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靜的走廊裡,溫爾華目不轉睛地看著ICU裡面的喬牧。

少頃的光景,她哀嘆一聲,擦了擦眼角,“小柒啊,讓你見笑了!”

這麼多年來,身為喬家的代主母,她從未在外人面前展現過一絲一毫的脆弱。

但此情此景,不由人啊。

二小子向來和他們親近,她倒寧願這次受傷的是自己,不然也不會這麼心酸壓抑。

“華姨,別這麼說,喬二哥這麼年輕,身強力壯的,再等幾天說不定就能醒了。”

溫爾華的眼睛裡因她這句話而重燃了希望的光亮,她點點頭附和著:“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啊……”

幾分鐘後,硯時柒攙著溫爾華回了樓下的高階病房,這期間,四哥則一直走在她們身後,沒有出聲打擾,微抿著薄唇,安靜的伴著她們。

病房裡,韓雲廷和喬擎都在。

這幾日,他們盤踞在醫院病房裡,時不時的就去ICU門外看一看,希望喬牧能振作一些,儘快醒過來看看他們。

最好的兄弟生死未卜,工作之流已不重要。

在溫爾華三人一同踏入病房時,韓雲廷和喬擎雙雙從沙發上起身。

喬擎皺著眉開口:“媽,你怎麼又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休息休息嗎?”

說話間,他衝著硯時柒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上前扶著溫爾華,讓她落座在沙發後,其他人才紛紛就坐。

溫爾華靠著椅背,單手撐著額頭,“睡不著,我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到二小子那天受傷的一幕,血淋淋的,我這心難受的緊。”

聞聲,喬擎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那天他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喬牧被急救車送達醫院的場面,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襯衫,曾經那麼冷傲挺拔的一個人,躺在擔架上毫無生氣。

但凡他傷在別處,自己還能出口揶揄幾句,可他重傷的部位,足以要人命。

一時間,整個病房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壓抑中。

須臾,溫爾華指尖揉著眉心,抬眸環顧著面前的幾人,“這兩天,也辛苦你們了。”

韓雲廷對上溫爾華沉重的眸色,微微搖頭,“華姨不用客氣,老二也是我們的兄弟。”

溫爾華無聲點頭,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病房裡,氣氛沉寂著。

不多時,坐在硯時柒身側的秦柏聿,開口打破了沉默,“出去走走?”

他的冷眸沉深,暗不見底。

見此,韓雲廷拍著喬擎的肩膀,衝著門外努嘴示意,“走吧。”

起身之際,男人看向硯時柒,後者勾唇一笑:“你們去吧,我在這兒陪華姨。”

她知道,他們有事要聊。

畢竟喬牧如今被重傷,他一天不醒,大家的心裡就始終懸著不安。

可有些事,需要他們這群兄弟去幫他做。

三人和溫爾華打了招呼後,便離開了病房。

硯時柒也起身換了位置,她坐在溫爾華的身邊,見她滿臉愁思地閉著眼,不經意地開始打量著她的眉眼。

渾然天成的柳葉眉,一雙染了歲月痕跡的雙眸,即便眼角微垂,仍能看出那一雙桃花眸勾勒出的弧線。

她很安靜地觀察著,沒有出聲打擾。

不消片刻,溫爾華舒展了下眉心,睜開眼霎時就對上了硯時柒充滿探究的眸,她微微一詫,爾後似苦中作樂地說:“你這丫頭,是不是也發現我臉上的皺紋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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