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手術之後,戈工道的狀態比莊續騰慘太多了。

原本濃厚的體毛被剃得乾乾淨淨,面板上到處都是縫合的痕跡,整個人就像是被重新拼起來的肉塊一樣。

由於縫合的速度很快,一些地方看起來並不平整,現在還有血液和體液緩緩流出。

莊續騰需要不斷擦去這些液體,然後噴上止血凝膠,彷彿這樣才能吊住道哥的性命。

“他的身體進入了過分敏感的應激反應狀態,現在什麼藥都打不進去.”

間黑醫生出現的時候,頭一次躲在其他人身後,只敢對莊續騰露出半張臉。

“他的生命是無憂的,但是需要靜臥休息。

目前最怕的就是出現排斥反應,未來十天到半個月這段時間需要嚴密觀察。

什麼藥都別給他吃,哪怕他很疼。

一定要為抗排斥藥物留出使用空間.”

“你躲那麼遠幹什麼?道哥讓我不要為難你們,所以你完全可以過來.”

莊續騰面帶淡然的笑容,表情親切得令人髮指。

見狀,間黑醫生更不敢過去了,他藉口要去考慮一下後續治療和養護的方案,趕緊在醫院保安的護衛下溜走了。

戈工道果然按計劃出了醫療事故,不得不臥病在床,但莊續騰怎麼看都覺得這是假戲真做。

道哥身上的傷口不會說謊,他疲憊和疼痛的表情不會說謊,看起來就不正常的心率圖也不會說謊。

莊續騰又心疼又無奈,還有點不知所措,尤其不知道是不是該通知露西一聲。

到了最後,他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拿出武器,做好戰鬥準備,避免更多更壞的情況出現。

大約兩個小時後,戈工道醒了,他是被疼醒的。

聽強壯的一個人,睜開眼就不停哎呦哎呦,用僅存的全部力氣咒罵無能的醫生。

這個時候,他還有點神志不清。

等看到莊續騰已經全副武裝,準備去給他找醫生的時候,戈工道立刻清醒了,忙叫住自己的好搭檔。

“別!我就是抱怨抱怨。

還是不能給止疼藥嗎?”

“他們說你還會尿床,打進去的藥會被排出來。

一邊怕給少了都尿了結果沒用,另一邊怕給多了沒有尿而你人沒了.”

莊續騰壓低聲音,問道:“真的假的?”

“我都成這個樣子了,還能是假的?”

戈工道眯著眼睛看向莊續騰。

他的眼皮腫的像蓮藕,壓縮了他的視野範圍,也讓他看起來有氣無力的。

“醫院那邊有什麼治療方案嗎?”

“內服藥和注射藥都停了,只給你開了一些營養補劑。

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會不會擴大排毒的範圍,將喝進去的營養也給尿乾淨.”

“我醒著就能稍微控制身體功能,只是這樣好難受啊!”

戈工道想了想,說到:“奈客,去給我做幾件事。

第一就是拿點小白鼠過來,我要醒著使用休眠武技。

第二就是給露西打個電話,就說是我說的,請她把我要的東西帶來。

第三,你想點辦法,安全且刺激的,讓我能一個激靈醒過來.”

“前兩個我這就去辦,最後一個我已經想好了.”

莊續騰開啟抽屜,從裡面拿出一瓶酒精,說道:“用這個給你的傷口消毒,你絕對會清醒過來.”

“真夠狠的啊……”戈工道眯起眼睛,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覺,最優先的事情是讓狼人血統的排毒功能停下來,至少要接受控制。

如果不能及時使用抗排藥,這麼多植入體會要了他的命。

回去一趟拿來小白鼠,休眠武技成了戈工道恢復的主要依仗。

在間黑醫生的“照料”下,道哥先後暈過去七次,再進手術室三次,每次出來都比之前顯得更憔悴。

如果不是露西對莊續騰保證“一切都盡在掌握”,他真有可能忍不住把醫院給炸了。

從種種表現看,當前的情況應該都在計劃之中,這是莊續騰還能壓住火的唯一原因。

只是戈工道的表現太真實了,或者說就是真實,這讓莊續騰非常擔心。

他最怕戈工道假戲真做,自己要求露西增加了這部分戲碼,用真實的損傷勾引敵人上鉤。

要知道傷勢不會騙人,用不上藥物,植入體手術隨時可能變成索命的死神,有些排異反應甚至不給人應對的機會。

一提起這事,戈工道就會用一句話來搪塞:“吉人自有天相,靜待事態變化.”

莊續騰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表現出明顯的焦躁。

這種焦躁與他剛剛失去哥哥有關,當時的痛苦與悲哀在這個時候又來襲擊他,在他心底,他非常害怕再失去戈工道。

即便他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但這種潛在的意識的確影響了他的精神狀態。

戈工道一邊為莊續騰動情的表現而感動,同時也有些擔心。

在戈工道心裡,莊續騰未來應該成為一個冷靜、機靈、能夠隨機應變、能夠指揮眾多僱兵的領導型人才,這就需要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控制住情緒,總保持理智的思考。

如今莊續騰明顯情緒化了,這不好,這可能會成為一個弱點。

戈工道有意讓莊續騰改掉這個問題,可這個問題的根源在自己身上,只要他的傷不好,他就沒法提這件事。

唉,等等吧,只能等露西那邊快點行動了。

兩個人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外面發生了許多事情。

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夾雜在海量的情報中,於資訊的網路裡穿梭往復。

幾名情報官使出渾身解數,一點點、一絲絲調動血蝠幫與賭場集團的耳目,在他們心中潛移默化地施加影響。

終於,戈工道和莊續騰正在進行植入體手術的事情傳到了賭場集團和蝰蛇那裡,雙方做出了不同的反應。

賭場集團扣下了這條資訊,認為這件事與調查無關,知道了就知道了,僅限於此。

而蝰蛇同時嗅到了風險和機會,他一面利用血蝠幫的人進行調查,一面去找賭場集團驗證訊息。

紋身整形醫院又來了兩個進行植入體手術的人,他們是血蝠幫的,進行的也是最便宜、最容易重複的美容植入體手術。

兩個人說他們也想趁此機會調養一下身體,硬是要住院。

為了不得罪幫派,兩個人也就住了下來,他們很快就“探明”了戈工道一直在治療的訊息。

透過“護士”和一些“病友”的渠道,戈工道當前的慘狀被蝰蛇獲知,而這一切全都是露西想讓蝰蛇知道的那些東西。

她給蝰蛇送上一個非常合情合理的故事,讓蝰蛇看到一個難得的機會。

現在擺在蝰蛇面前的只有一個難點:紋身整形醫院。

這家植入體醫院是僱兵和幫派的寶貝,公司也默許其經營,各方勢力在這裡的利益盤根錯節。

如果血蝠幫想在這裡動手,那以後血蝠幫就不要想著在這裡獲得醫療服務了,同時還會招致多方聯合反擊,得不償失。

血蝠幫不可能為了蝰蛇的私仇而製造這種級別的衝突,它們是講義氣,可義氣完全是為了利益。

賭場集團在沛城還未站住腳跟,小偷也沒找到,現在更不想惹是生非。

沛城行動的負責人泰斯也明確警告蝰蛇,讓他把精力放在找到小偷、贓物這件事上,集團不是可以被他利用和指揮的手下。

這種置身之外的做法非常聰明,但每一個聰明的打工人都害怕笨蛋上司,而這一點往往會被人利用。

蝰蛇便利用了這一點,繞過泰斯,向賭場集團的更高層出售情報。

他誣陷莊續騰和戈工道突然有錢購買植入體,這種反常的行為很可能與列車失竊案有關。

他一邊編造、一邊生搬硬套,將大量似是而非的證據交給賭場集團。

這些證據沒有一個可以證明戈工道就是參與寶庫列車失竊案的人,只是為了將他塑造成“很像是相關人員”的狀態。

“泰斯壓著不調查這件事,可能會錯過最後追回贓物的時機.”

最近賭場集團的確承受了很大壓力,大量訊息——猜猜這些訊息都是誰造出來的——表明,維繫賭場集團業務鏈條的信任正在慢慢崩塌,現金流也有了不穩定的徵兆,這兩者的結合使致命的。

賭場集團變得急需做出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於是他們傾向於行動而不是防守,傾向於快點得到結果而不是慢慢調查真相。

泰斯立刻感受到了來自上級的壓力,明示暗示他要多向“積極調查”的蝰蛇學習,言裡言外讓他儘快得到結果。

與此同時,蝰蛇也開始了他的行動。

透過血蝠幫的渠道,他個人出錢,讓一批小幫派的成員去做美容或者裝甲類的植入體手術,短時間內讓醫院裡住上很多面目猙獰的傢伙。

他一邊在向醫院施壓,一邊給醫院提供解決問題的思路。

在他的鼓動下,醫院傾向於讓戈工道和莊續騰提前出院,他們給出的理由也非常充分:當前及下一階段醫院的環境很顯然不適合僱兵在此調養。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兩個人是否適合出院,這件事的關鍵還在間黑醫生身上。

“奈客恢復得很好,完全可以出院,但是這個戈工道……”間黑醫生也有自己的上級,而真正能讓他服從安排的其實只有院長一人,他也只需要向院長負責就行。

“戈工道仍有排異反應的風險,而他和奈客的關係非常好。

如果戈工道出現問題,奈客一定會將過錯按在咱們身上.”

“那個戈工道,已經進入排異危險期了吧?他現在情況如何?”

院長問道。

“已經進入四天了,目前看起來一切正常。

不過排異反應經常來的非常突然,前一天好好的,後一天可能就急轉直下.”

間黑注意到院長臉上已經有了被說服的表情,便立刻說道:“不過我有一個解決方案,倒是能夠兩全其美.”

“哦,說來聽聽.”

“最近幫派集體來美容,這也是事實。

讓他們回去安心修養,也是一件好事。

給戈工道留一個緊急通道,承諾他若是發生身體問題,無論如何都可以最優先治療。

反正他也沒法用藥,留在這裡也就是吃飯喝水以及觀察,白佔一張床,睡得還不如家裡舒服.”

“優先通道?這有何難。

唉,我也不是想難為那個僱兵,怪就怪最近生意太好了.”

院長想了想,說道:“如果你能說服他們,那就麻煩你了.”

間黑醫生隨後找到他們,將事情一說,莊續騰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他直勾勾盯著間黑醫生,逼得他不得不說出這句話:“我這樣也算對露西有個交代.”

“不,我對你和其他誰有交代並不關心,我只想讓你對道哥有個交待.”

間黑笑了笑,用指頭點點莊續騰,隨後從衣兜裡掏出個鐵盒子。

“拿著,現在就吃上六片,然後每天同一時間吃四片。

這是我配的,櫃檯上查不出來。

這要會讓你接下來十天排尿困難,的確會不舒服,但也能有效抑制你的血脈能力。

抗排異的藥吃奈客的就行,反正他已經過了危險期.”

戈工道笑著點點頭,說道:“醫生,我兄弟關心我,得罪之處多諒解.”

“我沒生氣,也就沒什麼需要諒解的,我只是挺羨慕你。

行了,最近醫院人多,人多就會耳雜。

你們趕緊收拾一下離開,別再多做停留,我覺得你們走得越早越好。

另外,離開這個大門之後,你們要注意安全,短時間內別回來了.”

間黑醫生把藥留下之後就走了,而十分鐘之後,莊續騰就用輪椅推著戈工道從正門離開。

他們的行動速度很快,不僅比間黑醫生向院長彙報此事更快,也比那些留在醫院的幫派混混的反應快。

甚至盯著出入口的護士都以為他們只是出去透透氣,一會兒就回來,根本沒想過兩人其實是出院了。

離開醫院大門,生死就看自己。

莊續騰打起十二分精神,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行動迅捷如風。

駕駛輔助植入體套裝進入工作狀態,他的行走速度就和之前跑步似的,跑起來就像之前全力衝刺似的。

戈工道加上輪椅在他手中幾乎沒有重量,他可以快速推動這堆“重物”,甚至讓輪椅的金屬小輪在地面上打出一連串火花。

檢查裝甲車,沒有爆炸物,然後再把戈工道舉上車。

莊續騰驚訝於自己的臂力,他沒想到能夠這麼輕鬆。

不過想想也對,這套植入體在軍隊裡發給特種駕駛人員,他們不比後勤人員少搬重物,而且經常還沒有外骨骼輔助。

與各種金屬裝備相比,戈工道肉體凡胎,輕多了。

“去道爾那邊.”

戈工道坐進裝甲車之後就對莊續騰說道:“咱們不回家,直接住行動基地。

為了抓蝰蛇,還不值得暴露住址。

給他一個行動基地的位置就足夠吊他上鉤了.”

莊續騰皺著眉頭,問道:“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細節?你和露西早就商量好了?”

“對,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幹嘛瞞著我?”

“看看你被瞞著的時候表現如何.”

戈工道嘆了口氣,說道:“你還可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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