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江州五鼠
“她答應我們的。”
“只要成功殺了楚大人，就會，就會讓我們做官。”
“結果，結果竟是被豬油蒙了心。”
木良民哀嘆道，本來這江州五鼠也是散修江湖中的聰明人，有點小名氣，在江湖裡面的名聲，跟湯五郎的級數差不多。
他們五人聯手，也曾擊殺過初入先天的武者，還偷過不少好東西，傳聞他們身上有不少的寶藏。
“哦，你們這江州五鼠做得挺好的，也想做官？”
楚千秋有些驚訝，這江州五鼠居然這麼有夢想，併為了這個付出如此巨大的努力。
“誒，這江湖散修，小門小派的，哪個不想做官呢？”
“我們做賊頂多偷個小的，做官才能偷個大的。”
“就是那些大宗門的弟子，如果不是朝廷怕宗門的勢力過大，他們不也一樣喜歡做官嗎？”
木良民有些憧憬地說道。
想到自己光宗耀祖，做了高官，其他人都來巴結自己，不比做一個賊偷強多了。
“那你們怎麼不想著讀書，或者買個官呢？”
“我記得有些官，朝廷也是明碼實價的吧。”楚千秋知道朝廷缺錢，也會賣一些官職。
宰相大人都能拿出【異金】礦脈出來貨賣兩家，再賣點關內侯之類的榮譽性職務，根本不算什麼。
“大人有所不知，官分為兩種，一種是職官，一種是散官。”
“除了有錢的富商，誰願意買散官？”
“買職官的錢，我們又不夠，也沒有關係搞定實授。”
木良民苦笑道，臉上還有一絲的憤憤不平。
神武朝的官員體系大體可以分為三種，各不相同。
第一種是職官，職官是有實權的，有實際職務的。
比如楚千秋現在是黎人營的守備，他正式的工作內容就是管理黎人營的方方面面，由於有高天在幫忙頂著，他才能逍遙自在，不怎麼需要負責具體事務。
第二種是散官，只有地位上的優待，比如可以穿紫衣，可以穿紅袍等等，決定了你可以穿什麼級別的衣服。
級別不夠的人，使用了高等人才可以使用的禮器，華服，這種行為叫做僭越，六扇門會把你抓走定罪的。
聖人有云：八俏舞於庭，是可忍，孰不可忍。
使用了超越自己級別的享受，這便是以下犯上，破壞了森嚴的等級制度，讓聖人無法容忍。
第三種是勳爵，這個是屬於勳貴、爵位的部分。
它決定了你或者你的後代能夠獲得的津貼，往往是給立下大功的官員們使用的。
比如楚千秋現在是世襲百戶，百戶是他的待遇，世襲代表這個待遇能夠傳承下去，與國同體。
只要神武朝還在，就會認這筆賬，世世代代不用幹活也能拿錢。
換句話說，在不計算灰色收入的時候，楚千秋真正的俸祿來源分為兩大塊。
一塊是守備職務，月俸10兩，一塊是百戶的津貼，月入5兩。
摺合月俸15兩，在神武朝的市民階層裡面，是妥妥的高收入群體了。
但要在武道修煉這個無底洞上，就遠遠不夠了。
看著那些丹藥的價格，就好比是前世月入兩萬不如狗的白領階層，在面對房價的哀嘆。
六扇門的捕快裡，流傳著一句名言：
“只靠俸祿的話，大家都活不了，丹藥買不起，靈兵買不起，什麼都買不起。”
所以朝廷，官員，世家，宗門聯合起來，壟斷和蠶食了一切能夠賺錢的買賣，所有產業都是有主之物。
大到鹽鐵之利，糧食買賣，小到一個魚市，攤位。
至於官職本身，那當然也是可以買賣的。
因此對於普通的江湖散修，努力加入朝廷，成為剝削階級的一員，是一個很不錯的晉升途徑。
比如跑到靈州當縣官的賽包公便是如此，幾年下來就肥了。
我欺負不了世家，宗門，還欺負不了平頭老百姓，擺地攤的小商販嗎？
“你們江州五鼠，也算是略有名聲，傳言偷盜了不少富商，甚至官員的傢俬，怎麼會連一個肥缺都買不起？”
楚千秋也起了興致，靈州的官場還樸素一些，有著邊境打仗的剛健氣質，文官家裡都是修碉堡的，沒有玩得這麼花。
如今見了江州的散修武者，不由得好奇問道。
“誒，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江州五鼠都要聽六扇門的指揮。”
“最少也要二八開，八成是要孝敬捕快老爺們的。”
木良民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有這等事？”楚千秋聽得津津有味，自從講武堂的事情一過，他見到的六扇門捕快都很客氣，卻沒想到在普通江湖散修裡面，有這樣強大的威懾力。
“我們五鼠只是江湖散修，只會《吐納法》和《摘星手》。”
“不要說名門正派的高徒了，正經的綠衣捕快都打不過。”
“幾個白衣捕快都能壓著我們打，灰衣，黑衣這些編外的都敢追著我們跑。”
“我們江州五鼠，就掙個零頭，大頭都是讓縣衙，捕快們拿走了。”
“什麼五鼠寶藏，都是汙衊之詞。”
木良民咬牙切齒地說道。
綠衣捕快正經修煉《混元功》，高階一點的還有《九鼎功》，配合六扇門提供的武功，比江湖散修還是要強上不少的。
“那你身上的隱匿功夫是怎麼來的？”楚千秋笑眯眯地說道。
這木良民雖然機靈，但到底經驗不足，只憑這兩樣功夫，怎麼可能在屋頂上放迷煙，還能讓楚千秋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小人曾花錢買了一套《無名口訣》，這才修煉這隱匿功夫。”
“說出來，大人能饒我一條命嗎？”
“現在已經不是我要殺你了。”
楚千秋笑了笑說道，這樣的小人物，殺不殺對他來說無所謂，重點是找到他們背後的人。
而木良民則是十死無生的地步，從他攀誣長公主之後，基本上就宣告死亡。
“小人知道，但只有大人才有能力救小人。”
“更何況大人做事，也少不了一些雞鳴狗盜之徒。”
木良民連忙解釋道。
“你倒是有點意思。”
“那我給你一個任務，你要能做到，我就儘量留你一命。”楚千秋還真需要一個到處去偷東西的工具人。
就看你能不能行了。
“請大人吩咐。”
“也不是什麼難事，夜探宰相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