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楊突然來了臨湖灣,讓她很是驚詫。

仔細想想,他們姐弟大概有兩個多月沒見過面了,上一次,還是在醫院裡。

門外冷風中,硯時楊穿著一件黑色的機車服,搭配深色潮褲和AJ,短髮被風垂蕩在眉梢和臉側,那雙濃眉下的眼睛很紅,透著毫無神采的灰白。

硯時柒讓開身將他請進門,姐弟倆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這是硯時楊第一次來臨湖灣,按他往常的習性,一定會四處打量滿眼新奇,像個好奇寶寶似的顧盼一番。

但此刻,他打破了硯時柒對他的認知。

自進門開始,他一言不發,岔著雙腿落座沙發後,手肘撐著膝蓋,始終低頭沉默著。

硯時柒給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對面時,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誰惹你了?”

到底是相處多年的弟弟,不管硯時柒對硯家父母有什麼樣的牴觸和怨懟,可這些並不會影響到她和時楊的關係。

詢問過後,硯時柒眨了眨酸澀的眼瞼,見他沒吭聲,不禁前傾著身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敲了敲,“喂,小朋友,問你話呢,到底怎麼了?”

言落,她看到硯時楊深呼吸著抬起頭,眼眶猩紅,緊緊抿著嘴角,似乎在極力地壓抑著情緒。

硯時柒臉上的笑意微斂,不經意地隆起眉心,定定地凝著他。

“姐!”硯時楊開了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再次低下了頭,說了一句堅定無比的話,“你是我姐,一輩子都是!”

硯時柒的目光沉寂了,忽然間不知該怎麼開口安慰他。

她舔了下乾澀的唇瓣,輕嘆一聲,“你都知道了?”

硯時楊陡地抬首,雙腮的咬肌不停顫動著,“媽給我打電話,讓我去找她,說是昨晚上她自己從醫院離開了。

姐,半個小時前我什麼都知道了,媽讓我以後叫她姐姐,讓我離你遠一點,但……不可能,我不接受!”

聞聲,硯時柒輕笑著挑了下眉梢。

連女士還真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離她遠點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至於溫知鳶,昨晚上竟從醫院離開了。

也許是出於對她淺顯的瞭解,硯時柒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帝京的溫家。

溫知鳶對溫家的在意程度毋庸置疑,該不會是不甘心地想跑回去再哭求一場原諒?

這事兒,她還真做得出來!

硯時柒睇著他一臉悲憤的表情,莞爾一笑,衝著他桌前的水杯努努嘴,“你先喝點水,冷靜一下。”

“姐,我說真的,那個女人別想讓我喊她姐姐,永遠都不可能!”

硯時楊邊說邊灌了一大口水,喝水時他的目光透過杯沿看著硯時柒,他很慶幸地發現,姐姐對自己的態度,並未有任何的生疏和冷淡。

他硯時楊,這輩子只有一個姐姐,是名模硯時柒!

至於那位從溫家回來的女人,他還沒見到真人,只看到連女士發給他的照片。

據說是住院了,連女士本打算待她痊癒後再讓姐弟見面。

沒想到,她昨晚在醫院失蹤。連女士一籌莫展之下,才讓他有空也幫忙找找,打聽一番。

那麼大的人,還能猝死街頭不成?

他收到照片,只一眼,就打從心底裡討厭那個女人!

莫名覺得,她和當初在學校陷害自己的林依依,過分相似!

以柔弱的姿態行卑鄙之事。

他覺得溫知鳶就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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