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跑!別跑!”

流星翻過沙發,跳過矮桌,一個猛撲,在壁爐前面抓住了毛茸茸的小雪豹。

肉包試圖掙扎,發出哇呀哇呀的叫聲,但這些掙扎是徒勞的。

很快,它就被流星抱在懷裡,不得不接受被擼的命運。

它不甘這種命運,只是打不過啊……肉包從來沒見過這種從能臉上伸出觸手的可怕生物,還能用眼睛釋放令其目眩昏迷的閃光。

哦,可怕的甚高頻噪聲也不能忘記,那對於雪豹來說就是摧魂的魔音,躲都躲不掉。

唉,主人啊,你為什麼要和這個惡魔做鄰居?

“都見了這麼多次了,怎麼還不老實?再不老實就打你腦袋.”

流星抱著肉包,將莊續騰的家當做自己家,一屁股坐進沙發裡。

“整天在外面忙什麼,也不回來……小雪豹一個人多孤單、多可憐?要不是媽媽來照顧你,你不得悶死?”

肉包心想:若你改掉拽著我的臉扯出笑容的惡習,那我還是歡迎你來玩我的——呸呸,是陪我玩兒。

“都怪露西那個女人,給他安排好多工作!這個屋子裡幾乎都沒有他的味道!哼,全是雪豹的味,一點都不好聞!”

流星瞪著肉包,厲聲說道:“學會去廁所拉尿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你要學會自己沖水、擦屁股、開排氣扇!把你的味趕緊消除掉……來,咱們開始訓練!”

“嗷嗚……”肉包發出不甘的叫聲,掙扎著,卻無力反抗自己的命運。

過了一段時間,肉包趴在地上,任憑流星如何戳弄都不動彈,軟綿綿地就像是玩具。

“又來這套,讓我心疼是吧?哼!”

流星拽著尾巴,將肉包拖到沙發前,當做腳墊子踩著。

“你的體力好著呢!腦子也很聰明,就是懶蛋一個,什麼都不想學。

怎麼,遇到奈客之後,真想做一隻混吃等死的懶貓啊?沒門!那個名額是我的!”

肉包眯著眼睛繼續裝死,它聽不懂流星說些什麼,只知道趴著休息最舒服。

“啊……又開始無聊了……”流星躺倒,鬆鬆垮垮的衣服就像毯子一樣蓋在她身上。

“什麼時候讓奈客知道我就住在他樓下呢?會不會嚇他一跳?嗯……等他徹底喜歡上這裡,不想搬離的時候吧……他似乎很注重安全和私密性,將這裡看做堡壘,而不是一個窩。

媽媽說得對,他缺乏安全感,但我好像也不能提供他所需要的那種安全感.”

“那個笨蛋……”流星搖晃著腦袋,將腳丫子舉向空中,看著腳趾縫裡透下來的背景燈光,自言自語道:“我該怎麼出場呢?還是從正門敲門比較好,然後還要戰戰兢兢,表現我從樓梯走上來非常害怕。

唔……也不用特別表現,只要離開房門在樓梯間多走幾遍,我本來就會害怕。

對,不能告訴他電梯的秘密,不能讓他知道電梯還可以向下走。

如果他知道了,豈不天天晚上偷溜著去我那,然後對我……嘻嘻嘻嘻.”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視網膜角落有紅色的光點閃爍,說明有人正在聯絡她。

流星的聯絡人很少,從光點快速閃爍的解碼意義來看,是露西。

“什麼事?”

流星右眼瞼下的面板抽搐一下,將通訊接了進來。

露西的聲音被拆解成多條音訊序列,任何有威脅的訊號都會被挖掘並過濾掉。

這已經成了流星的本能,她的植入體可不是隻有連線通訊器這一種功能。

透過電話傳來的聲音不會被播放,它直接進入流星的腦海。

在外人看來,流星根本就沒有接聽任何電話。

這一次周圍沒有別人,流星便用自己真實的聲音進行回應。

如果情況需要,她可以在大腦中直接合成音訊作為回答。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查一下那個公司。

要查多深?明白了,翻個底朝天。

希望這次你那些街頭的人帶來的情報真有價值。

嗯,別催我,給我四個小時就行。

對了,你還沒告訴……哦,行,我聽你安排,不過要快哦!沒,我在自己家裡呢!他家有個雪豹,特別警覺,我怕被貓撓.”

流星朝旁邊瞥了一眼,這才發現肉包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溜走,估計又去把腦袋和身子藏起來了。

算了,來活兒了,總不能再玩。

她關掉通訊,站起身,環視周圍,然後拍平沙發,蹦蹦跳跳走向電梯。

通向樓頂平臺的電梯只有“家中”和“天台”兩個按鈕,流星進去後,在電梯門關閉之前,兩個按鈕一同按下,然後快速輪流點選它們共7次,兩個按鈕就會和轎廂的燈光一齊熄滅,彷彿損壞一樣。

此時連按兩下關門按鈕,電梯就會向下移動,進入流星在樓下的房間之中。

這個機關相當隱秘,包括可以伸縮的隔板和軌道,以及另一套控制系統。

它完全由流星親手安裝,不僅大樓物業不知道,就連上門重灌電梯控制系統的錢老闆也沒發現。

對,舊電梯的控制系統更換後,流星又費了一番破解的功夫才重新掌控電梯。

除了在電梯中裝了一套動態感知系統外,流星並沒有在莊續騰家裡安裝任何監控裝置。

她聽了母親的告誡,一定要避免弄巧成拙。

電梯裡那套不得不裝,因為她得知道電梯的位置和裡面的情況,否則沒法使用它。

那套系統整合在電梯本身的燈光和電器節能系統中,倒也不怕莊續騰檢查。

迄今為止,她隱藏得很好,莊續騰完全沒有察覺。

這一天稍晚時候,房門開啟,莊續騰和戈工道有說有笑地走進來。

換鞋的時候,莊續騰掃了一眼房間。

房間的情況與他離開的時候稍有不同,比如毯子的位置、沙發的壓痕以及略帶異味的空氣,但這些都被“歸罪”到肉包身上。

還沒等他脫下鞋子,雪豹就已經跑過來,主動用腦袋和臉頰蹭他的腿,顯得非常親暱。

“養的不錯啊!已經這麼黏人了?”

戈工道笑著向肉包伸出手,只獲得一個白眼。

“嗯,和我還不熟,看來我得常來。

哎,這鞋子穿著舒服,但是真難脫.”

“畢竟是支撐鞋的結構,一些設計更多考慮的是截肢傷員.”

莊續騰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擺脫鞋子的糾纏,將雙腳露出來。

“那個記者真有意思,看到鞋子,以為咱們兩個是殘疾人還特別來採訪。

道哥,你當時說的很好啊!如果保險不能在危險時提供擔保,那還要它幹什麼!”

“哈哈,說得好有啥用,反正播不出來。

咱們帶著馬賽克帽,她回去剪輯的時候就會發現,採訪咱們的那段鏡頭全都是糊的.”

戈工道左右看看,沒發現拖鞋,於是就穿著襪子直接走進去,站在客廳中間打量四周,說道:“你這裡收拾的真不錯,就是缺少生活氣息.”

“都是大樓物業收拾的,其實和別的住宿公寓沒有區別,不過你說得對,這裡比咱們的行動基地舒服多了,至少床是軟的。

只是我在這裡也沒住幾次,生活用品有些不足倒是真的——冰箱裡有軍團果汁,但沒有酒.”

“軟床會被我睡出形狀,還是硬床舒服。

但我說的缺乏生活氣息指的是這裡只有你和一隻小貓,沒有女人,太冷清了.”

戈工道拉開冰箱,嘆了口氣:“還真的只有果汁?算了,這也行.”

“我可以在這邊給你加個大號硬床,再給你整點啤酒。

我看過,這裡廚房不錯,應該能整點下酒菜。

我廚藝不錯,至今沒有吃死過人.”

“哈哈,你這一番說辭,要是換個性別,我會考慮一下你的.”

道哥在房間裡左看右看,然後注意到雪豹,問道:“你那隻貓在幹什麼,為什麼總用爪子撓電梯門?等等,你這裡怎麼還有電梯?”

“通往樓上平臺的,肉包估計想去那邊玩耍。

可以理解,被我關在這裡會有些難受。

只是我有些害怕它從平臺邊緣掉下去.”

“它要是那麼傻,遲早掉下去,否則就沒事.”

道哥笑著說道:“雪豹生活在高山上,那裡的懸崖峭壁都覆蓋著冰雪,你根本看不出踩下去的一腳在實地上還是在懸崖外。

雪豹能在那種環境生活,樓頂平臺算什麼.”

“也有道理。

肉包,我把你送上去,一會兒再接你下來怎麼樣?”

雪豹歪著頭,伸出舌頭舔舔鼻頭。

它想提醒電梯裡會出現臉上長觸手的怪女人,並不是要去天台玩兒。

可惜它不明白電梯的原理,在天台上嗅不到怪女人的味道,便藏在莊續騰的雙腿間,又跟著回到房間內。

“奇怪?想去又不想出去,你到底要幹什麼啊?”

莊續騰蹲下身子,摸摸肉包的腦袋。

“餓了?還是要上廁所?算了,猜不出來,我還是把這些活兒都幹了吧.”

“你可真賢惠.”

戈工道靠在窗戶邊,看著沛城深夜的景色。

“奈客,咱們第一次相遇就在示威遊行的會上,只是那時候咱們並不認識,還是後來去了pcpd的看管所,這才認識的.”

“也不一定那就是第一次,我記得更早時候在沛城遇到過幾次你這樣身材的傢伙,但我沒去記憶他們的長相。

你肯定記不住我,我這樣貌平平無奇,缺乏辨識度.”

“我這塊頭,天生容易讓人記住;而你,後天努力,也一定能讓人記住。

稻草人奈客,你也有了名號,不在下面街道上,而來到這一層豪宅.”

“這裡不算豪宅吧?你忘了白魔姬的房子是啥樣的?”

“白魔姬的就算是豪宅了?”

戈工道笑著說道。

“哈哈,你說得對。

咱們還需努力,至少先超過師父再說,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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