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忠孝獬豸
天瑜是徐國公培養的頂級刺客，擁有先天中期的修為，這也就算了，最可怕的是她全身擁有各種反刑訊的特性，足夠讓她扛過各種嚴刑逼供。
但她的腦子明顯有問題，是非不分，堅持兩個凡是原則。
凡是世子做的事情，那都是對的。
凡是跟世子作對的人，都要殺掉。
一種沒有是非觀的忠誠，俗稱無底線的忠犬。
對付這種人，你就是上了十八般武藝，各種折磨手段，她也不會屈服的，頂多觸發眉心祖竅的保護機制，自盡而亡。
也算是楚千秋幸運，拉了一個百毒上人來做手下，他在用毒方面講究增益原則，而不是看破壞性。
“水可救人，亦可殺人。”
“現在藥毒界對於毒物的界定是有大問題的，食用過多的補藥，也會形成藥毒。”
“下毒的方式千千萬萬。”
百毒上人那種神出鬼沒的下毒方式，就連楚千秋也忍不住愛惜人才，讓這王八蛋在百香鎮上寫醫書，順便給自己留下一些有用的毒藥。
其中一種毒藥，名為【鼓舞粉】。
吃下之後能讓人堅定自己的意志近乎狂熱的程度。
是的，楚千秋不僅沒有削減天瑜的忠誠，反而給她加強一點，正是這種極致的忠誠，反而讓她崩潰了。
殺一個人容易，要讓一個心甘情願地開啟眉心祖竅，接受精神種子卻很難。
過分的忠誠，楚千秋的話術，徐世子兄弟的人頭，這三者合一，最終成為撬開心理防線的重炮。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家的世子。”楚千秋的話，像是惡魔的低語。
天瑜放開了身心，她的眉心祖竅裡同樣坐著一頭怪獸。
果然如此。
徐國公府又不是傻瓜，他們有的是武相高手，因此給僕人，手下種上精神烙印，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對於其他人來說，觸動精神烙印是困難的，甚至有可能會造成死亡。
但對於楚千秋來說，便不是問題。
黃泉特性的優勢，在此時顯得尤為珍貴。
嘩啦！
海量的黑色精神力開始灌注到天瑜的眉心祖竅裡面，彷彿洩洪的江河一般，滔滔不絕。
若是劉都統在場，也要為楚千秋的精神力分量感到驚駭。
這完全不是人能修煉出來的分量。
如果說初入武相的武者，正常擁有的精神力數量是一個吃飯的小婉，那麼楚千秋擁有的則是一個水塔。
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這些龐大的數量優勢，給了楚千秋更大的底氣。
“好黑。”
“世子，我害怕。”
天瑜心中湧現出莫可名狀的恐懼感，就好像一個人掉進了漆黑的海水當中。
她在拼命地掙扎著，卻找不到解脫的方向。
楚千秋得益於當初對付【費平】的經驗，他並不著急著直接融化女刺客曾經的精神烙印，而是小心翼翼地構建出一圈又一圈的防護罩。（注：在301章）
他要保證一次性成功。
“人從黑暗中醒來，終究要歸於黑暗，長眠於此。”楚千秋輕聲地說道，卻沒有想到對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世子，你在哪裡！”天瑜驚慌失措地喊著，像是走散的孩童。
他沒有想到這名女刺客，不怕十八層地獄的折磨，卻害怕離群索居的孤獨與黑暗。
“你的世子已經不在了。”
“從今天開始，你的效忠物件將要發生改變。”
楚千秋像惡魔一樣修改著對方的想法。
“不，天瑜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
“這是為了世子好。”楚千秋冷冷地說道，他的心有時候可以很軟，但有時候又可以很硬。
這天瑜替徐世子做惡，在象山門一戰震驚江湖。
她調動了神武軍上百名高手，拋擲火油，放火燒山，將象山門的家屬一塊兒全滅，活生生的燒死。
對於這樣的人物，楚千秋覺得一巴掌拍死她都算仁慈了。
“我，我這是為了世子好。”
天瑜顫抖地說道。
“對，這一切都是為了世子好。”
楚千秋的精神力佈置完畢，開始破壞天瑜眉心祖竅裡面的精神種子。
滋啦！
黑色的精神力就像是腐蝕液一般，在與白色的種子交匯之際，讓那一絲的純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嗷！”
異變突生，原本留在天瑜眉心之中的種子，在受到黃泉特性的洗禮後，突然覺醒過來，幻化成為一頭可怖的異獸。
一頭通體純白，似羊，又似麒麟的異獸甦醒而來，面對黃泉水的洗禮，發出了咆孝。
此獸名為獬豸！
上古有異獸獬豸，能識善惡，辨別忠奸，號稱正大光明。
此獸一出，百邪避讓。
楚千秋的精神力竟然有了一絲的退卻。
黃泉水本質上沒有善惡之分，它只是清道夫，清除殺意，惡念等等，從汙穢變成無垢之體，如同嬰兒出生時候的狀態，一視同仁。
在死亡面前，沒有善惡之分。
而獬豸卻分好歹，善惡，忠奸。
“這不是法家的神獸嗎？”楚千秋自然認為出這頭像麒麟又像羊的異獸。
“不對，獬豸是黑色的，這隻怎麼是白的。”
沒等楚千秋想明白，那頭獬豸在劇烈地抖動，向著眉心祖竅發動衝鋒。
它要殺死寄主了。
因為天瑜的想法已經改變了，扭曲了。
她不配活在世上了。
這等精神種子的厲害之處，在於如果寄主本人不願意改變，千秋是沒有辦法入侵眉心祖竅的，因為天瑜隨時隨地都可以自殺。
同時如果他入侵的時候，對於精神種子造成傷害，那麼它也可以啟動自毀裝置。
“忠誠！”
傳聞獬豸能口吐人言，沒有想到這一頭竟然會喊出了六扇門的名言。（注：出自91章）
“原來是《忠孝經》凝聚的武相【忠孝獬豸】。”楚千秋恍然大悟，難怪這頭獬豸是白色的，跟傳說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楚千秋曾從恩師鐵千山手中獲得六扇門的《九鼎功》（到先天中期），也拿到了《忠孝經》的精神力修行部分。
而六扇門內部自然有更高深的層次，這《忠孝經》融合法家、儒家兩大學派的知識，用來控制手下是相當地好用。
沒有想到這徐國公府，也有修煉《忠孝經》的武相高手，真是深不可測啊。
從小的培養，思想的灌輸，精神種子的控制，這些大勢力常用的手段一齊上，幾乎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只可惜遇到了楚千秋這個怪胎。
他的精神力多得嚇人，區區獬豸就想衝出去，門都沒有！
滋啦~
獬豸大顯神威，勐地向著眉心祖竅衝了過來。
一層，兩層，三層，四層，五層……
衝破了這一層，還有下一層。
獬豸像是雪糕一樣，在逐漸融化。
它不明白，為什麼近在遲尺的眉心祖竅，卻如同天塹一般，怎麼也跨不過去。
“忠誠！”
獬豸發出了最後的悲鳴，玉碎了。
“我，我明明是為了世子好。”
天瑜心裡一陣難受，她突然很想哭泣，好像是堅持了許多的東西，在一夜之間破滅了。
淚水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好像要把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乾。
“是的，你是為了世子好。”
“你的忠誠，我記下來。”
楚千秋如是說道，然後在天瑜的眉心祖竅裡面，刻下了另外一種不能說的忠誠。
在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陽廣又過來稟報了。
“大人，徐紫霜來訪。”
徐家還真是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