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破窗效應（求訂閱）
第四百二十次迴圈——
靈湖城，聽雨軒
費家的老管家，金剛寺的不語頭陀，龐東坐在太師椅上，聆聽著幾位穿著袈裟，做尼姑打扮的妙齡女子，在一旁彈奏樂章。
聽雨軒有八雅八俗，八雅的話，半個時辰就要20兩，但對於龐東來說不過只是一筆小錢。
若是尋常無事，他便在這裡聽著佛音，能聽上一整天。
畢竟他年紀大了。
已是耄耋之年，換成尋常百姓，也已老邁不堪，走不動道，幹不了活。
雖然他是先天后期的高手，氣血也已經虧損，就連年輕時候喜好的美色，也已經無動於衷了。
所以他在聽雨軒，而不是怡紅院。
只聽曲不動手。
可以說聽雨軒八雅之一的佛雅，都被他包圓了。
雖說聽雨軒是賣藝不賣身，但對於不語頭陀這樣的豪客，也不是不能私底下做生意，只可惜不語頭陀確實是來聽歌的。
他最喜歡聽的佛音，名為【百八煩惱】。
佛認為人生於世，有一百零八種煩惱，所以要用佛珠，鐘聲破除。
不語頭陀聽的佛音，便是聽雨軒的鐘聲，鐘聲悠揚，還有女子清唱：
“願此鐘聲超法界，鐵圍幽暗悉皆聞。”
“聞塵清淨證圓通，一切眾生成正覺。”（注1）
……
悠揚的鐘聲迴盪在清幽的小院深處，彷彿與世隔絕，讓不語頭陀忘記塵世的煩惱，除了一根禪杖陪伴自己，不用再去考慮家族，子孫，榮華富貴等等。
“我真是老了啊。”
“等什麼時候舉不動禪杖，也該回去休息了。”
不語頭陀不知不覺從睡夢中醒來，淚流滿面。
他想到了年輕時候的意氣風華，想到在風州瀟灑的荒唐歲月，如今枯坐空禪，守著家業度日，變得不再像是自己了。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許人間見白頭。
不語頭陀摸著那花白的發須，心傷無比。
“不好！”
不語頭陀勐地驚醒過來，跳起太師椅來，抄起百斤重的禪杖，他一眼望去，只見那敲鐘的女子緩緩倒地，而自己的真氣執行慢了許多。
沒有錯，這是中毒的跡象。
是誰這麼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
“嗡！”
白髮老翁發須聳立，腹部發出古怪的鳴叫聲，用密咒來提升自己對於毒物的抗性，但這些毒藥過於古怪，竟沒有半點驅逐的效果，意識中更是想到了過去，那一襲白衣。
她在苦苦地哀求自己。
哀求自己把她帶走。
但是她是真傳大師兄的明妃，是他的【婆須蜜多女】。
哪怕大師兄喜歡折磨她，自己也不能過問。
“這一切都是為了家族，我沒有做錯。”
不語頭陀把舌頭一咬，讓自己的精神恢復了一些正常，頓時揮舞了禪杖，防止敵人趁機偷襲，緊接著怒吼一聲，要跳出聽雨軒。
在他跳下的一瞬間，突然眼前一黑。
“離恨宮五大情毒之一的相思淚，配合強力的致幻劑，天龍散功香，再加上一位先天極境的高手放大你的情緒。”
“你輸得也不算冤枉了。”
一位黑衣人緩緩走來，對著昏迷的老頭笑了笑說道，而他身邊潛伏的殺手青柴小聲提醒道：
“大人，小心夜長夢多。”
“把他帶走。”
“是，大人。”
楚千秋在從費平那邊獲得情報後，就知道下手的目標有兩個。
一個是布政使費軍，一個是布政使的管家不語頭陀。
誰的下手難度更低，都是不用猜想的。
因此先花了一點功夫，探查出不語頭陀的下落。
他並沒有做過多的保密措施，自身先天后期的實力，豐富的戰鬥經驗，金剛寺的內門弟子，足夠讓他在整個靈湖城也是排得上號的高手。
即使有人暗中下手，也很容易發現，並返回費家大院。
前幾次楚千秋來到聽雨軒探路，都被他提前發現。
最後還是利用青柴隱形的暗殺技術，設下了這一套組合拳。
先是在茶水中下了【相思淚】，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回憶過去，再趁著他精神恍忽的時候，釋放致幻劑，天龍散功香，緊接著楚千秋將精神力外放，放大不語頭陀的幻想。
不得不說這位白髮老翁實力猶存，哪怕做了那麼多的準備，他的【降魔】特性依然發現了端倪，可惜逃跑的時候落入另外一個圈套，只能含恨昏迷。
聽雨軒作為東道主，本來該保護客人的安全，卻不知為何，裝聾作啞。
把自己也當成了受害人。
楚家大院，地牢
當不語頭陀恢復神智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鐵鏈捆綁了起來，動彈不得。
“咳咳，老漢深居簡出，向來與人為善，何曾得罪過閣下？”
“閣下用這離恨宮的相思淚，不怕朝廷追查嗎？”
縱使身陷令圄，這位費家的管家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冷靜，他已經活了八十歲，對於死亡的恐懼並不大，清醒過來見了楚千秋後，冷聲說道。
“老人家的話倒是不少，跟法號有點對應不上。”
“我請老人家也沒別的事情，就想問您一句話。”
“不二頭陀在哪。”
楚千秋很乾脆地問道，白髮老翁臉色微變，旋即唸了一聲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老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楚千秋也不在意，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
“老人家，我也是一個尊老愛幼的人。”
“您都一把年紀，在您身上動刑也過意不去。”
“極樂世界的計劃喪盡天良，費家定入無間地獄。”
“您也不希望龐家跟著費家，一起完蛋吧。”
不語頭陀勃然變色，如此重大的機密，怎會這樣洩露，而費家卻沒有得到半點風聲。
“一個費，一個龐，當年李家和崔家是三代的交情，也是說完蛋就完蛋。”
“老人家若是一意孤行，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楚千秋根本不怕對方不招，有一種心理叫做破窗效應，要是其他人招了，自己隱瞞也沒有意義。
只要他掌握的秘密足夠多，那麼對方抵抗的可能性就越低。
“老漢，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語頭陀咬緊牙關，像要詐唬，沒門。
“是嗎？”
楚千秋冷笑兩聲，抵抗是沒有意義的。
“那不二頭陀來費家求助，要求靈州的糧食不許進入風州，你真的不知？”
“那金剛寺用了極樂世界，將死刑犯超度，你真的不曉？”
“若是這樣的話，那龐家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可惜了。”
楚千秋也不理會的樣子，準備直接離開。
“慢著，慢著。”
“老漢願意招了！”不語頭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千秋竟然什麼都知道，那還瞞什麼。
“說吧，不二頭陀在哪裡。”
“他，他去找神威軍了，最近去了陽萬戶的家裡。”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