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一瞬不瞬地看向掛了電話的硯時柒,她摩挲著手機的指尖驀地收緊,口吻有些艱澀,“你說,誰來了?”

端木家……是外公嗎?

硯時柒的目光同樣泛起一絲迷惘,對上溫橙波光閃動的眸,她重複道:“四哥說,端木家來人了,但……沒說是誰來。”

但聽這個姓氏,她就猜到了來者何人。

怕是溫夫人的孃家吧。

硯時柒對端木家族沒有任何的瞭解,只聽聞其有一位聲名顯赫的端木鄂。

這一刻,坐在她對面的溫橙,緩緩垂下眼睫,心亂如麻。

不消二十分鐘,臨湖灣的門外,傳來了一陣引擎轟鳴聲。

溫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站起了身,動作有點大,惹的雷睿修蹙眉提醒,“你慢一點!”

她恍若未聞,忽閃的瞳略向窗外,透著幾分期冀和慌張。

硯時柒也順勢起身,她瞧出了溫橙的忐忑,不禁上前拉著她的手,率先走向玄關。

端木家來的人是誰,她也很好奇。

當初在帝京溫家的遭遇,是否還要在端木家重來一遍?

大概,稍後便知了吧。

臨湖灣的籬笆門外,三輛黑色京牌的轎車緩緩停在門前,緊接著是四哥的那輛大眾輝騰。

中間那輛車的駕駛員飛快現身,小跑至後側的車門旁,一手擋在車頂,一手拉開了車門,舉手投足都散發著無上的尊崇,他微微傾身,對著裡面的人開口:“老首長,到了。”

端木鄂,親自來了。

這時,從車內探出一隻提著柺杖的手,緊接著這位半生戎馬的老首長徐徐步出。

他年及八旬,下車的動作不緊不慢,一襲正統又莊重的黑色中山裝,炯炯生輝的眼睛裡泛著不怒自威的嚴肅。

端木鄂站定在車門旁,遂舉目審奪著臨湖灣的別墅,目光如泓,氣勢威凜。

自他身後而出的,是一名年過六旬的婦人,她是端木鄂的續絃,容蘊。

容蘊身著一件淺灰色的大衣,上前扶著端木鄂的臂彎,轉眸看向踱步走來的秦柏聿,“四小子,是這裡嗎?”

男人略頷首,推開籬笆門,神色泰然,“請!”

……

玄關處,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橙的表情愈顯得緊張。

門,緩緩開了。

率先入目的,是秦柏聿挺闊偉岸的身影。

似乎沒料到硯時柒和溫橙站在門口等候,他微一挑眉,英俊的臉頰席上淡淡的柔色,“怎麼站在這裡?”

“等你們!”硯時柒走到他身邊,應了一句後就順著他肩頭的方向看到了身後的幾人。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端木鄂,大概是他凜凜威嚴的氣勢伴著寒風緩踱而來,那股子鐵血殺伐的雷霆之氣令人難以忽視。

端木鄂的右腿曾在戰場上受傷,走路微跛,他和容蘊踏進玄關的一瞬,溫橙和他四目相對。

門外的幾名保鏢順手將房門關上,阻隔了涼意的侵襲。

溫橙鼻翼翕動著,緊咬著唇角,眼眶裡氤氳了水汽,半餉才喃喃出聲,“外公……”

外公的頭髮,似乎比五年前更白了,走路的姿勢也愈發緩慢,唯有那雙矍鑠的眸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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