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眼眶微紅的望著男人,還未開口,指尖就在桌下被他牽住。

她眸光水潤,彼此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捕捉到他深埋在眼底的笑意,扯了下嘴角,咕噥:“事情處理完了嗎?”

男人捏著她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嗓音醇厚地說,“差不多了,宴會結束後,帶你去個地方。”

硯時柒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壓下了心底的狐疑,但桌下的手卻和他十指緊扣。

接下來,便是眾人各懷心事的用餐場面。

雖然端木平朗的解釋足夠說明問題,但……還是不停有人觀察著主桌溫家人的反應。

也不知,他們是否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

酒席過半,溫崇禮老爺子在大家翹首以盼的視線中,緩緩站起了身。

一旁正和端木平朗交代事情的端木鄂瞧見他的動作,不禁凝眉,“老溫頭,你幹什麼?”

溫崇禮斜睨了他一眼,話都沒說就朝著禮臺的方向走去。

“他這……”端木鄂眯了眯眸,眼底有不屑的暗芒拂過。

現在就算他上臺去說些有的沒的,那還不是因為端木家的做法,讓他不得不直面溫家的過錯。

這老學究,有時候為人處世的方法太溫儒,簡直就是愚蠢。

溫崇禮現身之際,所有人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終於等到了溫家人出面,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大八卦。

溫崇禮此刻一身銀灰色的中山裝站在眾人的前方,鶴髮下的眸光透著少許的疲色。

他幽嘆一聲,開口時候的音色偏低,“抱歉各位,打擾了大家用餐的雅興。

剛才平朗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原本我再上來也不過是舊話重提。

但鑑於這件事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還是來簡單說幾句。

平朗說的沒錯,我溫家真正的千金小姐,的確是硯時柒,而非……溫知鳶。

這些年來,我一直教導自家的孩子,要懂得禮義廉恥,要學會道德謙讓,可惜啊,不怕你們笑話,我的教育很失敗。”

話剛說到這裡,溫崇禮老爺子這般華髮年紀,竟是隱隱哽咽了。

這位受人尊敬的國畫大家,喑啞的嗓音泛著年邁的粗重。

此時有人看不下去了,不禁在場下出言安慰,“溫老先生,這不是您的錯,那溫知鳶居心叵測,只能說她不是你溫家的孩子,沒有你溫家的風華底蘊。”

“對,既然不是溫家的孩子,您也不必為她傷神!”

繼而連三的附和聲,讓溫崇禮不禁搖頭,他嘆了一聲,頹敗地擺手,“多謝多謝。我並非是因那孩子傷神,只是這些年太虧待我們家的小柒和橙橙。

當然,今天我也要感謝我的老親家舉辦了這樣一場宴會,把小柒介紹給大家認識。

我溫家,家門不幸,導致自己的孩子流離在外,甚至讓橙橙也飽受傷痛,在這裡也請大家做個見證。

我溫崇禮代表溫家所有人,從此後定會竭盡全力護我們兩個孩子周全。

至於溫知鳶,她的戶口已經遷出溫家,自此後和我們毫無關係,溫家這輩子也再不會認她為親。

溫家有女如此,實在是家門不幸,讓各位見笑了。”

話已至此,溫崇禮滿是蒼老疲態的臉頰也泛起了自嘲。

他歉意地朝著大夥點頭示意,爾後便走下了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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