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盛江沒回答，反而眸光深邃幽暗地盯著墨涼羽。
父子倆視線交匯，三秒後墨涼羽敗下陣來，“爸，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對，你罰也罰了，讓四哥他們把我拒之門外這麼久，差不多也夠了吧！”
“夠嗎？你看你現在說話的態度，和以前吊兒郎當的德行，有什麼區別？”
墨盛江最見不得墨涼羽這副混世魔王的樣子。
他不免失望地夾著雪茄抽了一口，嘆息之際不斷地搖頭。
見狀，墨涼羽強行提起精神，語氣沉沉地解釋，“爸，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
其實我知道你用心良苦，這段時間我在外面努力工作，也學著自力更生。
很多事都是我以前沒經歷過的，你之前說的沒錯，沒有墨家，我什麼都不是。
如果你願意讓我回來，那我肯定改過自新，好好學習經營公司，不再讓你失望。
但你要是還覺得我欠火候，那就讓我在外面繼續鍛鍊鍛鍊，聽你的，我都沒意見。”
墨盛江難得聽見墨涼羽敞開心扉和他溝通，不禁有些感慨，“你真明白我的用心嗎？”
墨涼羽懨懨地點頭，“爸，這些日子……我什麼都明白了。”
眼見墨涼羽難得乖巧地承認錯誤，墨盛江也於心不忍。
他大手一揮，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他的先不談，快過年了，你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陵園祭拜你母親。”
墨盛江沒說讓他回來，卻也沒再讓他離開。
而墨盛江哪裡知道，墨涼羽這麼失落，完全不是因為被趕出家門，而是一聲不響回了老家的應菲菲。
……
時間如水，轉眼大年三十，家家喜迎春節。
而回了老家東城的應菲菲，這幾天的日子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舒心。
在過去的三天時間裡，墨涼羽沒有主動聯絡過她。
甚至連一條微信都沒發過！
他們兩個固執地不肯聯絡彼此，似乎都不願意做那個率先低頭的人。
除夕夜的團圓飯過後，應菲菲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裡。
她的原生家庭是最常見的三口之家，而她所在的地方，也僅僅是個普通的小縣城。
一家三口住在六十平米的兩居室，雖然房間不大，卻也承載著她童年至今所有最美好的記憶。
應菲菲和許多姑娘一樣，回到家後，就被父母不停地投餵。
生怕她一個人在外打拼太辛苦太委屈，過年期間幾乎把所有的食物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這會兒，晚上九點，電視裡還播放著新春晚會。
應菲菲興致缺缺地回了房間，坐在她的書桌前，拿著手機開始發呆。
不知道墨涼羽一個人在公寓裡，有沒有好好吃飯……
應菲菲難忍心頭的焦慮，很想給他發一條問候的簡訊，又怕得到他的冷語相待。
在這樣矛盾的想法中，微信頁面被開啟又關閉，接連好幾次，最後她還是洩氣地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這時，應父端著一盤櫻桃從門外走進來。
見到應菲菲趴在書桌前的身影，笑呵呵地把果盤放在桌上，“閨女，想什麼呢？”
“爸，沒想什麼！”應菲菲詫了一瞬，連忙揚起微笑看著應父。
成年人的世界裡，已經不再習慣將自己的煩心事說給父母聽。
所謂的報喜不報憂，也只是學會了一個人承受，不想給家人平添煩惱罷了。