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時柒抬眸對上他的瞳,微微搖頭,“不了。”

她擔心硯軍突然醒過來,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復雜。

既然醫生說能夠治癒,那就還是有希望的。

兩人在門口駐足片刻,小林就拿著所有的住院單據回來了。

硯時柒看到那張黑卡,轉眼睇著男人,“給他治療吧,費用我來出。”

聞此,秦柏聿眯了眯眸,攏著她肩頭的掌心捏了她一下,“那張卡,隨便用,我的就是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失笑地搖了搖頭,還是沒有多說,拉過小林就仔細的交代了一番。

約莫十分鐘後,硯時柒站在病房外又看了眼沉睡中的硯軍,轉身握著男人的手離開了醫院。

她告訴小林,以路人的口吻給連女士打一通電話,將硯軍的情況交代清楚。

同時,又讓她幫忙請一名護工,在硯軍住院期間,隨時照顧著。

停車場,硯時柒回到車上,從嘴角拉下圍巾時,語氣略顯晦澀:“能不能讓醫院幫忙保密,不要洩露是我們幫他付了費用?”

男人單手撐著方向盤,從善如流地點頭,“可以。”

得到應允,硯時柒鬆了一口氣,她靠在椅背中,細聲呢喃,“我剛才告訴小林,等普通病房空出來之後,就安排他搬去普通病房。

等他接受了手術治療後,再看情況吧。我也沒想到,他的身體看起來一直都不錯,怎麼突然就得了這種病。”

硯時柒兀自唸叨著,心裡的衝擊還是很大。

她微微側身,和男人面對面,“你覺不覺得,我讓小林把她挪到普通病房的做法很無情?”

男人揚了下眉梢,眼裡透著瞭然:“你只是不想他們被催債而已!”

她的做法,向來和無情不沾邊。

即便算不上謀定後動,但也會顧慮周全。

他的話,讓硯時柒怔愣過後,眼底激盪著漣漪。

最懂她的,還是四哥。

她確實不想外界的壓力,在這種時候再折磨硯父。

破產後的外債還有那麼多,住院治療期間,若住在高階病房,怕是堵不住悠悠眾口。

她向前傾了傾身子,將下巴墊在男人的肩頭,眼睛裡透著水潤的溫柔,“其實我剛才還告訴小林,如果連女士他們追問的話,就說是慈善機構撥款為他們治療的。”

男人側首,在她的鼻尖上親了一下,“這樣很好,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煩。”

硯時柒點頭,沉澱了心事後,她故作輕鬆地說道:“看也看過了,我們回家吧。”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不論好壞,他確實把她養大,也曾對她疼愛有加。

如此,權當是報答這二十多年來的養育之恩吧。

……

高階病房,脊柱外科。

兩個值班的小護士,途徑病房區域的時候,邊走邊熱切地討論著。

“你真的看見秦總了?”

“真的,我騙你幹嘛!剛才我去樓下送藥,就看到他們站在特需病房門口和醫生談話呢,簡直了,又帥又有型。”

聞言,旁邊的小護士一臉豔羨:“唔,早知道我也跟你一起去送藥了!”

她們說說笑笑地在走廊裡路過,旁邊那扇沒有緊閉的病房大門內,趴在床上的裴唐驀地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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