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溫靖弘夫婦的日子,過得很煎熬。

他們一方面心疼著被帶走的溫知鳶,同時又是惦記著硯時柒和溫橙。

其實,對溫知鳶的心疼,時間總歸會磨平這種矛盾的心理。

可溫橙兩姐妹,卻變成了他們心頭無法言說和觸碰的傷。

她們,也從離開溫家那天起,再沒有回來過,而這件事也驚動了帝京的端木家族。

……

當天下午,離開溫家後,硯時柒和溫橙等四人率先回了醫院。

她有些擔心溫橙的傷勢,之前她對連女士動了手,不知有沒有再扯痛傷口。

雖然溫橙自己否認,但硯時柒表示一點也不相信。

回了醫院,雷睿修叫來了主任醫師,硯時柒想跟著進去,但被醫生反手關上的房門給阻住了動作。

她站在門前眨眼,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差點拍到她臉上啊!

耳畔,傳來一道渾厚又磁性的笑聲,男人摟過她的肩膀,往懷裡一帶,垂視著她憤懣不平的神色,低沉的誘哄,“先回房等著吧,她男人在裡面,不會讓她有事的。”

她男人……

這三個字,好曖昧啊。

硯時柒一想到未來雷睿修很可能會成為她的姐夫,她這心裡莫名有點小激動。

只要他能一心一意地愛護溫橙,她一定八抬大轎把溫橙送他被窩裡去。

硯時柒心裡打著小算盤,眼裡狡黠地光忽閃忽閃的,跟著男人踏回到隔壁的病房,才關上門,她就被抵在門扉上,迎來了一個醉人的深吻。

男人的氣息很濃烈,幾乎侵襲著她所有的感官。

不同於往日的霸道,今天的他很溫柔。

硯時柒被放開時,雙頰飛了雲霞般的瑰麗,她額頭抵在男人的腮邊,摟著他勁腰的雙手也在他身後輕輕勾撓。

男人穩了穩呼吸,雙手捧著她的臉蛋,眸色沉深,如耀了光的墨玉,他親了親她的鼻尖,“不傷心了?”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硯時柒在他懷裡顫慄了一秒。

但也僅僅須臾就恢復自如。

原來是以為她為了溫家人在傷懷呢。

硯時柒蹭著他的臉頰搖頭,帶著幾分嬌憨,音色軟軟地解釋,“其實也沒有,頂多就是情緒受了一點影響,但還沒到傷心的地步。”

“我是指,硯家。”

驀地,她沉默了。

若說硯家,當真會有傷感吧。

而所有情緒的融合點,俱在硯父身上。

猶記得當初提及聯姻時,她滿口想要拒絕的說辭,就因為硯父對她的疼愛而泯然於滿腹委屈中。

就如同一場華麗而真實存在過的煙火表演,在當下那一刻,美得絢爛,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湮滅在浩瀚的人心裡,再不見半點蹤跡。

這是溫家一行,硯父給她最深刻的體會和感觸。

她或許會有怨,可歸根結底的原罪是她和溫知鳶的身世問題。

所以就連傷懷也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只能壓抑在心底,交給歲月去撫平傷痕。

只是沒料到,男人心細如髮,敏銳又細膩的探知出她所有的情感波動。

硯時柒不動聲色地靠近著身前的男人,想靠得再近一些,抱得再緊一些,她窩在他的頸間,好半餉才低聲呢喃,“不管他怎麼對我,我仍然會感激,當年在硯家,他給我創造條件去參加了那場夏令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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