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鳶的慟哭最終也並未能打動溫家人對她網開一面。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流淚,卻沒有一個人上前攙扶她。

包括硯父和連女士,呆滯的神色雖有所緩解,可心頭卻是陣陣的刺痛。

哪怕他們想上前將她護在身後,卻又凸顯得那麼自作多情。

這個孩子,怎麼會說這種話呢。

“好了!”這時候,溫爾華揉著眉心開腔,她似乎很頭痛的樣子,保養得意的眉心之中也泛起了兩道皺褶,“多說無益,老溫,去房間裡把她的東西收拾收拾,趁著人家父母在這裡,一同送去機場吧。”

“不要,大姑姑,不要送我走……”

溫爾華髮了話,等同於事情再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溫知鳶徹底慌了!

她還想爬過去,可是鑽入膝蓋裡的碎片因她的動作而更加深入了幾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她整個人側倒在地上。

她搖著頭,蠕動著唇角無聲喃喃,淚水灑了滿地,卻漸漸風乾的沒有半點痕跡。

一如她這些年執著於溫家的身份和地位,在這一刻一切迴歸了原點。

坐在輪椅上的溫橙,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沒有悲傷,也沒有痛快。

在她看來,溫知鳶所受到的懲罰,還遠遠不夠。

到底是書香世家,溫儒君子的做派,就連苛責都這般毫無力度。

將溫知鳶送回硯家,那她所受的罪呢?她險些喪命的事故呢?怎麼就絕口不提了?

溫橙緊緊捏著輪椅的扶手,她不想置喙溫家的做法,只是隨著事態的發展,她愈發清晰的感知到,溫家人還是手下留了情。

罷了!

如此看來,還是要靠自己。

當年的車禍那麼離奇,她本也沒寄予希望在溫家的身上,也許他們打從心底裡,根本不相信溫知鳶會對自己下手吧。

溫橙的臉色很疏冷,這五年她不人不鬼的日子,背井離鄉的孤苦,依舊找不到任何宣洩的出口。

大概是她的眼睛裡情緒太多,忽地一道溫熱貼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循著感覺看去,是一隻如蔥白修長的漂亮指尖,正輕輕撥開她僵硬的手指,撫了撫便將她的手握住了。

那手心很軟也很暖,驅散了自己掌心的涼汗,溫橙抬起頭,就看到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刻著擔心和緊張,以及毫不掩飾的溫柔和關切。

是她妹妹呢!

溫橙一瞬就握緊了硯時柒的手,表情有片刻的緩和。

在諸多溫家親人的面前,真正能理解她的感受之人,唯有硯時柒。

她眸裡有光,眉梢染了笑,這輩子有她就夠了吧。

爾後,她還來不及從小柒的臉上收回目光,另一隻手也被人拉起並握住。

不同於小柒溼熱的掌心,是乾燥寬厚的能讓人心底生出踏實的感覺。

溫橙扭頭,哭笑不得的看著雷睿修,他來湊什麼熱鬧。

此情此景,她像個孩子似的,被一左一右拉著兩隻手,不論動作滑稽與否,但著實讓她涼薄的內心,升騰起綿綿不絕的感動。

而站在輪椅旁側的硯時柒,瞥見雷睿修的動作時,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爭寵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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