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韓雲廷三十二歲,冷舒桐二十八歲。

以世俗的眼光來看,他們早就到了適合結婚的年齡。

此時,韓雲廷淺淡的眸光裡噙著一絲複雜,不偏不倚地落在冷舒桐臉上,口吻淡淡地問:“你想說什麼?”

韓雲廷不喜歡別人打探他的私事!

不僅僅是婚姻方面,幾乎囊括了所有!

他知道自己性格古怪,但也從沒想過改正。

人生是他自己的,他活得舒坦,別人沒資格置喙。

儼然,冷舒桐的試探,犯了他的禁忌。

飯桌前的氛圍,瞬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即使韓雲廷沒有直白地表現出來,但冷舒桐還是讀懂了他眼底的不喜。

她壓下心慌,企圖用輕鬆的口吻矇混過關:“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誤會。”

“我們應該還沒熟悉到可以互相打探私事的地步!”

話落,韓雲廷便站了起來,微微前身,淡漠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冷舒桐瞠目結舌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想挽留的話就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只是問了一句他是否還要繼續單身,怎麼就成這個樣子了?

明明她曾經親耳聽見,他那些兄弟們也調侃過這個問題,當時他的表現很平常,完全沒有任何不悅。

反而她一問出口,卻惹得他起身離去。

是討厭還是牴觸?

亦或是高估了自己在韓雲廷心裡的地位?!

冷舒桐覺得,很可能是她高估自己了。

這麼多天融洽的相處,最後因為她的僥倖心理,再次讓他們的關係回到了原點。

冷舒桐心坎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一個人孤坐在桌前,體會著他臨走前的那句話。

原來,在他心裡,他們還沒熟悉到可以隨便談天的地步。

也許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冷舒桐神情落寞地走出麵館,直到服務員在身後叫住她,才驚覺自己忘了結賬。

夜色濃墨的很,彷彿給她的心頭也蒙了一層陰霾。

沒多久,冷舒桐心不在焉地下了計程車,像是遊魂般走進了酒店。

……

話分兩頭,韓雲廷在離開面館後,沒有回家,而是驅車來到了江邊斷橋。

這裡是酈城少有的古蹟,斷橋附近已經被文化部門保護起來,站在江邊還能看到聳立在江中的斷橋殘壁。

韓雲廷負手而立,稍頃他抬手摘下鏡框,用力捏著眉心,眼底的墨色如海沉邃。

不是不想回答冷舒桐的問題,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正確面對自己的情感缺陷。

他不會愛人,更不知道該怎麼去愛一個人。

若是他能隨心所欲的享受愛與被愛,何故到今天還是孤家寡人。

以前也曾嘗試過,但每次他拼盡全力想要投入到一段感情中,又因為種種情緒使然,讓他怯步退縮。

他害怕兩性關係,更厭煩這種關係會帶來的改變和麻煩。

所以日積月累之下,他形成了極度自我的偏執,只要他不想,誰都不能勉強他。

即便對方是他很欣賞的冷舒桐,觸及禁忌,他依然會失去風度的回以冷臉。

這一夜,心事重重,註定難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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