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欲讓她重新躺回床上,但硯時柒卻摸索著扯住了他的袖管,“你別怪他,可能……就是治不好吧。”

她的心態還算平穩,雖然在得知自己失明的那一刻很恍惚惶恐。

但這短短几分鐘,她便坦然地接受了一切。

權當,是命吧。

男人的瞳裡是深不見底的濃墨,斂著一身暴戾的氣息,捧住她的臉,吻著她的唇,“能治好,等我回來。”

他知道,是商陸搞得鬼!

但,想讓他回帕瑪,千不該萬不該,不應在小柒身上動手腳。

該死的東西!

男人放下她,並重新為她蓋好薄被,轉身離去時,空氣裡似乎都掀起了一陣狂風暴雨。

研究室的門前,連楨硬生生地將玻璃門踹開了。

鋼化玻璃的門鎖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伴隨‘嘭’的一聲,整片玻璃門炸開,碎成了織網狀。

連楨一把拉斷了門把手,導致玻璃門一歪,直接斜斜地摔在了地面。

碎成了無數指甲大小的碎塊。

“連醫生,小心啊——”其他的研究同事都不禁出聲提醒,但連楨置若罔聞。

他踩著碎塊上前,視線前方是站在門內不遠處凝眉不悅的商陸。

“幹什麼?不是說過我製藥的時候,不要來打擾嗎?”

他冷聲質問,話音方落,連楨就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為什麼她的眼睛會看不見了!”

連楨的確失控了!

他放棄了帝京所有的研究,放棄了醫學委員會的聘約,放棄了一切回到研究所,就是為了能治好小十七的眼睛。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有用的,至少他能將研究所的無菌室和研究室提供給商陸,供他使用,供他給小十七治療。

但,在治療結束的前一天,小十七的眼睛失去了光明,他做了這麼多努力和準備,付諸東流。

不可以!

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小十七不能沒有眼睛!

商陸被連楨揪住衣領的一瞬,直接狂傲地抬手就卸掉了他的鉗制。

同為醫生,但商陸有家族的訓練加持,連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捏著連楨的手腕,冷笑著將他推開,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硬生生讓連楨撞到了後面的實驗櫃上。

後背很疼,但並不重要。

“商陸——”

連楨還未再開口,門外的男人一步步走來,沉沉的嗓音卷著寒冬的凜冽,砸在了商陸的身上。

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抬頭看向門口,甫一對上秦柏聿的視線,竟心驚地不敢和他對視。

糟糕!

秦肆好像生氣了!

商陸別開眼,卻無法忽略秦肆猶如實質的威懾目光。

“幹、幹什麼?”

男人踏過碎片,鞋底與之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駭人。

他凝著商陸,瞳眸很紅,落滿陰翳的鷙色裡,讓商陸只覺呼吸困難。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秦肆難搞!

但這次,他並不後悔自己的做法。

“你對她的眼睛,做了什麼?”男人陰沉的聲線不帶半點溫度,竟讓周圍看熱鬧的研究人員,也生生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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