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微微昂著頭,目視著燈光下那抹雋秀的身影朝她走來,高階病房的光色很亮,但周遭的佈局卻斥著暖黃的格調。

外面的風打在玻璃上,似喧囂著想要衝破那層明窗的阻礙,她望著逐漸走近的男人,英俊卓越,簡單又正式的墨色襯衫和西褲,挺立的身形撐開這一方天地。

“手伸出來。”

男人逐步站定在她的身前,他立,她坐。

明晃晃的光線裡,他揹著光,微微傾身的動作依舊透著偉岸矜致。

硯時柒灼亮的眸映滿燈色的璀璨,她抿著笑攤開左手至他的面前,睇著他動作輕柔的將沾滿碘伏的棉籤在她虎口處擦拭,心裡暖得發熱。

他的疼惜,總是這般無聲,似細雨潤物的浸潤滋養著她。

消毒後,男人為她重新貼上創可貼,執起她的指尖,微捏著,低聲叮嚀:“聽話,結痂之前,不要碰水。”

“知道了。”

硯時柒嬌嬌的應了聲,視線落在被他牽住的手背上,嘟了嘟嘴,仰望著他,撞進他深沉如海的瞳裡,下一秒緩緩貼近他的腰腹。

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處,抽回自己的指尖,雙臂順著他的腰側在他後身摟緊。

彼此都沒說話,她坐在沙發上挺著脊背摟緊他,埋著臉嗅著他的味道。

真好,有他真好。

男人寬厚溫熱的掌心落於她的頭頂,輕撫著她柔順的髮絲,氣氛淡淡地融著暖意。

……

晚六點,林嫂送來了晚餐。

參歸雞湯,銀耳鮮果粥,還有兩盤素食青菜。

“夫人啊,傷勢真的不要緊?我看到新聞上的報道,可把我嚇壞了。”

林嫂自進門後,她圓潤的臉上就掛滿焦急和擔憂。

將飯盒擺好,還不忘追問她一句。

硯時柒笑著拉住林嫂坐在桌旁,“林嫂,真的沒事,我這不是挺好的嘛?”

秦柏聿不在,林嫂剛來不久,他便說有事出了門。

這時的病房裡,林嫂緊張又掛懷的關心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

這樣的一幕,讓硯時柒想到了家裡的連女士。

她們年歲相仿,但得益於硯家相對優越的條件,所以連女士精心保養的臉頰看起來更年輕風韻一些。

相比而言,林嫂面上的紋壑很深,是被艱辛的生活所打磨過的閱歷。

慈祥,和藹,待人親善。

可能很多家庭裡的母親,都是林嫂這個樣子吧。

和林嫂相識不久,卻得到如此關心,連她都看到了新聞,連女士會看不到?

可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句關心,哪怕是一個電話一條簡訊,皆無。

硯時柒垂下的目光定定落在那份參湯上面,男人並不在,所以她流露出的傷懷,也只有自己能品出個中滋味。

喝著參湯,微苦的口感像是在附和她的心情。

二十分鐘後,硯時柒放下碗筷,正要說話時,房門被推開,秦柏聿回來了。

硯時柒的視線投向他,卻意外的發現他手中拎著兩個黑色紙袋,袋子上的logo,是她經常用的一個護膚品牌。

她驚異的起身,走至男人的身前,低頭打量紙袋,“你幹嘛去了?”

他說有事才出的門,飯都沒吃,現在卻拎著她熟悉的品牌袋回來,一個想法驀然席上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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