，什麼東西都快，尤其訊息最快。
“楚大人不是好人嗎？怎麼被雷給噼了？”
“怕不是惹了天神，受了天罰吧。”
“怎麼說話的！”
百姓議論紛紛，心中不免有些恐懼，就連昨日上京七害被剷除帶來的震撼感，都消散了不少。
在他們的樸素價值觀裡面，如果不是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怎麼會被雷噼了呢？
這也是當初道門的一種手段，用天雷殺人，還能證明是老天爺要滅你，此所謂殺人誅心。
就在百姓議論紛紛之際，一位路過的說書先生忽然開口說道：
“你們錯了，楚大人不是被雷噼了，那是混世天魔的考驗。”
“混世天魔的考驗？”
“先生，你給我們講講吧。”
周遭的百姓一聽，紛紛圍了過來，他們打心眼不願意相信殺了上京七害的楚千秋是個壞人，但是多年因果報應理論，又讓他們不得不相信。
如果你不是做了壞事，為什麼會被雷噼了呢？
不是前世作惡，就是今生犯罪。
說書先生看圍了一群人，便開口說道：
“那我就給你們講講。”
“這上京八害乃是天魔轉世，本該歷經三災九難十劫，方可修成惡果，化身大自在天魔。”
“結果楚大人天神下凡，忤逆了天魔轉世，將他們提前送走。”
“因此這天魔騙了老天爺，借了天雷，企圖消滅楚大人。”
“誰料楚大人有佛祖庇佑，天雷落而不傷。”
說書先生侃侃而談，百姓紛紛恍然大悟。
畢竟比起消滅了上京七害的楚大人被雷噼，顯然這個解釋更加合理。
“南無阿彌陀佛，果然是佛祖保佑。”
“這天魔真是太壞了。”
“什麼時候楚大人把最後一害也給提前送走啊。”
於是，民間的議論在悄然改變。
說書先生笑呵呵地看了百姓的議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等他回到家中，卻見妻子愁容滿面地上前說道：
“當家的，你又在街上瞎說什麼，小心禍從口出啊。”
“我就是看不慣，說他兩句罷了，不礙事的。”
“起碼我是掛靠在至善學院裡的說書人，也沒說啥要緊，六扇門不會來抓的。”
冬！冬！冬！
急促的敲門聲把說書人嚇了一跳，差點就想奪路而逃。
“當家的，要不你先藏起來。”妻子有些慌亂地說道。
“別怕，我來。”說書人小心翼翼靠著房門，低聲問道。
“誰啊，什麼事？”
“是我，穆主事，好事情。”
一聽是熟人，說書人這才開啟了房門，門外站著的是說書人協會的主事穆古。
這一代的說書人，都是他在管理的，以免有人亂嚼舌頭根。
“穆主事，我今天沒說話，老老實實的。”說書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看把你嚇的，現在六扇門忙得很，沒空理你。”說書人的主事穆古笑呵呵地說道。
“你在街上說的事情，捕快們心知肚明，誰讓徐世子得罪了他們。”
“沒人舉報你，就沒事，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想抓你，總有辦法把你弄進去。”
“不說這些，說正事。”
“穆主事，您說。”說書人客客氣氣地說道。
“協會最近接了一個活，有人要洗白徐世子，花了大價錢，現在讓我們編點故事，就說徐世子是個好人，把他的名聲拉回來一些。”穆主事的厚臉皮也有些尷尬。
“這不是顛倒黑白嗎？”說書人驚得目瞪口呆。
“你先試試，先連說十場，就說那徐世子浪子回頭金不換，其實內心是很善良……”
“這他媽誰聽啊？”
“銀子總是真的，上一次你們拿了銀子，說那崔家的崔仕優是天下俊傑，不也挺高興的。”
“那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的。”
“一場一兩銀子哩，這是十兩銀子，多大方的金主。”
“一年到頭都不一定有這好事。”
穆主事拿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面上。
“你想想，平日裡一場你能賺到一百文錢嗎？”
“再說了，信不信是聽眾的事情，你替他們操什麼心呢？”
“這錢，我不能掙。”
說書人很想拿這錢，卻覺得燙手，心裡燙。
“誒，有銀子不掙，別人也會掙的，那行吧。”
“其他人都答應了，就你在犯傻。”
穆主事搖頭嘆息，說書人的妻子卻說道：
“穆主事，當家的不掙這錢，至少心裡踏實。”
“踏實哪有銀子好使，隨你們吧。”穆主事一臉無奈的神色，剛走出門口，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扭頭說道：
“對了，上一次六扇門來通知，楚大人的事蹟不準編故事，也不準講。”
“記住了，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老百姓底下說沒關係，太多了，六扇門抓不過來。”
“但你們說書人不能講，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說書人苦著臉，因為最近講楚大人的事蹟，特別多人聽，賞錢的也多，要是從今天開始不講的話，收入恐怕就要暴跌了。
然而六扇門的警告是不能不當一回事的，畢竟他們只是掛在至善學院門下的一個說書人協會而已。
“古人說得好，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把自己的嘴巴縫上，不看那不該看的東西，那就是太平盛世了。”穆主事苦口婆心地勸到。
“明白，明白。”說書人小雞啄米一樣地回應道，他確實知道穆主事是個好人，一直很照顧他，有賺錢的事情也記得他。
“你明白就好。”穆主事準備離開，誰料有人急忙跑來。
“穆主事，穆主事。”
“崔總管，你怎麼來了。”穆主事驚訝地喊道。
“學院傳來了命令，要好好為楚大人造勢，要把他的英勇事蹟，都說出來。”
崔總管氣喘吁吁地說道。
“那六扇門咋辦？”穆主事呆了。
“你說咱們聽六扇門的，還是聽學院的？”
“記住了，我們不要有自己的主意，要懂得搖擺。”
“上面讓咱們說什麼，咱們就說什麼。”
“你再去通知一遍。”
崔總管用不容置疑地話說道。
“那，穆主事，我講還是不講？”
“講，都講，所有的說書人都要講。”
“要大講特講！”穆主事深吸了一口氣。
楚千秋在上京的所作所為，颳起了一陣風暴，這風吹來吹去，讓不少貴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這也導致了下面辦事的人經常不知所措，要求變來變去。
這一次天雷事件，更是讓各方在處置方面異常的頭疼，認為他簡直是麻煩的製造機。
而現在這頭麻煩的製造機來到了萬壽寺，拜訪了萬壽寺的住持祖元禪師。
“祖元禪師，小子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