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車行駛,也逐漸縮短了與平宿山區的距離。

男人睇著硯時柒的睡顏,腦海中也不時的回放著當年的一幕幕。

那個穿著白色百褶裙的小女孩,此時就躺在他的咫尺,時光穿梭了這麼多年,她曾問過多次的問題,定然是想不到他們見過,而且還是在他最狼狽不堪的時刻。

用盡手段將她綁在身邊,每天看著,疼著,最大的限度也只是一個深吻便作罷。

不是不喜歡,不是不深愛,只是不敢賭她是否能接受曾發生在他身上的意外。

……

男人的思緒翻湧,而硯時柒的這一覺也睡得非常不踏實。

她的夢裡有人,也有血。

還有錚錚鐵鏈摩擦著地面的刺耳聲。

耳邊充斥著喧譁怒罵,她被困在夢靨中,躲不開也逃不掉。

乖,醒醒——

有人在叫她,像是自遠空傳來的動聽音符,剎那間就驅散了夢魘。

硯時柒睜開眼睛時,瞳孔還有些發散。

朦朧的視線裡,有個影影倬倬的身影,她不停的眨眼並深呼吸,隨著聚焦便看到男人面泛憂色的望著她。

他的手還捧著她的臉蛋,薄唇抿得發白。

硯時柒拉過他的手,聲音沙啞,“我怎麼了?”

她的眼眶很紅,泛著水汽,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夢靨了。”

男人扶著她的肩膀將她拉入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脊背,很是心疼。

他從沒見過她這般模樣,臉蛋蒼白,睫毛潮溼,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浮汗。

硯時柒靠在他的肩吐息著,腦子裡亂糟糟的,即便此刻清醒了,那鐵鏈摩擦著地面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徘徊。

她摟著他的蜂腰,很用力,嗓音沙沙地說:“我好像夢見了以前,又不確定,夢裡有鐵鏈的聲音,好像還有血……”

男人聽到這番話時,低垂的眼瞼瞬時掀開,在硯時柒看不到的地方,閃過凌厲的暗芒。

他的瞳眸劃過冷沉的墨色,喉結不停的滑動著,半餉才用少有的晦澀語氣開腔:“若不舒服,我們便回去。”

硯時柒一聽這話,推著他的肩頭就挺直了細腰,一臉莫名的看著他:“回去幹嘛?我就是做了個噩夢,沒有不舒服。”

男人抿著薄唇,抬手擦掉她額前的汗溼,拇指順著她的眉心擦拭著,“真的可以?”

“可以。”硯時柒很鄭重地點頭,雖然意外於自己會突然做噩夢,但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經歷過幾場噩夢。

……

下午一點,棲山縣城。

由於硯時柒醒來後還有些迷糊,男人便安排穆沂去外面的縣城點了外賣在房車裡食用。

吃飯時,硯時柒坐在會客間裡,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餐盤,一心二用,吃得少,想得多。

她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做這樣的一個噩夢。

鐵連聲很刺耳,她隱隱有印象,真的在哪裡聽過似的,還有那些灑向空中的血跡,腦海深處彷彿也有著相似的畫面。

“不要想了,好好吃飯。”

身側的男人一直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一直心不在焉,便給她夾了青菜放在碗裡,同時出言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回神,視線一瞬就撞進了他沉暗的眸子中,討巧地笑著,強行轉移話題:“四哥,什麼時候到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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