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這話該從何說起呢
龍十七死了，死得極其憋屈。
【不屈】特性再厲害，也沒法讓他掉了人頭，還能繼續活蹦亂跳，當年的張少陵都做不到，更不要說一個龍十七了。
“這樣的快劍，真不愧是大夏的龍衛。”
“但神通不敵天數，講武堂的事情也該了斷了。”
楚千秋看著被自己砍下的人頭，哪怕最後這一劍，他也有與自己相近的實力，他全盛時的實力，恐怕還在現在的自己之上。
如果不是被火龍水燒了，被破軍弩貫穿了，這一仗還真未必能留下他來。
他與李澄心聯手，不說天下無敵，起碼要逃跑的話，楚千秋是真攔截不下來。
“萬大人神功蓋世，天縱奇才，一刀斬殺大夏龍衛，揚我國威。”
“我神武國天下無敵啊。”王榮老爺在驚懼過後，反應過來，連忙高呼楚千秋無敵，然後對著周圍的王家門客連聲呵斥道：
“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去追李澄心那賤婢！”
“快，別讓她跑了。”
這下王家的門客才裝模作樣地想要去追趕。
實際上這也就是做做樣子。
這種群毆高手的行動，標準戰術，講究一個窮寇莫追，不動如山。
一旦對方的速度遠超過你追蹤的速度，那追起來容易送菜，否則軍陣殺伐，豈不是天下無敵。
對於大部分的門派來說，若是遇到了標準小隊戰術，都選擇避而遠之，然而暗中下手，當初鎮南軍圍剿百蠱門的時候，就是這樣被打得死傷慘重，百蠱門的弟子根本不會跟你正面衝突，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只不過在楚千秋的面前，王榮必須要把戲份做足。
“不用了，妾身回來了。”元芹姑娘本來就是先天裡面的好手，正面衝突，也許是百香鎮高手中最弱的一個，但論手段詭異，暗中偷襲的手法，王榮反而遠遠比不上她。
對於重傷逃離的李澄心，她沒有花費太大的功夫，便在她身上成功種下了蠱蟲，控制了她，帶了回來。
“那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幹活去。”王榮見狀，連忙呵斥眾人退散，對著元芹姑娘露出討好的笑容，獻媚之詞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元芹閣主真不愧是……”
聽得元芹姑娘很想捂住耳朵，她到現在也沒有習慣王家主的阿諛奉承。
“王家主，我等要詢問大夏不良人，事關朝廷機要——”楚千秋見了，連忙上前打斷了一句。
“一切聽萬大人的吩咐。”而王榮立刻把自己放到一個極其卑微的位置上，似乎是剛才楚千秋的那一刀讓他明白了一件事情。
這是一個前途無量的高手，得趕緊巴結巴結。
“鐵千山那廝勾結大夏不良人，由來已久，實在是我神武國的蛀蟲，臭蟲，壞蟲。”
“如今得了萬大人的提點，小人才發現那廝處處皆是破綻。”
“他勾結大夏不良人之事，鐵證如山，不容抵賴！”
“小人這就去整理證據，把它辦成鐵桉！”
王榮諂媚一笑，已經開始琢磨著要弄輿論攻勢，王家辦了那麼多的私塾，在官場上影響深遠，讀書人這一塊基本都是自家人。
到時候統一口徑，還怕不能把鐵千山給定性了？
至於勾結大夏不良人，要有什麼證據，對於王家來說，那還不容易。
因為王家真的勾結大夏不良人，做出的證據比真金還真。
他們只要把自己做過的事情，推到鐵千山的頭上，順便再做一點手腳，保證六扇門的紫衣捕快來了，也得承認鐵千山罪大惡極。
“王家公忠體國，不愧是我靈州的支柱，鐵千山的罪證，就麻煩王家主整理了。”
“只是宰相那一邊，還是不要有太多的牽連為好。”
“萬某相信宰相大人一定是好的，只是鐵千山的個人行為。”
楚千秋雖然從立場上跟宰相大人不是一路人，但在鐵千山的事情上，不宜過度激怒對方，或者想拉他下水，這是咬不動他的。
“萬大人，小人辦事，您儘管放心。”王榮拍著胸口說道，臉上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楚千秋將證據的事情交給他，意思也很明顯，軍隊暫時不打算追究王家的事情。
畢竟難得湖塗嘛。
但是王家要配合他，把鐵千山的事情辦明白了，然後投靠自己。
“鐵千山那廝算什麼，一個上京隨處可見的說書先生而已。”
“對於宰相大人來說，他不過只是路邊的一條野狗。”
“這條野狗本來看著順眼了，會汪汪兩句，就收下了它，讓它變成了一隻家狗。”
“本來這條家狗，貌似忠誠，能討得了主人的歡心，丟塊骨頭過去，很快就能咬回來，主人自然會護著這條家狗。”
“現在這條狗不忠誠了，還與其他家的主子勾勾搭搭，那不要說外人，就是主人自己，也會打斷了狗腿，燉成一鍋狗肉湯。”
“背主的家狗，連野狗都不如，註定不得好死。”
王榮的一番長篇大論，加上這投名狀的分量，讓楚千秋茅塞頓開，鐵千山說到底是出身卑微，沒有家族做後臺，只有宰相大人的恩情支撐著。
這種人換到前世的歷史上叫做酷吏。
他們只能依附著主人辦事，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像是一塊被榨乾的柿子一樣，直接拋棄。
六扇門之所以效忠朝廷，朝廷喜歡收納一些江湖渣滓，也是因為他們是漂浮的浮萍，除了忠誠以外，一無所有。
如果鐵千山還活著，宰相大人也許花點力氣救他，幫他洗清冤屈，從而避免自己被他的血濺到。
但現在他已經死了，宰相大人會替他洗清冤屈嗎？
不可能的。
他只是孤家寡人，冤屈了你又能怎麼樣呢？
現在楚千秋能夠壓服王家主，那是因為他代表著軍隊，除了他以外，背後站著軍隊。
“背主的家狗不如野狗，確實如此。”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早聽聞王家主是一代鴻儒，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楚千秋再一次感受到了勢力的重要性，大門的嫡傳，世家的子弟不僅僅有個人的武力，還有他們背後的勢力撐腰。
當然個人的武力是必不可少的，換成其他人會重點追求個人武力。
問題在於我有時間金手指，這是其他人沒有的優勢。
勢力，權力，武力，金錢，美人……
我可以選擇全部都要，從這百香鎮開始。
“萬大人實在是太客氣了，這點小小的心意，還請收下。”王榮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將幾張銀票塞了過來。
楚千秋只是看了一眼，差不多有3萬兩之多，果然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難怪這王家能屹立數百年不倒，果然是有原因的。
兩個人又互相客氣了一番，楚千秋才不得不把銀票收入懷中，聽得元芹姑娘暗中又呸了一聲，這下他們才帶著李澄心，返回百香閣。
百香閣，密室。
“澄心道人，我們總算是見面了。”
“這話，該從何說起呢？”
楚千秋看著這位被嚴重燒傷，依然神情澹漠的女子，以勝利的姿態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